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传来的声音将正互相擦着泪的二人视线引了过去,却见不知何时出现的繁星正一直站在门口定定的看着他们,苍白的脸上难掩落寞,恍然的,兔儿似乎明白了为何重楼会介意自己抱繁星。
“哎呀,和好啦?老夫就知道,就知道,一定会和好的。”绕过仍傻站着的繁星,毛瑞一步一顿的走了进来,满脸的白胡子白眉毛也遮不住他的笑意。
“恩。夕月呢?我正要她来帮我梳头发。”不敢看向门口的繁星,兔儿立即松了重楼的手在梳妆台前坐下。
“我去找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繁星识趣地转身走了出去。望着繁星孤寂的背影,兔儿与重楼对望一眼,从彼此的眼中他们都看到了一丝歉疚。
“哎呀呀,臭小子你怎么还不去换衣服,时间不多了,外面已经聚集了不少妖魔两界的人。”
“我还有事要对兔儿说。”冷冷扫了一眼毛瑞,重楼走到兔儿身后动手将兔儿发上的簪子取下,乌黑亮丽的长发便立即散落了下来,铺满了兔儿整个背。
捻起一缕发丝放在鼻尖,重楼沉声道:“兔儿,早在一百多年前,我便说过要十里红妆,倾府以聘,那时你没有答应,本以为这会是我一生的遗憾,何曾想我重楼今生命好,最终还是求得了你的下嫁,如今我没有十里红妆,也没有府邸可以相聘,唯有一魔窟与千万魔众,今日便以他们为聘礼,聘请你嫁给我,做我一生的魔后,我万千魔众的女主人。”
说话间,一个通体血红透亮的发簪自重楼指尖幻化而出,簪尾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红梅,轻挽发髻,重楼将发簪斜斜插进了发丝里。彷如施了魔法一般,那发簪方一插进发丝里,便缓缓绽放开来,在兔儿乌黑的发髻上开出一朵耀眼的红梅。
望着铜镜中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兔儿从未想到这世间还有如此神奇的东西,惊得她竟将重楼方才说那一番话时的感动都忘了,只傻傻地望着铜镜中,自己素净的容颜与发髻上,那唯一绽放的花。
“这是?”抚上发簪,兔儿感觉到重楼温热的气息仍留在上面。
“这是我娘亲留下的,每一代魔后才能拥有的血玉红梅,是成为魔后的象征……”
重楼的声音仍萦绕在耳边,望着铜镜中自己被夕月涂的娇艳的脸颊,兔儿仍有一丝怀疑,自己真的要嫁给重楼了?再度抚上凤冠旁斜插着的血玉红梅簪,兔儿这才肯定,自己是真的要嫁给重楼了。
“这簪子真好看,听说只有成为魔后的人才有资格戴,也才能让她盛开。”将兔儿最后一缕发丝打理妥当,夕月对着镜中的兔儿笑道。
“如此说来,我今生是注定要嫁给重楼的,可为何当初毛瑞却说我与东华是看似无路,实则有路,看似无情,实则有情,看似缘浅,实则缘深……”一丝迷惑在兔儿眼中蔓延开来,到底是自己被毛瑞骗了,还是真的时候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