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少年老司机对青年老司机喊道:“今儿和哥哥谈论良久,获益匪浅,却不知哥哥叫啥名?”
青年老司机有些难为情,沉吟不决道:“洒家名字很是寻常,说出来怕要惹小哥你笑话。”
秦笠瞪了他一眼,认真说道:“哥哥莫要开小弟玩笑,名字乃是父母起的,寻常些便寻常些,有甚笑话的?哥哥但说无妨,小弟保证不笑话哥哥!”
青年老司机用力点了点头,似乎从少年同行那儿得到了莫大鼓舞。
他摸了摸浓密的络腮胡,大声喊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洒家名叫腓特烈二世!”
此言一出,秦笠的世界观收到了来自世界的强烈恶意,他剧烈咳嗽两声,干巴巴笑道:“哥哥这名字真够别致,不过,腓特烈大帝乃是第四大帝,哥哥这是心生仰慕,改名立志成为第六大帝吗?”
腓特烈二世抓抓脸,有些疑惑地问道:“腓特烈大帝?这是什么玩意?第四大帝,哦,洒家晓得了,晓得了,你别说话,让洒家大胆猜测一下!
这腓特烈大帝是帝国的第四任皇帝,对吧?”
秦笠感觉整个世界都开始在嘲笑自己了,你大爷的!老子刚才就和这么个浑货交流了大半天?老子刚才是怎么做到的?是不是被这浑货喷了脑残药水亦或是智障喷雾剂什么的……
秦笠头晕晕的,没顾得上和腓特烈二世说话。
腓特烈二世大喜,认为这是自己猜对了,这浑货哈哈一笑,隔着飞梭,大力拍了拍秦笠的肩膀,乐道:“我妈从小就说洒家是天生的小皇帝,没想到小哥慧眼识珠,这么快就看出洒家是天生的帝皇命。
嗯,不坏!不坏!今儿借小哥吉言,日后要是当了皇帝,定要封小哥为铁血宰相,咦,小哥,你别翻白眼,这是对洒家的封赏不满?不行,洒家也只是一个皇帝,下面最大的就是宰相,没更多的给你了……”
秦笠喘着粗气,被这浑人气得不轻,这厮是天生的造反派吧?老子只是说了一个事实,他居然能瞬间联想到自己做皇帝以后的奢靡生活,还让老子给他当宰相,开啥子玩笑!
这么丰富的联想力,怪不得刚才看女人时,绕是在下牙尖嘴利也说不过这厮,在下还在惶恐,生怕是在下口才退步不少,搞了半天,原来是这厮……这厮就不是正常人!
秦笠干巴巴笑笑,道:“腓哥哥,小弟说笑的,说笑的,莫要当真。”
腓特烈二世倒也乐观,转眼就把刚才的造反劲儿抛诸脑后了,他大大咧咧朝秦笠喊道:“小哥,洒家还不知你的名讳呢!”
秦笠苦着脸道:“秦笠。”
腓特烈二世大惊,喘着粗气,一双铜铃大的眼珠子瞪得滚圆,粗糙大手也不自觉用力:“你说你叫啥名?”
秦笠挣开他的大手,有些反感道:“秦笠啊,八百里秦川的秦,青箬笠绿蓑衣的笠,怎么了?”
腓特烈二世倒也是个机灵人,瞬间感觉了秦笠的不快,他赶忙配了个不是。
“秦笠……小哥莫怪,洒家之前有个好兄弟,名叫青笠,哦,青色的青,笠倒是和你的笠相同。”
腓特烈二世说得很是诚恳,秦笠倒也不好继续,否则便是小肚鸡肠了。
“没事没事,腓哥哥念及兄弟情谊,失态是正常的,小弟能理解。不知,后来那位青笠兄弟到哪儿去了?”
腓特烈二世摇摇头,道:“洒家也不知,只是他人都告诉我说,他死在了生死战场上。”
秦笠道:“腓哥哥不信?”
“自然不信!”腓特烈二世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洒家的兄弟,乃是要出人头地的,怎么可能死在一场小小的生死战场?只是,在那场战争后,他的消息就断了,十三年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十三年?该不会,是计百川一将无能坑死百万大军的那场生死战?
秦笠咳嗽一声,觉得目前还是不要把这个噩耗告诉这浑人,这厮虽然色了些,还蠢笨,但人还不坏。
“腓哥哥,不知你住哪?要是不介意的话,去寒舍喝一杯浊酒如何?”
面对秦笠的要求,这厮瞬间摆脱了颓废的势头,乐呵呵道:“和笠小哥都这么熟了,还真没去你家玩过,今儿得去开开眼界。对了,笠小哥家里有美酒否?”
这么熟了?这厮真不会说话,秦笠感叹一声,点了点头。
这厮大喜,笑呵呵道:“有美姬否?”
秦笠点点头,心道:有色心是好的,但愿他能扛得住小然的怪力吧!
这厮大喜,再次问道:“能歌善舞否?”
秦笠摇摇头,道:“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哪会这么多,她只会烧菜洗衣服。”
腓特烈二世赶紧收起色眯眯的嘴脸,正色道:“原来是弟妹,洒家失礼了。正所谓朋友妻不可欺,洒家发过毒誓,绝不做那种禽兽之事,方才的话,笠小哥莫要介怀。”
在帝国,一般来说,平民百姓都会在家养童养媳,洗衣做饭从小培养,歌舞倒是其次,长大以后,都是要被主人娶为正妻的,而歌姬就不一样了,她们相当于货物,虽然能歌善舞,吟诗作赋样样精通,但却可以随意转卖。
帝国,一千五百年来,一直讲究娶妻娶贤,想要愉快的异样体会,可以选择蓄养歌姬。
所以,这厮倒也不能说他错了,只是秦笠的渔歌子情况有些特殊,小然,师千夏,诶,不好说啊!
他倒也不想多作解释,只是淡淡笑道:“腓哥哥误会了,小然是我妹妹,诶,我也有点说不清,走吧,渔歌子离这不远。”
腓特烈二世摸了摸胡须,道:“那也不能随意轻薄了,笠小哥,等会洒家要是喝酒误事,做出什么禽兽之事,你照管打,洒家绝不还手。”
此言一出,秦笠倒是多看了他一眼,这厮虽脑子老子都不给力,但这自知之明的脾气还是很对他胃口的。
“腓哥哥,我劝你还是少喝点酒,否则有你好受的。”
“哦,怎么说?”
“嗯,不好说不好说。”
秦笠不怎么喜欢领人回渔歌子,但今儿破了个例,同道中人,都是老司机,自然要回去畅饮一番。
两人将速度加到三马赫之后,路程确实不远,只花了十分钟便飞回了渔歌子。
将飞梭停好之后,秦笠领着腓特烈二世走了进去。
里面还是一片干干净净,整齐的雅居之舍……去你大爷的,秦笠看得目瞪口呆,大厅狼藉一片,桌子被踢翻,茶水洒了一地,地板上出现了数十道动物爪子的划痕。
一条气喘吁吁,体态堪比牛犊的大狗正趴在地上吐着舌头,一个面容姣好的小丫头靠在它毛茸茸的背上,两条小腿叉开,也是满头大汗,小脸通红。
主人秦笠面色平静地走进来,俩罪魁祸首居然还不痛不痒地哼一声,丝毫没有做贼心虚的良好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