大老爷怒斥:“亏你还是余家长房媳妇,居然说起老祖宗的不是了?三房本就人力单薄,梓鹤又是痴傻之人,你合该理解。” “理解?”大夫人不由冷笑一声,“老祖宗偏袒的模样谁能理解的了?老爷,你是出门在外不知道府里大大小小的事,事无巨细,老祖宗哪一件事让三房那对小夫妻吃亏了?以前老三活着的时候,就偏心,现在老三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还是偏心,好似我们长房和二房就不是老祖宗亲生的一样!”
被大夫人这么一说,大老爷一时间也噎住了。是啊,从小到大,自己的母亲就十分偏爱老三,什么都以他为先。因母亲出身好,又通读百书,故而特别受父亲的尊重,她喜欢老三,父亲也就跟着喜欢老三。自己和老二这么些年来一直兢兢业业也不曾受到母亲的赞赏过。
这时,余梓嵘受到大夫人的眼神示意,也说道:“说来也真是奇了,自从我家的进门之后一直帮着料理府内大大小小的事,以前还见着祖母有几分欢喜,现在倒是觉得祖母不冷不热的。本就不似二婶掌管财物,说起来还有点油水可捞,她不过是尽着长房长媳的本分。若是这样谁还愿意帮着料理?不如做个纤手不动的少奶奶为好。”
大老爷看着他们三人,半晌重重一声叹息:“老祖宗素来如此,莫说你们有怨言,我和老二也有诸多怨气。自老三没了,梓鹤傻了,他们三房的日常开销还不是跟我们一样,何尝亏待过了?可是老祖宗觉得本应如此,只怕不够好,还要更好。”
王筠浣便将上次秋梨的事说了出来:“按说本来就是几个梨子的事我们也不该计较,可说起来总是手心手背都是肉,祖母至于这样偏袒么?”
大老爷把手一摊:“那你们说,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跟老祖宗去闹吧?”
大家面面相觑,虽说大家都有怨气,但是还没有人敢去余老夫人那里撒气和闹腾的。
大夫人蓦地说道:“老爷,你看能分家么……”被大老爷一个冷厉的眼神递来,她忙噤了声。
余梓嵘说:“我倒是觉得母亲说的挺好,分了家,对我们长房肯定是利大于弊。”见大老爷并不说话,他鼓起勇气继续往下说,“父亲和我都是在外任官职的,每个月的俸禄也有一些,加之分到手的田产和积蓄,怎么说我们的日子也不会差。可是现在我们还得供养其余的人呢,这笔账怎么算都是一笔糊涂账。”
大老爷坐在上首,紧绷着一张脸思考。
王筠浣暗暗推了余梓嵘的手肘,他又说:“我家的自从进门后也学着料理各种大小事了,若我们真的单独立门户了,也不怕没人主内。”
大老爷缓缓开口:“你们的意思,我明白,说的也有道理。可是余家是大户人家,所有的权都是老祖宗一手抓,要想分家,谈何容易?”
王筠浣嗫嚅:“公公说的是,这事儿若得成,我看还得我们长房和二房的联合起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