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一如前山,平且满地青草与野花,只是在峭壁与山坡之间有一潭,潭深数丈,潭水清可鉴人。风过,漫天桃花纷扬而下,相对于前山的桃花零零,这里的桃花可以说是铺天盖地,而绝大多数的花瓣却全都落在了潭水之中。
细细高高的瀑布自峭壁上悬空而下,落在潭中,发出隆隆的水声,却不大。水流的冲击带动潭水的波动,使得那无数花瓣悠悠荡荡,彷如片片小舟,自由自在地顺流而下,一些流到了山脚,一些则顺着引水渠到了兔儿的庭院之中。
漫天的桃花瓣中,兔儿与重楼静立于一旁,华崽则一人手握线轮在那放着纸鸢。
七彩的蝴蝶纸鸢在风中展翅翱翔,与漫天花瓣为伴,争看天空更高处。
“爹爹!”一声稚嫩地童音引回三人各自的思绪。
东华往前踏出一步,便迎来飞扑而来的华崽,“我就知道爹爹一定会来的!”将牵住纸鸢的线递到东华的手里,华崽高兴异常,“爹爹,我们一起放纸鸢吧!”
“恩。”点点头,东华弯腰将华崽抱在了怀里,华崽则顺势坐在东华的臂弯里,两人一起扯着纸鸢的线,前进后退,控制着纸鸢的航向。
“没看出来,这东华脸皮竟然这么厚。”双手环胸,重楼望着在东华怀里笑得嘴都合不拢的华崽,醋意满满。
“你也不差。”望着东华搂着华崽在风中奔跑欢笑,兔儿便觉心中有一块渐渐地软了,只是脸上仍挂着生人勿进的牌子。
“胡说。本魔尊怎么能跟他比,他可是堂堂天界帝君哎!整日不干正事就在这瞎耗着。哪里有一点像帝君的样子!”
“……”看着眼前许久不见欢颜的东华笑的像个孩子一般,兔儿不知该如何接重楼的话。
不像帝君吗?其实,这才是他以前的样子,真正的样子吧?
只是,与我何干呢?
撩起衣摆席地坐下,兔儿懒懒地晒着太阳,自潭水上吹来的风清新湿润,让兔儿舒服地直想睡觉。
重楼见此也立即在兔儿身边坐下,还一点一点地往兔儿身边靠近。
感觉到重楼的靠近,兔儿扇了扇长长的睫毛,却不动,也不说话,任由他的靠近。
远处正在放纸鸢的二人忽见这边的二人竟然靠坐在了一起,便都不动了,没了牵引的纸鸢一阵莽头莽脑地乱撞后便落了下来,直直地摔在了地上,一如东华此时此刻的心。
“爹爹……”望着自家爹爹瞬间惨白的脸颊,华崽喃喃唤了一声。
东华却没听见近在咫尺的声音,仍是呆呆地望着远处席地而坐的二人,神情呆滞而苍凉。
“爹爹,放华崽下来,快快……”见自家的爹爹已经傻了,华崽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挣扎着就要下地。
感觉到怀里的挣扎,东华这才收回呆滞的双眼看向怀中急的满头大汗的华崽,“你也要离开我了吗?”
听见东华沙哑低沉的声音,华崽忽觉心里有些难过,自己的爹爹原来这么可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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