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失了分寸,迷乱了心,经此一闹,便是一点儿玩的心思也没有了,墨漓倒是体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牵着我的手在热闹的人群中穿梭,熙熙攘攘,灯火通明,各种各样的叫卖声,竟是让人生出一种岁月静好之感。
一路相对无言,任墨漓牵着便到了一处宅子,苍遒有力的“墨府”两字显眼的很,想这北宫也确实财力厚实,竟是连人间也有产业,越发觉得狐狸洞实在穷的打紧,只不过现下却是无力打趣,本帝姬这颗三万岁的心实在是乱的很,只盼着安安静静的闷头睡上一觉,一觉醒来便了却了这诸多的事端。
是以本帝姬现下最需要的是一间房,一张床,一床被,以及屏退闲杂人等,这满屋子的丫鬟实在看着心烦,终是忍不住,“墨漓啊,我老早就道天家有钱,那也不用浪费至此啊,这些许的丫鬟我看着甚是心烦,还是辞了吧,你看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是成家立业的时候了,以后花钱的地方多得是,再加上你这太子就是一虚职,只要你老子不下岗,你便得老老实实的在底下歇着,丁点儿仙禄也没有,就算不想自己,也得想想你娘子,总不能嫁过来跟着你吃糠咽菜吧。”“是是是,娘子教训的是,为夫这就去办,不劳娘子费心。”懒得搭理他,便也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也就躺下了,这一天过的甚是惊心动魄,本帝姬得冷静冷静,捋一捋前因后果。
话说今日只是因一时好奇,坑了一神曰墨轩战神进了这九重宫,又是一不小心得罪了一男子便是这故事的主角墨漓,又莫名其妙的成了战神的徒弟,天家的儿媳妇,还被这厮拐来了人间,失了心,乱了情,我就说这乞巧节是一是非节,果不其然。这一天过得,饶是本帝姬三万岁的高龄也是万万受不住的,罢了,睡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一夜无梦,醒来已是日上三竿,金乌早已坚守岗位多时,“瑶儿昨晚可是睡得极好?”寻着声音望去,待见墨漓手执一本古卷,倚着靠窗美人塌,斜斜的躺着,阳光透着窗子洒了一地,笼罩在墨漓身上,甚至看得清他脸上细小的绒毛,微微颤动,煞是好看,实在是让人难以挪开眼,我俩就这么静静的将对方望着,好不容易沉寂的心又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悸动了。“咳……还好,墨漓君竟是起的如此之早,怎的不多睡一会儿?”打着哈哈说着这番话,倒也是没察觉到此时刚醒,身上衣衫微有些凌乱,嗓音软糯,别有一番风情,只见墨漓目光稍微闪了闪,起身一步一步向我踱来,心里一阵儿发紧,这厮已然俯身在我额头落下一吻,顺带帮我整整了睡乱的头发,这姿势,实在暧昧的紧,一个踉跄便从床上跳下来,堪堪落入了墨漓的怀抱,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的飞快,心里排算着这情况要是多来几次,往后四海八荒广为流传的怕就是青丘帝姬受不住美男的诱惑,甚没出息的由于心悸归去虚无了。很是利落的跳出他的怀抱,保持一个安全距离,不用想也知道此时这脸色绝对是红的滴血了。“瑶儿怎的如此着急,虽说时辰确实不早了,但本帝君家教向来松散,娘子再睡个个把时辰也是无妨的。”唉,又来,一点儿也没有始作俑者的自觉,还有这娘子怎就叫的如此顺口呢,本帝姬可是还没答应呢。
“既是醒了,今日便随我去一个地方吧。”言罢却是站在那里不动,虽说我脸皮厚吧,但这么一个妖艳的异性站在面前,这更衣洗漱的事确实做不来,本想着捏一个决便轻轻松松搞定了,才想起墨漓这厮在结界处早已封了我的仙术,是以现下和凡人也没甚区别,洗漱更衣是妥妥的得亲力亲为的,“墨漓啊,我一黄花大闺女,洗漱更衣的,男女有别你站在这里怕是不合适吧。”“呵,瑶儿这是害羞了啊,可你我是未婚夫妇啊,有甚不好意思的。”说着,更是向我靠近了一步,愈发让我窘迫,“可是,可是……”?绞着双指,低着头不知该如何作答,这厢墨漓倒也不再逗弄我了,“好了好了,逗你玩玩而已罢了,莫要如此紧张,如今你这体质和凡人没甚差别,许是饿了吧,换好衣服便出来,吃点东西垫垫吧。”这次倒是从善如流的出去了,关门时还对我粲然一笑。
唉,心又是乱了,摇着头便也就去沐浴更衣了,心下确实有些饿,便也匆匆打理好自己便出去了,昨晚心不在焉,倒也是没太在意,这满园的荷花竟是蝶恋花,怪道总是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想来这天家也真是能耐,饶是如此难培育的蝶恋花,也是如此的大手笔,不过好像每次见墨漓总是与这蝶恋花有着莫大的关系,第一次见面是在天池的蝶恋花池旁,第二次是在琼华殿的蝶恋花池旁,这第三次,却是在这人间了,“你也喜欢蝶恋花吗?”扯着嗓子便向对岸喊着,墨漓静静的看着我,稍微一顿,便说道,“不过是一故人喜欢罢了。”隔得太远,我只能看见他瞬间落寞的表情和喏动的嘴唇,不知怎的,我就是一把肯定他口中的故人便是那令他沉睡了一十七万年的魔女,心里像是堵着一把刺儿,欢快的心情烟消云散,无精打采的向墨漓走去,想来刚刚提及了他的伤心事,墨漓这厢心情也甚是低落,一路无话,便由他领着向饭桌踱去,菜色是极好的,琉璃芙蓉糕,半月黄金酥,翡翠碧玉饼,鸳鸯什锦八宝饭,配着一份简单的素菜,一盅莲子羹,竟都是我极爱的菜色,虽说仙人无需进食,但这千万年过得无聊了,也下厨整整这些人间的饭食,奈何本帝姬根本就不是学厨的那块料,在茶毒了无数次玄儿后,玄儿终究是忍不了了,答应了我这丧权辱国的条约,凡是去人间,便给我稍些吃食和画本子,是以我也就放弃了学厨这项大任,“这些是从哪里淘来的,吃着甚好。”“早起我亲自做的。”“哦,墨漓君还真是才华艳艳啊。”又陷入了沉默,我只静静的吃着饭,墨漓有一搭没一搭的饮着茶,心里始终堵着一口气,吃的也甚是不安稳,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