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诚、沐梦天、寒峰、岚四人都在院中盘膝而做静静的关注着沐华天的一举一动。关注着沐华天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节。
雪,静静的下着。寒冷的冰雪渐渐填满了那堆积满鲜血的血河,雪花染上了沐华天的心血,立即变得妖异,变得殷红。为这整片银装素裹的大路增添了七分神秘,三分妖异。
赤血残阳少年旁,兄弟三人走他乡。
谁道此生难困苦,并肩阔笑散孤独。
一剪寒梅泪慢淌,生无所恋叹过往。
莫道人生路漫长,此情此景断愁肠。
万花凋零群芳妒,天涯海角人未亡。
一点霞光万丈芒,满目萧然欲凄伤。
放任天地谁为主,唯我逆天单恋汝。
轮回破晓碎万物,只手掌天碎虚无。
岚苍白的双手轻抚着膝上那充满灵气的古琴,口中轻轻的吟唱着这充满凄苦的歌曲。这歌词,便是沐华天的诗作。岚唱到快要完结的时候,双手不住的颤抖着,泪,大滴大滴的落在琴弦上。指尖也在这颤抖中被那琴弦无情的划伤了。
罗诚一人孤独的站在山巅,手中巨尺遥指苍天。罗诚猛地一甩胳膊,重尺如螺旋桨一般直冲天际。重重的轰在了天空的云层中。
良久,巨尺重重的砸在了罗诚身前的土地上。尺身没入土地约三分之一。下一瞬,土地如蜘蛛网一般裂开。看着山体的崩陷,罗诚嘴角处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心中不禁感叹着世间的荒凉。
沐梦天则是向众人找了个借口回到了灵凰宫,向母亲询问救治沐华天的方法。可就连这灵凰宫宫主这般的大能者,也是不清楚沐华天此时的情况。
三个月后,从外表看沐华天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但是沐华天的双目依旧紧闭,丝毫没有睁开之意。
沐华天的丹田内,一股股精纯的灵力不断的收集、凝聚、扩散、升腾。精纯的灵力经过经脉环绕一周后回到了丹田之中,再从丹田中将充满杂质的灵力通过经脉从口中排除。这一来一往,一反一复之间,竟是将沐华天体内的灵力尽数排空,又恢复。虽然看起来沐华天体内的灵力没有多少变化,但那是量没有改变,沐华天体内的灵力却是在这一次次的聚散中发生了质的飞跃。简单地说就是升华了。从刚开始了灵力升华成了阴阳劲。体内灵力渐渐汇聚成一条灵力大河,顺着沐华天的经脉不断奔腾着,发出阵阵声响。
“咔嚓,咔嚓——”沐华天体内的一条条宽阔的经脉竟是都无法接受沐华天体内灵力的冲击,一条条经脉在灵力大河猛烈的冲击下尽数碎裂。灵力因为失去了经脉的疏导,在沐华天的五脏六腑中不断地游走着,灌入体内的每一个角落。
“嘶——”沐华天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感受着体内的灵力的肆意妄为,就连五脏六腑都是撞击的微微移了位,经脉不断的变得支离破碎,灵力在体内胡乱的窜动着。一时间,沐华天面对横冲直撞的灵力浪潮竟是没了招数。
“用意念控制灵力,以灵力凝聚经脉。不过走这条路的人大多都是九死一生。成功则罢,不成功,你的身体内被你压缩的灵力便是会尽数爆炸,你便会当场爆体而亡,形神俱灭。到那时就是天神亲至也无法挽回你的性命了。这次你可要真的仔细想清楚了。”
“师傅,不用说了。我尽力成功吧,若是天真的要亡我沐华天。那么我目前也无法抗拒与之抗拒。天,这是一种多么遥远,多么陌生的力量啊,难道现在连天也不助我了么。那么来吧,我倒要见识见识这天真正的力量。”沐华天银牙紧咬,呢喃道。
“小天,你好自为之吧。要是天真的要亡你,那么老夫就是拼上这条老命也要将你保下。”老者仰天长叹一声,感慨道。
“谢师傅,小天定不负师傅所望。定当竭尽全力凝脉,即便不成老师也不要为了我这个不值一提的小人物而牺牲自己。到时,师傅你大不了再找一个传承者就是了。不需要如此的珍惜我这么一个有那么一点点天赋的普通人,雨老,这世上天赋好的不知我一人。比我好的也大有人在。”
“混小子,说什么呢。在你心里你师傅我难道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我看你小子不想混了是吧。现在就连你我之间的关系都到了这种需要质疑的地步了?”老者没好气的说道。
“对不起,老师我不该质疑你我的师徒之情。我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成功,我有着这个信心。”沐华天自信的说道。
沐华天双目微合,双手间不断的变幻着手印,体内紊乱的灵力渐渐平息,顺着沐华天的意志不断的在体内流着,渐渐的一条灵脉在这漫长的时间中渐渐的初具雏形。沐华天不禁对这凝聚的时间微微叹息一声,轻轻地摇了摇脑袋。
沐华天的奇经八脉都已经断掉了。而这八脉则是修炼中最重要的经脉,也是运输灵力的主经脉。为了这次用灵力塑造经脉,雨老的元神则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沐华天体内的情况,丝毫不敢怠慢。
沐华天在某一刻顿时精神恍惚的一瞬,一个愣神间。刚刚即将凝聚成功的一条灵脉便是瞬间破碎。沐华天不禁露出一个郁闷的表情,随后便是继续凝聚。老者看到这一幕,不仅轻轻地点了点头,眉宇间浮现出一丝淡淡的赞赏。
转眼间,一个月的时间便在沐华天的全力凝聚中悄然而逝了。眼看就要完成最后一条灵脉了,可不该出现的变数却是又出现了。原本凝聚的经脉似乎伴随着某种频率不断的震动着,而且颤抖的速度竟是愈演愈烈。最终竟是带动沐华天的五脏六腑一起抖动,仅仅一刹,五脏六腑便移了位。顿时沐华天疼得呲牙咧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感受着冰冷的空气,沐华天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似乎就连五脏六腑移位的痛楚都是减轻了不少。
罗诚日以继夜的在山顶练习自己炉火纯青的尺法。岚,则是在屋内弹奏着一首首美妙的琴曲,一次次拨撩着沐华天支离破碎的心。让沐华天的心中一次次的闪过两道性格相仿,样貌却不同的两人。沐华天的控制力应该是非常强的,但在这两道倩影的影响下硬是活生生的凝聚失败了多次。
这两道倩影挥之不去,在沐华天的脑海中清晰的浮现着。沐华天的思想不由自主的跟随着这两道绝美的容颜,心中充满了对她们的思念。
“再来,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沐华天喘着气,用力的晃了晃脑袋执著地说道。
“好小子,有志气。像我当年一样迎难而上,无所畏惧。有那股傲视群雄的劲,我喜欢。”老者喜爱的拍了拍沐华天的肩头。
“呵呵,老师放心吧。我沐华天是个什么样的人,您也知道。别人敬我一尺,我敬别人一丈。相反的,别人想要杀我,那么就要先做好被我杀的准备。当然,我还需要学会隐忍。学会伺机而动,学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行,还不够。我还要学会……”沐华天沉思良久
“行了,你小子别学这学那的,整天学这些忘记了修炼。还有,你要是真学会了这些。我估计你就成了一个职业杀手了。一个冷血,没有感情的杀手。那是你想要的么?”雨老反问道。
“不,这不是我要的。如果毫无感情,那么人生还有什么乐趣。还有什么事是值得经历的呢?整个人像行尸走肉一般,只知道机械式的攻击,闪避,暗杀,生无所恋。而且我天生最痛恨的职业就是杀手。是杀手无情的带走了我最重要的人,是杀手弄得我整天心神不宁,是杀手让我挚爱一生的人离开我。杀手,杀手,还是杀手。我恨杀手,我恨天!”沐华天声嘶力竭的仰天大喊道。
“小天,你怎么了?你什么时候醒来的?”我这些天见你从未清醒,还以为你,还以为你逝了。你这小子,真不让人省心啊。”罗诚上前给沐华天一个大大的熊抱,扬手擦了擦眼眶中即将滴落的泪水。
沐华天轻轻的拍了拍罗诚的肩头,递出一个安心的眼神。可眼角辛酸的泪,却是掩盖不了内心的悲伤。用衣袖轻轻擦了擦划过脸颊的泪痕,望着天边壮美的残阳,沐华天轻声吟道:
看残阳破晓,许三生相伴。
泣天地荒凉,叹一世离殇。
“小天啊,你有诗兴大发了?不错嘛,写的很有画面感,更是夹杂这浓浓的凄伤,想必写此诗的人心中很是寂寞吧。听的我伤心的,你至于吗?想她了,你将她救回不就完了?没实力?修炼啊,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你的修炼一定和实力是成正比的,下功夫了,自然就有实力了。别放弃啊。”岚安慰的说道。
“是啊,没实力的话只有修炼,当初的我已经离世了,有的是重生的我。来吧,第一步凝聚灵脉。”
沐华天有了兄弟们的支持顿时信心大涨,轻车熟路的带动体内平静的灵力缓缓的移动着,从新塑造着一道道纤细的经脉,这次与其说是从塑不如说是修复那本来塑好的经脉。加上自己不断的练习,这一次,仅仅三个时辰便是将一条经脉重塑,看到这充满速度的修补,使得沐华天本就坚定的信心更加坚实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