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吴江很像尽快逃走,但是不弄清楚余元舞的情况,他怎么可能放心的下。自己的行踪在这些人眼里难道是透明的吗?如今余风行死去,虽不知这消息会被瞒住多久,但肯定会有暴露的一天。
到那时候,自己作为余风行养子,拥有继承权的一员,只怕……
那倒霉侍卫被扒光了衣服丢在床上,吴江被宫女带着走向余元舞的宫殿。自然他不敢出现在他人面前,可是多了一个人探路,怎么也比白天安全的多。
那宫女先去余元舞宫殿商谈了什么,然后走出,支退了护卫,对着吴江躲藏的地方使了个颜色,自己带着护卫离开了。
吴江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这座记忆中的宫殿,这里面是敌是友,又会有什么迎接自己?
出乎吴江意料,这里,空无一人。
烛火通明,但是却没有任何气息。以吴江目前的气感能力,便是剑宗也很难在他面前彻底隐藏起来。更不用说,这里如此安静,只要有一丝的动静,都会显得格外的明显。
“有谁,在吗?”
不安地端起茶杯,像是要将只一口吞进一般,喝了一大口的茶水。
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而这,只能令他更为的不适应。
“啧!”
不满的咋舌,吴江想要起身,但若是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缘由,那么来这里又是什么意义。
“啊啊,好像太冲动了。”扶额叹息,吴江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被困住了。如果说余元舞想,那么他根本出不了这个门——只要让护卫回来即可。不清楚道路的吴江,估计没走多远便会被抓住。
“唉……”
无奈之下,吴江只好安静的坐着。
心一静下来,吴江心念一动,这里的摆设,诶?
这不是记忆中于道予宫殿的摆设吗,似乎连东西都差不多,位置也相差仿佛。
吴江疑惑的起身,来到墙上挂着的一副图前。图中的人,看上去十七八岁,神色淡漠,然而却有一股刀锋般的气势。撕裂一切,一往无前。
“这个人……好像是……”吴江摸了摸下巴,努力回忆于道予的记忆。
终于……
“是‘我’吗……”吴江不自然的笑了笑,自己和于道予,这关系可不是一言两语说得清的。但是,于道予被自己吞噬了,这一点毋庸置疑。看来这余元舞对于道予,真的很有感情。如果等下相见……
“早知道就习惯一下再见面了……”对于道予如此关注,只怕了解也很深,那么自己万一露出什么蛛丝马迹……
一想下去,吴江简直就想拔腿就跑。
“看什么呢,道予?!”
听到这个声音,吴江不由自主地浑身一震。
他飞快的转身,脸上带着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的笑容。
眼前,是一位黑发少女。
目光狡黠,带着笑容,一身白色蕾丝边衣裙,背着手,遥遥的看着于道予。
“呃,舞姐……”称呼在吴江反应之前就已经脱口而出,吴江一愣,难道这是这具身体残留的影响?怎么在见到余风行的时候一点反应也无。
“现在看来,你和画上的人更加接近了呢,”少女微笑着走近身来,自然的伸出手,抚摸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吴江的脑袋,“这两年没长高啊,唉,苦了你了。”
被一个小姑娘这样对待,吴江多少有些不自然,但不知为何,心中又升起一片舒适安逸的情绪。略一思量,吴江也就顺其自然了。
少女心疼的打量着吴江,知道把他全身上下仔仔细细看了个遍,这才吁了口气。
“还记得这幅画吗?”
“记得啊,舞姐你画的十年后的我。”
“那你还记得你画了什么东西吗?”少女微笑着眯起眼睛,问道。
吴江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恶寒,不由自主的移开目光,“呃,不,不记得了……”
“哎呀呀不记得了啊。呵呵呵呵……”
“啪!”
少女在吴江头上一拍,恢复了微笑的神色。
“好了,”少女娇嗔道:“别一副被欺负的样子了,你现在恢复的怎么样了?还有,你怎么想到会王都了,又是怎么进的王宫?你啊,一直是冒冒失失的,听赫尔说你在宫里迷了路,这是怎么回事?”
一边说着,余元舞拉着吴江坐到了厅堂的上座,两人并肩坐在宽敞的大椅子内。
吴江苦笑了一下,反问道:“舞姐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行踪的,我连封地的人都没有告诉过。”
“哼哼,你以为我是谁?”余元舞白了吴江一眼,道:“我在你领地安排了人,你的事情啊,我应该比父王知道的还要多。你离开的时候他就在你身上做了标记,你这小子,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去猎场结果失踪了?当时把父王急得要死,哼,等到你来到王都,我手上就有感应了,可没想到你竟然回宫了。是父王要你来的?”
“呃……可以说是吧,不过……”
“不过什么?咦,父王叫你来,可是他正要开启遗迹呢。今天上午就带领着一批招募的法师,竟然让外人进入我们燕启的遗迹,也不知道父王是怎么想的。”余元舞不岔地道,但见吴江脸色不太对,蹙起眉头,小声的问道:“怎么了?”
吴江犹豫再三,等到余元舞有些不耐了,这才道:“我,来的时候,其实在那些法师里面。”
“嗯?法师?”余元舞惊讶的张开小嘴,“难道说你现在不仅仅是恢复了剑师的实力,而且还能够使用魔法?”
吴江点了点头。紧接着,余元舞整个人扑了上来,把他抱在怀里。
“好厉害!道予,你怎么做到的?!”
余元舞身材尚未完全张开,但也已经初具规模,被这样紧抱,吴江那得多不适应。
“嗯,呃……”
余元舞似是发觉了什么,送了开来,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打趣地道:“小道予也长大了呢,不再是那个跟在姐姐后面要糖吃的跟屁虫了,唉,姐姐有点寂寞了呢~”
“诶,你在说谁?我怎么不记得有跟在你身后,更不用说要糖吃什么的……记错认了吧你!”
“噗呼,”余元舞捂嘴轻笑,接着问道:“小道予你是怎么做到的啊,法师呢,如果是父王选定的法师,那至少也是下位法师啊,难不成你已经……”说着说着,余元舞惊奇地看着吴江,似是要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吴江苦笑着点点头,“我那个师傅,呃,他把我治好以后,还让我有了修习魔法的能力。现在我已经是剑师加上下位法师了。”
“诶,道予,你那个师傅在哪里啊?帮姐姐说说好吗,魔法师诶!本来姐姐就打不过你,现在你成了魔法师那不就更厉害了……”余元舞摇晃着吴江的胳膊,这时间却看不出到底是姐姐还是妹妹了。
“师傅他老人家……”吴江叹了口气,眼神黯然,“只怕很难在见到了。”是呐,在意识空间拜拜了一次,刚刚又毁灭了一次。说到底自己仅仅见识过师傅的幻影,或者是残魂,并没有看到过师傅真正的样子。
感受到吴江言语间的伤感,余元舞沉静下来,顺着发丝抚摸着吴江的头发,以示安慰。
“……”叹了口气,吴江摇了摇头,“没关系了,谁知道那个老不休还会不会出现,等他出现了,我一定让他收姐姐当徒弟。”吴江突然笑道:“也就是,我的师妹!”
“好啊,想占姐姐便宜是不是,找打!”
一阵粉拳连捣,吴江连忙求饶,败下阵来。
看来,两人感情很好,可以对她说一些真相了吧。
“舞姐。”
“嗯?”
吴江拨动了天生戒,一块黄金色的印章出现在他手里。
“这,这是?!!”余元舞惊讶的站了起来。
金色大印,有一条长着翅膀,身有五爪的奇怪的蛇盘旋着。这个形象据说是宙古时期某位神兽的样子,并且和这世间古往今来第一人有着密切的关系。
这绝无仅有的样子,只存在于燕启国王宝印之上!!
“这是传国玉玺,怎么会在你的手上?!”余元舞又看了一眼,“传闻中无坚不摧的大印,上面怎么会多了一条裂纹?!!道予,这是怎么回事?!”
“冷静下来,舞姐,冷静!”吴江连忙劝慰。
余元舞好歹是王室成员,不一会儿恢复了镇定,但是姐弟之间那股气氛却很难再回来了。
“我本来想给父王一个惊喜的,”吴江只能把编了一会儿谎话说出来了,“在遗迹最深处有一座祭坛,开启大门需要法师的魔力。等我们进去之后,被燕启七大家族的最强者袭击了,他们的实力有了很大的进步,几乎个个都有大剑宗的战斗力!!”
“可是,遗迹里面,他们是怎么进去的?”
“余元戎,其实他是燕启原本王族的后裔,呃……”吴江苦笑道:“他的亲身父亲,其实并不是父王!”
“诶?!原来传闻是真的!”
“传闻?”
余元舞咯咯一笑,“那时候我都还小,你也只有两三岁,自然不知。当年母后大人一夜之间失去恩宠,其后两年便郁郁寡欢病死宫中,据说至死父王也没有再见过她。传闻也就是在母后去世的时候流传,据说王兄并非父王亲子,于是母后遭此大祸。以父王的性格,如若这是真事,应当杀死王兄。所以我估计,是母后大人以自己的性命救了王兄一命。”
余元舞脸上挂着笑容,接着道:“燕启真正王族的后手,嗯,真没想到啊。那么小道予你是怎么……这玉玺是父王的贴身之物,难道说……”
想到了什么,余元舞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吴江苦笑,但愿这先入为主的观点,能够让余元舞相信自己吧。
“父王与他们同归于尽,原本……”吴江顿了顿,收敛脸上的表情,失落的道:“原本父王可以获胜,谁知道父王唤醒的遗迹最终的秘密,竟然被余元戎手持灵符夺了过去。不然父王自可以安然无恙,而我在一开始便躲开了,那种层面的战斗我还插不上手。最后,我收拾了一下,看到玉玺就拿了出来。”
余元舞皱起了眉,两只小手抓紧了衣角,而后又松开,没几秒再度死死地攥住。
“你听好,小弟。”余元舞严肃地看着吴江,伸手捧着他的脸,郑重地道:“玉玺在你手上,这件事绝对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