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
刺耳的金属兵器刃口砍击着,秦笠双手握着一杆短柄红枪,朝铁异夜迅猛地戳刺着,而铁异夜单手中握着一把翡翠材质的小匕首,轻轻松松划拉开了秦笠的攻击。
“小时候,我一直觉得小山哥是不可战胜的存在,无论我怎么努力,都不是小山哥的对手,心智,能力,战斗力,为人处世,样样不如,未曾想,区区五年,小山哥便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真是……”
秦笠突然单手持枪,一抖一甩,这杆红色短枪便成了一柄红色长枪,长枪的戳刺力道大大加强,接着,他单手挥枪,40厘米的枪刃划过一道锋利弧线,砍向了喋喋不休的铁异夜。
铁异夜不敢大意,左手瞬间出现了一把雪亮六棱刺刀,两把短兵器同时上扬,企图架住来势汹汹的鲜红枪刃。
枪刃重重砍在六棱刺刀和匕首的夹角处,一连串的火花冒了出来,溅了铁异夜一脸,但他眼睛没有眨一下,死死盯着枪刃不放。
该死的!力道怎么这么强,我五阶的力量都快支撑不住了,可恶,难道这怪物已经到六阶了?
怎么可能!
我不信!
铁异夜奋力抗击,但上面的枪刃像是一座小山,他既无法挑开小山,也无法逃脱山峰的阴影,只能苦苦支撑着。
还不下去?
秦笠眉头一平,单手握住枪杆,大拇指向下,用力一摁!
‘铿!’
铁异夜的小腿被他硬生生摁进了坚实的水泥地中。
秦笠缓了一口气,将红枪收回,端坐椅子上。
他笑眯眯看着无法动弹地铁异夜:“喂,被人当钉子钉到土里的感觉如何?”
铁异夜面色难看,左腿发力,从水泥坑中费力拔出了右腿,接着右腿支撑,又从水泥地中抽出了左腿。
拔出的两条小腿都是血淋淋,表面的皮肤都被粗砺的混凝土刮擦掉了,另外,他十根脚趾头都被齐齐向上折断,强行拔出来更是造成了严重的二次伤害。
少年俏脸苍白,嘴唇一片煞白,强撑道:“还行,不是很痛。”
秦笠将两个茶杯翻转过来,将酒壶倾斜,倒了两杯猩红如血的酒浆。
“都伤成这样了,过来喝一杯,对身体有好处。”他说道。
铁异夜哼了一声,慢吞吞地坐了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小腿上的伤口破损处瞬间长出蠕动的肉芽,表皮细胞开始大量增生,猩红血膜布满小腿,坑坑洼洼的小洞,甚是瘆人。
铁异夜低头看去,秀丽的柳叶眉微微翘起,没办法,他又喝了一口,坑坑洼洼逐渐被增生的表皮细胞填满,下一瞬,触目惊心的伤势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光滑纤细的小腿。
秦笠喝了一口酒水,咂咂嘴,哈哈一笑,道:“小夜,你这女扮男装的性子还是一点没变,要不是我和你太熟,我都以为你真是一个男人了。”
俊俏少年不语,面色一沉,端起茶杯,杯中剩余残酒用力朝少年泼洒了过来。
秦笠收敛笑意,轻吸了一口气,空中洒落的酒浆一滴不剩地被他吸进口中。
秦笠闭眼,叹道:“好酒!只是可惜了。”
铁异夜将兵器收了起来,问道:“可惜什么?”
“一滴红雪素梅需要十斤类人种血浆,我这一口,嘿嘿,喝掉了十条人命了,你说可惜不可惜?”
秦笠眼神转冷,手指轻轻敲打着那盛着五六斤酒浆的大瓮。
那你还喝得那么享受?伪君子!
和这家伙熟,铁异夜也不避讳,直接取出一件崭新的血色袍子,边换边冷笑:“小山哥似乎对红雪素梅酒的酿造工艺有些不满,不如进京去和少府的刘大人说说,让他停止酿造此类酒水?”
这小子怎么脾气这么大?秦笠一想,对了,她是女人,这种好强的女人,自然和温良贤淑四个大字没啥必然联系。
“你想多了,我就是这么一说。”秦笠赶紧圆场,然后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道:“小夜,今儿怎么有闲情逸致陪我喝酒?”
“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俊俏少年淡淡道。
秦笠呵呵一笑:“啊,是昨晚那批晶米朤米吧?”
换上衣服整理一番后,铁异夜自信气质也回归了,她一巴掌拍在案上,指着秦笠大喝:“计千山,你要这么糟蹋自己的人生,我不管,也不想管,可你不能来妨碍我的前程,这批货事关我的家族考评,你要是不还给我,我跟你没完!”
秦笠缩了缩头,倒了杯酒浆,小酌一口,想了想,道:“这事儿简单,我不想还,你非要,那你就抓我坐牢不就是了。”
这个混蛋!一个人来这鬼地方散心,连时事格局一概不问,这下连自己究竟闯了祸都不知道!奶奶的,你犯错闯祸,凭什么要我替你担着?
俊俏小生大怒,无名怒火直冲脑门,一脚踹翻长案,那一壶价值千金的酒水便这么洒了一地。
“抓你坐牢?要是能这么简单解决问题就好了!你知不知道,泰武皇帝实力雄厚,城府极深,在我们的帮助下即位,暗中却大肆发展绣衣卫,准备一举打破六大柱国家族对帝国的掌控。
铁岭,夏侯玉,都后三人乃是三家的顶尖子弟,不过犯了些小错,便被泰武皇帝杀鸡儆猴,打入天牢,生死不知。
六大柱国家族现在人人胆战心惊,做事兢兢业业,丝毫不敢出错。
你却在这节骨眼上犯事!按照祖训,大柱国家族不得相互攻讧,可是按照帝国法律,你现在就是犯人!你告诉我,我现在该拿你怎么办?是砍了你个没心没肺的混蛋,还是抓你进天牢?”
喂喂,怎么这么狠?秦笠流出一滴冷汗,事情发展有些不对啊,大柱国家族都风光了一千五百年了,不知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大事情,就差没把皇上揪下来自己坐上去了!
我是好人好不好?我真是好人!那个……只是稍微借用了一些不值钱的资源,怎么……怎么,他们在这时候就不行了?
这******什么世道?真他娘的日鬼了。
白袍少年心中破口大骂。
少年面色冷峻,道:“你唬我!”
俊俏少年冷笑,不屑道:“你敢说你的屋内没被绣衣卫安上《言咒》?”
秦笠一脸腻歪,他当时就有些奇怪,怎么计千山一个家族弃子,会被绣衣卫盯上,之前他认为是泰武皇帝欣赏这娃的正义感,想好生观察一番,要是没问题就大力栽培……
可现在一想,呸!狗皇帝!连这么一个小虾米都不放过,简直是禽兽!
不过,嗯,那个管中窥豹,白袍少年借此也看清了泰武皇帝的庞大势力,他这是准备把六大柱国连根拔起啊!
“你们怎么办事的!文景皇帝有1667个儿子,你们跳来跳去,就挑了这么个心思深沉的家伙上位?”
秦笠甚是不满,他得到这消息太晚,否则他根本不会去截取承运司的东西。
离庙堂远点是有好处,大风大浪很难伤到自己,当坏处便是信息堵塞,很难及时知晓这帝国权柄的交锋情况。
铁异夜吸了一口气,道:“你自己做得好事,自己承担,计家已经扬言放弃你了,只要事情不对头,他们随时准备划去你在族谱中的名姓。”
秦笠苦涩一笑:“随便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