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阁楼之中,东华见兔儿仍在沉沉地睡着,只是眉宇间轻轻地拢着,仿佛在睡梦中还有什么烦心事一般。
将药瓶在梳妆台上放下,东华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抚上兔儿眉宇间那拢起的一片,轻声道:“兔儿,你曾说过为师守护苍生,你来守护为师,当时为师斥责了你,岂不知那是为师这一辈子听过的,最美好的话。
自为师飞升那一天起,为师便一直孤身支撑着六界,那时候,为师从未想过什么叫爱,什么叫幸福,什么叫孤独,什么叫舍不得,可是自从你说了那句话,为师便开始有了这些感触。
只是中间坎坷颇多,为师的一再逃避更害得你遍体鳞伤,实事有愧于你。原本,为师以为在经历那许多磨难之后,我们终于可以白头偕老,相守一生,又哪知在你心中已悄然有了重楼的位置。
为师不怪你,为师明白,你向来是个重情重义之人,重楼他又确实为你付出甚多,你对他动心,也实属正常。只是,为师自此以后便不能陪在你身旁,守护你,爱着你,实在是有些不舍与不甘心。
所以,为师想在离开你之前尽可能地为你多做些事,希望在今后没有为师的日子里,你能与重楼幸幸福福,平平安安地相守在一起。”
缓缓说完,沉睡的兔儿只是无知无觉地翻了一个身继续睡去。
东华见此,微微一笑,手指轻轻印上兔儿的昏睡穴,光芒闪烁间,兔儿的梦又深了一层。
起身将兔儿的被角扯好,东华拿起梳妆台上的药瓶便头也不回地往楼下走去。
楼下,院中,浓雾正在慢慢散去,稀薄的阳光正一点一点移进院中,一袭紫裙的上官妍正静静地站在凋零的莲塘边,双眼定定地望着阁楼内。
片刻之后,那双焦急的眸子中闪出一丝喜悦,只见她双手轻轻提起裙摆往阁楼门口迎去。
而阁楼门口,东华将将踏出的步子便因迎上来的上官妍顿住,“你怎么会在这?”将上官妍身后打量了一遍,并未见到钰儿,东华诧异地问。
“帝君,我都知道了。”迎着东华诧异的目光,上官妍神情严肃而认真。
“什么意思?钰儿呢?”不想耽误时间,东华抬脚继续往外走去。
“帝君,方才你在屋内与毛瑞说得话我都听见了,你为了救重楼取心血,现在正在承受着修为反噬之苦的事,我也知道了。”紧紧跟着东华的步子,上官妍一步也不肯放松。
“所以呢?”滞了脚步,东华回身拧眉看向上官妍,“你觉得本尊会需要你的同情吗?”
“帝君,妍儿怎么会同情你呢,妍儿是敬佩你啊!你为了夫人可以做到如此地步,问世间还有哪个男人可以像您一样,像您这样的男子,又有谁的同情能配的上?”
“说完了?说完了便回去陪钰儿吧,本尊还有事。”对上官妍赤 裸裸敬佩与怜惜之情视若无睹,东华抬脚便出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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