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如此倒也没那般怪异了,便请魔君移步往家父处去吧。”
风凌晨微微一抬头,露出些许笑意,他想瑶儿如今称的既不是狐王,也不是父王,如此这般,想着今日这番作为,是要和青丘彻底撇清关系的,倒是一如既往的聪明,倒也没再说什么,微移莲步,便要作势跟着白瑶的步伐。端的是一幅风流倜傥,放荡不羁。恰逢此时,
“帝姬,那个......嗯......”“到底何事,如此这般吞吞吐吐,也不怕魔君见了笑话。”
说着还斜眼看了一眼风凌晨。风凌晨依旧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她,别闷着一肚子的邪火,只能向侍女发作,
“还不说。”
“是太子墨漓到了,如今正被拦在青丘城外,只是说要见帝姬。”
憋着一口气说完,空气霎时安静,飘荡着一股诡异的气氛,绞的人心神不宁的,似是受不了这突如其来诡异的气氛,侍女微微探头打量了一下自家主子和那位魔君,魔君倒是没做任何反应,仿佛永远都是笑眯眯的,只是自家主子这脸色可是不怎么好。其实白瑶自认为自己倒是没受多大影响,墨漓现在可是弑父仇人的角色,青丘子民只是将它拦在城外而没有进一步动作,无非是他是天族太子,且和我有那么一份劳什子婚约罢了,只是父君如今重伤在床,墨漓此番来是干嘛,莫不是真的怀疑我青丘和魔族有勾连取我青丘之命脉了罢,不对,如若这般的话,他大不必孤身前来,看着自家帝姬一副入定的模样,小丫鬟终是忍不住:
“帝姬,太子只是说要见您一面,说清楚一些事情,另外,他还说若欲救狐王,帝姬必得见他。”
话毕,小丫鬟总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劲,好像是将太子殿下说的话变了个味道,只是好像也就是这么个意思吧,正当小丫鬟自己琢磨的时候,突的觉得空气中火药味的气息越来越浓,只见自家帝姬已经如炸了毛的狮子,嘴里自言自语道:
“他算个什么东西,若不是他耍阴谋诡计将我骗下凡尘,父君何须去那北宫寻我,若不是他将父君打伤,如今青丘何须他如此放肆,如今竟来威胁本帝姬,气死我了......”
“是谁竟将青丘帝姬气成了这番模样,本君必是不放过他的。”循声望去,只见一温润公子身着一袭白衣,翩然而至,衣袂翻飞,一派行云流水。
“你,你,你怎么过来的,不是还在城门口呢么。”
可不是始作俑者道貌岸然的墨漓么。
“嗯,不过一个小小的障眼法,门口是我的分身,若不如此,何以见得到你呢,你说呢,瑶儿?”
说着,一双桃花眼紧紧地盯着我,似乎包含了万千深情,只是如今的形式确实让我明白了眼前这个人的危险,前一刻还能你侬我侬,下一刻便能狠下手伤了父君,呵,墨漓啊墨漓,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啊,我竟从来看不清你。如此这般,更是引起了白瑶的邪火。
“哦?太子殿下的确好本事,此番前来,莫不是没杀彻底,现在来补上?”
胸腔内蓦地窜出一股无名之火确是一股可笑的哀伤。
“瑶儿莫哭也莫急,且听我解释,此番我只是前来送药罢了,当日伤你父君是非情不得已,如若不然,父君便要下令举军攻入请求,且当是狐王确实有些激动,竟是招招取我之性命,不得已只得出手自保,故而伤了狐王,我知你着急,只是取药炼药终需费些功夫,是以才这般姗姗来迟。”
说着便探身上前,意欲替白瑶抹去那些伤心的泪水,只是一个悬空,便见白瑶被拉扯入了另一个怀抱,随即此人轻轻淡淡的口吻想起。
“如此这般便用不着太子殿下操心了,本君定会照顾好娘子和岳父的,至于送药的事情,就不劳烦太子殿下了,伤了就是伤了,即使有百般理由,这也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且四海八荒谁不知青丘北宫向来不和,其中殿下伤岳父之心到底几分是无可奈何,几分真情实意,怕是只有殿下心里清楚。”“原来魔君竟是在此,只是墨漓心急,当时一心都在瑶儿身上,竟是忽视了魔君,实在抱歉,只是,前几日魔君突的去我北宫练兵,不知何意?莫不是故意诱导我父君之思维,误以为狐王和你这魔界有牵连。”
此时的白瑶早已是云里雾里,一个是天宫太子,一个是魔界君王,一个两个都不是好惹得主,偏生今日都来了青丘凑热闹,说他们心里没甚小九九,打死旁人也是不信的,只是
“罢了,还望太子殿下和魔君不要再争吵了,想必两位心里都有各自的排算,白药确是不管的,只望一个两个有药的拿药,有宝的拿宝,救治我父君才是大事。”
说着便向这两位做了一个正式的青丘帝姬该行的礼数,这番的正式,倒是惊着了剑拔弩张的两人。
便见着风凌晨拿着碧海沧珠便要跟着白瑶上前,一个凉薄的声音便悠悠的响起:
“你以为你这碧海沧珠救得了狐王?”
“你既是认得碧海沧珠,想必功效你也是了解的吧,太子许是自负了些。”
“碧海沧珠只能愈伤,不能解禁。”
“你,你,你竟然给父君下了禁止,墨漓,你真的好狠的心。”
白瑶蓦然吼了一声,眼眶有些发红,表情竟稍稍的有些狰狞,那一头乌黑的头发更是无风自动,有些狂乱。
“瑶儿”
两人异口同声的慌乱的喊道。
“莫要着急,这禁止是可解的,而且这禁止也不是近来才有的,应是有十几万年了,瑶儿先平静下来,来跟着我吐纳几番。”
说着墨漓便疾步走到白瑶面前,轻轻拍抚着白瑶的脊背,那姿态就像安抚一只不听话的小猫,只是眼中的的那份焦急确是真真切切,摄透人心的。
“来,呼气,吐气,再试几次,好些了吗?”
终于,白瑶恢复了正常,依旧是那份惊艳四海八荒的帝姬模样,墨漓和风凌晨才放下心来。
“既是十几万年了,为何我从没发现过,而且,这禁止你又为何会解?”
望着白瑶晶晶亮亮的眼睛和咄咄逼人的口气,墨漓心口漠然的一紧,眼神有些飘。
“因为,这禁止是我十七万年前下的,自然会解,至于为何下这禁止,不过是为一个女子罢了。”
嘴角弯弯,露出一抹苦涩的微笑,不过一瞬,便将这哀伤默默地收起,恢复了温润公子的模样。
白瑶却心里不禁苦涩,原来,他竟是爱那魔界女子如此之深么,呵,罢了,十几万年前的事,彼时我还不在娘胎里呢,这十几万年的事又于我何干呢,这许多的恩怨纠缠,我不过是一个事外人罢了。
“那如此的话,便要劳烦太子殿下了,请随我来。”
“瑶儿,我叫墨漓。”
霸道,强硬,不容置疑,只是直直的望进碧瑶的那双黑眸中却有些许企求与期待,让人不忍拂意。
“墨漓”
“嗯”
“你随我来吧。”
“瑶儿,你就不拍引狼入室,你这刚才才应允了我的亲事。”
妖媚的脸上有着委屈和期待,红艳艳的嘴唇,泼黑的墨发,雾气氤氲的双眸,张扬的红衣,控诉着他的不满与委屈,这模样,显然一副受了气的小媳妇模样,头皮一阵发麻,最近都是造了什么孽啊,一个两个都这么‘不正常’,目光躲躲闪闪,终是无奈的说:
“当时确实莽撞了,既然父君将醒,成与不成便于父君决定吧,还请魔君稍安勿躁,况且,”
说着白瑶便将目光牢牢地盯住墨漓,
“我信他。”
于墨漓而言,这一句胜过千言万语。
“哼,真是现实的女子,还有,叫我风晨,魔君魔君的,叫的怪生疏的,而且,就算知道太子殿下位分不如我,也不必一直提醒着太子殿下啊,人家可是将成为你的救父恩人呢,这一把盐一把盐的撒在人家伤口上不闲人家疼啊。”说完还不嫌事儿大的斜了墨漓一眼。
“哦,本君倒是从来对这些权力地位不甚看重的,只是,还请问,今年是尊父第几个忌辰啊,还麻烦魔君忌辰时通知墨漓一声,不论当时尊父犯了多大过错,毕竟死者为大,墨漓定会随家父前去忌奠的。”
口气不咸不淡,态度不惧不傲,确是将风凌晨气的几乎站不稳,看着小孩子般的两个人,白瑶只得扶额,谁来告诉她,这两个似三岁小孩的真的是惊艳八荒,才华艳艳的魔君与太子吗,不过,原来,墨漓这厮竟是一个毒蛇,敢情这之前温润公子的模样都是装的啊。
唉,世风见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