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哥,那人是谁啊?”等所有人都走后,莫西干捂着脸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或许很低贱,或许很卑微,你可以当他是一条狗,也可以当他是一条狼,但绝对不是我们能够招惹的存在。”在说完这句话,赵凡陷入了沉思,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沙城一栋教学楼阳台,此刻挤满了人,打破了这里原有的安静。阳台中间,一个鼻青脸肿的学生,抱头躺在地上,身体抽搐,白色的衬衫,染着一大块血迹。旁边蹲着七八个学生,吓得瑟瑟发抖。周围则围着一群奇装异服的学生,戏谑的目光打量着他们,犹如在看待宰的羔羊。
一个光头男居高临下的站在旁边,全身结实的肌肉,夸张的耸着。一道狰狞的伤口,自脖子延伸到胸膛。
“烟。”光头男道。
“给,斌哥。”沈斌接过香烟,摸了摸光亮的头,蹲下身,一把抓起地上学生的头发,忽明忽暗的烟头,直接朝他戳去。
“啊??”衬衫男发出痛楚的叫声,“不要??”
“呵呵,告诉你,要想在沙城混下去,就乖乖的听话,知道没?”沈斌拍了拍衬衫男的脸。
“我??我知道了。斌哥,以后我一定会听话的。”衬衫男有气无力道。
“嗯,这样才怪嘛。”沈斌满意的笑了笑。起身,看到一个猥琐的眼镜男朝他跑来。
“斌哥,璐姐找你。”
“白璐?好吧,兄弟们,给我好好照顾这群新生,让他们学会怎么尊敬学长。”
“是,斌哥。”周围的人连声道。
“嗯。”沈斌满意的摸着光头,“眼镜,带路。”
“你来啦。”白璐望着安静的湖水,淡淡道。
“小璐,找我有什么事,是不是你身体有什么不是,要我给你降降火啊。”沈斌那双眼睛,肆无忌惮的在白璐身上打量着,眼底的****毫不隐晦的流露。
看到沈斌的样子,白璐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厌恶。
“刘风几天来学校了。”
“什么,刘风?他来了?”听到刘风两个字,沈斌先前的表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意外,以及惊恐。沈斌忘不了,那个如狼般隐忍的少年,是如何的完美蛰伏,是如何的杀伐果决,是如何的令人心惊胆战。他,真的回来了么?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湖面上,映出沈斌的身影,微风吹过,涟漪阵阵,少年留给他的刀疤,如蛇般在水里狰狞游动,搅动着黑红的过往。
熙熙攘攘的商业街,还是一如既往的喧闹。拔地而起的一幢撞商业大厦,宣告这个城市难以估量的财富。我看着周围的人群,散漫的步伐,写着他们的漫不经心。街角的那间咖啡屋,安静而温暖。
“你好,你的拿铁咖啡。”
“先生,你的蓝山。”
“??”
刚踏进咖啡屋,就看见风岚忙碌的娇小身影。
“刘风哥哥,你回来啦。”风岚见门被推开,向我望了过来,红润的脸蛋,如苹果般令人爱不释手。
“我来帮你吧。”我笑着从风岚手中接过咖啡。明晰的窗前,坐着位女子,正安静的看着手中的杂志。
“小姐,你好,你的咖啡。”我微笑的递过咖啡。
女子抬起头,一张熟悉的脸步入我的视线。
“嗨,刘风,意外吧?”女子俏皮的朝我眨了眨眼睛。
兰琪?我心中微愕。不过表情依然没有变化,微笑问道,“小姐,请问你还需要什么服务么。”
兰琪伸出修长的玉指,敲了敲雪白的下巴,“服务嘛,倒是没有。不过我希望你能坐下来陪我喝杯咖啡。”
“不好意思,我还要为其他客人服务。”
见我转身欲走,兰琪笑了笑,轻轻的朝服务台打了个响指。
看雪姐朝这边走来,我眉头微皱。
“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效劳的?”雪姐走到兰琪面前,身躯微弯。
兰琪似笑非笑的打量着雪姐,而后伸出食指,朝我一指,“我要找他聊会天,想必你不会介意吧。”说着,兰琪拿出一叠钱放在桌上。
“对不起,这位小姐,刘风不仅是我的店员,也是我的朋友。我不会强迫他做如何不喜欢的事。”雪姐没看我,只是对着兰琪说道。
“朋友?”兰琪柳眉一挑,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事,目光焦距在我身上,“刘风,朋友这东西,对你来说应该很奢侈吧。”不知怎么的,听了兰琪这么说,我的心莫名的揪了下
“还有,这位小姐,你把人家当朋友,别人可不一定这么认为。”兰琪认真的对雪姐说道,“有些人,注定是孤独的,你给他的温暖,对他而言,是种灼烧。”
“谢谢提醒,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下去了。”雪姐转过身,不顾咖啡店内众人诧异的目光,拉着我离开。
兰琪看着我任由雪姐牵着手走开,端起咖啡,浅浅的茗了嘴。窗外阳光灿烂,投下一地阴影。
刘风,不论你如何的戒备,一些东西,你始终割舍难弃,那些过去,就如你手臂上的疤痕,刺目挣扎,深入骨髓。
时间一晃,悠悠而过。在咖啡店疗养打工的几天,似乎是我十几年来,最为放松的日子。时光在这里,也如惫懒的小猫,打着盹儿。
今天一下午,就没看到雪姐和风岚,小小的咖啡屋内,只有我在忙碌着。转眼间,一天又悄悄滑过。
在洗完最后一只咖啡杯,我看了看窗外。
今晚,该回去给妈妈过生日了。似乎,我还没送过她礼物。每次生日,只是给她做碗长寿面,陪她聊聊天。尽管她显得很开心,但我知道,妈妈内心深处,还是有几分落寞与苦涩。家庭的拮据,根本容不下简单的幸福。不过今年有小云,妈妈一定会非常开心吧。
“刘风。”突如其来的一声叫唤,打断了我的思绪。
“雪姐。”一天下来,雪姐显得有些疲惫,光洁的额头,披散着几缕头发。
“这个给你,带回去给你妈妈吧。”雪姐把手上的心形蛋糕递给我。
我张了张嘴,刚欲开口,雪姐就说,“老娘不想听废话,以后还想在这上班的,就给我收下。”
在我愣神的片刻风岚不知从哪里蹦出来,把一盒心形的盒子给了我。
“刘风哥哥,这是我亲手叠得千纸鹤。本想留着给我自己过生日的,现在就给阿姨吧。”
看着眼前一大一小的两个人,我一时间说不出话。这,就是被关心的感觉么。
“谢谢。”许久,我说出这两个字。
从市中心到郊区,我一直小心翼翼的看护着手里的蛋糕和纸盒,深怕一个闪失,就会把它们跌落,摔得体无完肤。
这是郊区的一个老居民区,颓败得一如暴风雨中的稻草人,摇摇欲坠。大多数人都已经想尽各种办法,搬离了这里。剩下的,都是些无计可施,坐着这等死的人。我的家,就在这老居民区的一角。此刻,暗淡的月光落下,整个居民区一片黑色,宛如巨兽张开大嘴,择人而噬。
对于这样的光景,我已经习以为常。我轻车熟路的朝家走去,漆黑的巷子,单调的脚步声回响。
突然,我全身的肌肉紧绷,“谁?”我大吼一声,黑夜把我的声音吞噬,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