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
“谁啊?大半夜的敲门,叫魂儿啊!”
“咚咚咚,咚咚咚。”
“再他妈敲一次,老娘保证不打死你。”
“咚咚咚,咚咚咚。”
“咔嚓(开门声),老娘我···啊,鬼啊,鬼啊!”
“呵呵··呵呵,半··夜··敲··门··请··勿··理。”
······
······
松来村是重市巫县辖下度镇一个名不见传的小村子,贫穷但并不落后。
众所周知,巫县乃是巫术的起源之地,在此地自然流传着许许多多灵异鬼怪之事。
“老王,听说了吗?昨晚上那东西又出来作怪了,老李被吓死了,他的婆娘也被吓疯了!”
村道上,一个留着寸头国字脸黄皮肤的中年汉子看向朝着自己走来光着膀子的中年男子道。
闻言,那光着膀子的中年男子老王立马来了兴趣,三两步走到寸头男子跟前小声说着:“我他妈能不知道,我就住在老李的隔壁。”
“昨天半夜,我听见老李那婆娘一声惨叫,而后偷偷从门缝中看见一个长头发红裙子的女子。还听见她说了一句‘半夜敲门请勿理。”
“我滴个亲娘哎,你是没听见那声音,现在我都还瘆得慌。”
老王一脸后怕之色,打了个哆嗦,望向听得一本正经的寸头男子。
“原来你就是隔壁老王啊!”
寸头男子点点头,别有深意的说了一句。国字脸上出现了一丝淫淫的笑意,不过内心却是被深深的恐惧所占据。
你他妈都亲眼见着了,还能活下来。老子得离你远点儿,没准儿下个就是你,下下个就是我。
······
······
蓝过云站在松来村村口久久没有下定决心踏入这座让他既充满无限回忆又无限恐惧的村子,踌躇的在原地行走着,眼中满是警惕之色扫向村内。手里提着个白色的袋子,里面装着换洗衣物以及带给爷爷奶奶的礼物。
蓝过云长的其实并不蓝,话说这世界上也并没有蓝种人这一说,甚至于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跟蓝挂的上关系的,这是他的姓。
他今年刚满十五岁,有着一张不方也不圆但看起来有几分俊俏的脸蛋儿,皮肤较为白皙,个子大约有一米七,十五岁的年纪有这样的身高使他看起来也有些像是个小大人了。
初中毕业没事儿干,所以父母才想起让他回来看看爷爷奶奶。三年了,三年没有踏进这座让他终生难忘的村子,不免生出了一种异样情绪。
其实这三年他无时无刻不想见见自己的爷爷奶奶,可是他不敢回,不敢回这座让他童年充满阴影的村子。
“咦,过云,是你吗?你是蓝过云吗?”
身后传来一声极为小声的轻咦声,闻言蓝过云连忙转过身来,看见一个穿着黑蓝色校服的胖墩儿正满脸疑惑的打量着自己。
有些眼熟!
他如此想道,而后眼中闪过一抹神采,大声叫道:
“呀,我记得你,你是小胖墩儿马的。”
蓝过云率先认出了这个胖墩儿的身份,乃是他儿时几个好伙伴之一。马的这名字也算是小有来头,据说是他父亲喝醉酒后随意骂的一句,因其父亲姓马,所以他这名字便被糊里糊涂的定了下来。
“真是蓝过云啊!呵呵,你还是不要叫我这名字了吧?我妈怕我吃亏,给我改名字了,我现在叫马的必。”
胖墩儿马的必傻傻一笑,摸着后脑勺解释道,憨乎乎的模样看起来让蓝过云平白增添了几分亲切感。
“噗呲。”
蓝过云没憋住笑了出来,心道你妈这是怕你吃亏了还是怕你挨骂不够狠呀,还马的必,怎么不叫马拉个必。
看着蓝过云那副忍俊不禁的笑容,马的必也跟着傻傻的笑了起来。
“马的··必,你们还没放暑假吗?”
笑了一会儿后,蓝过云看着马的必还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疑惑开口问道。
“这个,这个,快了,老师说我们下个星期就要考试了,然后才放暑假。”
马的必有些语塞,摸了摸后脑勺,仔细想想后回道。
蓝过云问道:“喔,你现在读几年级了?”
马的必语中有些自豪的回答道:“读八年级,下个学期我就要上九年级了。”
······
······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关系好似又更近了一步,不知不觉中二人竟双双走进了松来村。
松来村虽说贫穷,但在政府的帮助下还是修了一条好路,走在水泥打造的乡间公路上感觉就是不一样。
蓝过云是这样想着的,以至于他都忘记了心中的恐惧,此刻只想快些见到爷爷奶奶才好。
“爷爷,奶奶,我回来了!”
与马的必分别,蓝过云站在一栋土坯青瓦房跟前,感觉自己的眼泪有些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冲着屋内大声地喊了一句。看着关闭的木门,打开门后连忙踏入屋内。
“轰隆。”
当他脚步刚一踏入瓦房堂屋(大厅的称呼)时,房屋(卧室的称呼)便传来了一阵重物落地声。蓝过云立马停在原地,嘴巴张得大大的看着房屋门,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喵喵喵。”
直至房屋门口出现了一只白色猫咪时,蓝过云才放下了心来,走近堂屋把手中的袋子放在了椅子上,仔细打量起了屋内。
一尘不染的家庭用具,这是奶奶的性子,一丝不苟,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咦,爷爷奶奶他们干什么去了?难道又去种地去了?不可能啊,这大中午的,再怎么也得在家做午饭啊?”
屋内没有人,凭着屋内安静到没有一丝声音蓝过云便敢确定,嘴上不由得小声低估道。
爷爷奶奶种地这件事情蓝过云儿时便知道,二老虽说已有了七八十岁的高龄,可平日里瓜果蔬菜还是靠自己的劳动所获取的。原本蓝过云父母及大叔爹爹是不让二老继续种地的,可二老却说老骨头不活动活动总感觉不舒服。
再说二老忙碌了一辈子,两位老人也闲不下来,所以后人便也默默的准许了二老这最后的锻炼活动。
“哪个,哪个在蓝仲先老爷子屋里?”
门外传来了一阵警惕的声音,一道穿着红色短袖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堂屋门口。
蓝仲先是蓝过云爷爷的名字,奶奶名叫元尚秀。
“你是哪个?”
中年男子仔细的想了想,似是觉得记忆中没有此人立马提防的看着蓝过云问道。
“我是蓝过云,蓝仲先的孙子。“
蓝过云连忙解释道,生怕别人把他当贼,实则人家已经把他当贼了。
“蓝过云,是老大家还是老二家的儿子?”
中年男子闻言,又问道。
蓝过云的父亲蓝从文在家中排行老二,上面有个哥哥,下面有个妹妹。
蓝过云紧张回道:“老二,我是蓝从文的儿子。”
说实话,他对着红衣中年男子也没什么印象。
“过云,过云,快给我走。村儿里昨晚死人了,我们去看看。”
一个急喘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马的必那张胖胖的脸出立马现在了蓝过云的视线里,满头大汗的说道。
红衣中年男子也转过了身,诧异的看了一眼蓝过云,而后看着马的必说道:“的必,你认得到这个年轻娃娃吗?”
蓝过云并没有去管红衣中年男子,他相信马的必一定会跟他解释清楚的,此刻他心里正想着马的必说的一句话:村里死人了!
一种深深的恐惧油然而生,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为什么,为什么别的时候不死,偏偏是在自己回来的这一天死?难道跟自己决定回村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