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个人的目光撞到一起,谁也不肯避让,楚晴想用自己决绝的眼神,让舒展彻底的死心。舒展忽然伸手拉起她的手就走,楚晴选择了顺从,有些话是要说明白,但是不能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得找个没有什么人的地方。
来到一个比较僻静的街角,舒展平稳一下自己激动的心,平视着楚晴(舒展喜欢居高临下的看人,但面对楚晴做不到,因为楚晴不比他矮多少),狠狠地问:”为什么拒绝我?给我一个理由,先。“
早就做好准备的楚量,很是平静的说:”我还小,这就是理由。“
舒展尽量控制不让自己大喊,他压着一腔愤懑低声的说:”我喜欢你知道不知道?“
”是吗?你喜欢我哪里?说出来我立马就改掉它。“楚晴冷冷的回答。
舒展仰面向天,只觉得自己的心很苦,非常苦,苦到自己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去痛哭,自己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小时候爸爸总不回家,妈妈说心里苦,可能就是这个滋味吧!
楚晴也有些于心不忍,又想到在这种事上,是不能滥用可怜的,便硬起心肠转身就走。没走两步,身后传来一声脆响,回头一看,是舒展摔碎了他的手机,楚晴暗自叹气一声,没有停下自己离开的脚步。
舒展再也忍耐不住,还没有哪个女人敢在他的面前这样拽,他几步就追到楚晴身后,正要伸手去抓她的胳膊,楚晴猛一回头,一双大眼睛瞪着他,眼睛里满是不满,舒展伸出去的手僵在那里,最终无力的垂下,楚晴转身而去。
舒展看着楚晴的背影,想喊上一句你会后悔的,嘴张了两张,最终没有喊出来,在原地呆了几秒钟之后,舒展晃了晃脑袋,转身就走,心中则在想:没什么,一个乡下丫头,根本就不值得自己生气,自己根本就不喜欢她,只不过想拿她消遣一下而已,说消遣都高抬她了,她根本就不配自己消遣。
既然你不回头,我也没必要再念念不忘,昨日誓言于昨日死,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舒展这样边安慰自己边走,心中的怨气还是无法释放,在路边的一个超市一随手买瓶啤酒,走到外面刚要喝,才发现这个牌子的啤酒,他舒大少是从来不屑一顾的,一甩手狠狠地摔碎在地上,垂头丧气的而去,如同一只被斗败的公鸡。
回到家里,楚晴浑身上下好像卸下了千斤重担,她胳肢窝夹着一本书,在厨房里上下忙活着给自己榨了一杯鲜果汁,调好味道,满意的喝了下去,回味果汁的滋味时,才想到舒展那张愤怒加沮丧的脸,自己这不是在幸灾乐祸嘛!她忙晃晃脑袋,赶走这个念头,从此以后,自己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取真正做一个合格的白骨精。
星期一下班回到家里,楚晴精心的做了两个菜,岳柯今晚有应酬,根本没有回来,楚晴做菜倒也不是为自己解馋,自己得学好厨艺,这是保姆的份内职责。
快半夜时,楚晴躺到床上刚迷迷糊糊,听到开门的动静,是岳柯回来了,好像回来的比以往早了点,不过自己只是保姆,又不是他的佣人,不管他,让他自己洗洗睡吧!楚晴在床上翻了个身,正要继续入梦,忽然觉得外面好像有些不大对劲,岳柯弄出来的动静很大,好像心情不好,正琢磨着,岳柯开始敲她的房门。楚晴坐起身子,心中有些不高兴,可是外面的岳柯好像更不高兴,敲门声又重又急。楚晴穿着睡衣去开门,楚晴把门打开一半,外面的岳柯不耐烦的用肩膀一撞,把门撞个大开,然而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走了进来,楚晴屋子里没有什么坐的东西,岳柯干脆把楚晴床上的毛毯往旁一扒拉,直接坐在她的床上。
不知道他怎么了?虽然楚晴对他如此做为十分不满,可是一时间也不敢有什么表示,只是岳柯坐到了床上,自己只能靠墙站着了,这大半夜的,他又哪根神经出了毛病,跑到自己房间里来,究竟要干什么呀?
岳柯脸面涨红,双眼冒火,他狠狠地盯了楚晴一眼,又恨铁不成钢的掉过头去,鼻孔里喷着粗气,伸手在身边抓了两下,想摔个东西泄愤,可是周围什么也没抓着,只好悻悻的罢手。
不知道自己触碰了哪条天规,楚晴只好小心的打量他一眼,轻轻的问:“出了什么事了?你这是怎么了?”
岳柯猛的扭过头大声的吼道:“是你怎么了。”
楚晴心头顿感不妙,后背使劲往墙上靠了靠,说实话,头一次见岳柯发这么大的火,这让她有些害怕。正准备要问岳柯究竟出了什么事?岳柯已经没好气的掏出来手机,在手机上触了几下之后,举起来给她看。楚晴将身子挪动床边,伸头去看,脑袋顿时嗡的一声。
手机屏上是一张照片,是舒展拉着自己手的照片,应该是星期天中午那时被人拍下的。楚晴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待意识恢复之后,发现岳柯正看着自己,像审视一个犯人,眼神冰冷,不带任何感情。
楚晴很快冷静下来,真的很冷静,冷得从头顶心直到脚底板,静得连血液好像都停止了流动。她毕竟有当年打架的经历,遇事不会去哭,而是想着如何处理。她觉得身子发软,也不愿意再站着,干脆顺着墙滑下来坐到地板上,自做孽不可活,岳柯虽然没有要自己什么,但一直也把自己看成是他的私人物品,自己这是在打他的脸,这和他的女人红杏出墙没多大区别,甚至比那更为糟糕,因为岳柯从来就没有动过自己……。
这些富二代,哪一个不是和曹操一样,只准我负天下人,不准天下人负我,自己这回是死定了,没有到自己的好日子如绽放的烟花一样,灿烂而短暂,只有回忆会很长很长。也许什么都不会有,真要岳柯把自己赶出去,自己除了跳楼上天堂,真的哪里也不想去了。
把后脑勺对着岳柯,楚晴喑然的说:“让我从你面前消失吧!”
岳柯向后一仰,躺在她的床上,声音温柔了一些:“这照片我分析了,不是电脑合成的,是真的,但我想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楚晴垂着头有气无力的说:“我说的话你信吗?”
“信。”
“那好吧!其实我和他根本就没有什么?他叫展舒……”楚晴把和舒展的那点事,全都说了出来,岳柯对自己这么好,自己哪能骗他,再说事到如此,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一切随他去吧!说完之后,楚晴觉得自己又有了些气力,起身去关了屋子里的灯,然后又坐到地板上,让自己躲在黑暗里,黑暗真是个好东西,可以让自己的心安稳一些。
黑暗中岳柯走到了她的面前,楚晴没有动,要杀要剐随他便吧!反正自己也不想活了,只要他高兴,就当还他的侇了,自己实在欠他太多。
岳柯挨着她坐了下来,伸出右手搭在她的肩头,楚晴歪了下身子,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她知道,这个男人最起码到现在对自己还没有恶意,不知道是他真是个好人?还是对自己根本就看不上眼?也许他只是在可怜自己,不管是哪一种,自己都对他心存感激。
说实话,刚看到传过来的彩信照片时,岳柯气得不行,自己这样可怜她,帮助她,她竟然如此的不争气,不好好的求学上进,却去找男人,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当听完了楚晴的解释后,岳柯的气也就消了,看来这个小丫头还是挺懂事的。
只是自己一时之间,也想不出舒展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什么?楚晴见他沉思不语,便说:“你也别犯难了,我从这个城市消失。”
现在楚晴心里已经不那么凌乱了,自己一走就一了百了,一切从头再来,尽管对这里的一切很是舍不得。只是走?又往哪里走呢?楚晴心头一片黑暗,好像真的只剩下那一条路。
岳柯冷冷的哼了一声:“走?走什走,你欠我那么多钱,就想一走了之,做梦。”
楚晴小声的说:“我那个翡翠胸坠,留给你好了,它值十多万呢!够还欠你的账的。”
“傻瓜,那个本来就是我的。”楚晴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忽然岳柯自言自语:“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想算计我,没门。”
楚晴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我啥时候算计你了?!”
“我没跟你说话。”
“这屋里还有别人吗?”楚晴迷茫不解。
岳柯则起身又躺到床上,对楚晴命令说:“去给我沏杯茶来。”
楚晴现在哪有那份心情伺候他,走出去给他随便泡了一杯。岳柯喝了一口水说:“明天你该上班还上班,有我在,没有人伤害得了你,只是,以后别和那个男人来往了,那个男人不叫展舒,他叫舒展,是我的发小,也是盛天地产的少东家,你刚来,知道的太少,…”岳柯告诉了楚晴自己和舒展的一些恩怨,
楚晴不明白这和泡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又不是岳柯身边的重要角色,有必要他舒大少爷亲自出马吗?
这潭水太浑,自己看不清,不过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是岳柯的女人,如果舒展得了手,岳柯会很丢面子,想来想去,有一点想明白了,她坚决的对岳柯说:“公司的班我是不能上了,这事一旦传言开来,你可以无所谓,我可受不了,我还是在家做保姆吧!”
想了想岳柯点头:“也行,先过了一阵子再说。”
就这样丢了一份工作,楚晴心中又憋又闷,但总好过刚才那种感觉。
岳柯在一旁幽幽的说:“是人就会有烦恼,想好好活着就要不停的解决烦恼,除非把你藏在金屋里。”
楚晴心灰意懒:“我又不是阿娇,哪有金屋让我藏身。”
忽然岳柯坏笑一下:“有木是桥,无木也是乔,去掉乔边木,加女变成娇,阿娇最爱我,我最爱阿娇。”
这还是头一次有男人对自己调笑,马上振作精神的楚晴立马瞪起眼睛,自己是犯了点错,可那也不是什么天打雷劈的事情,欠你的归欠你的,不代表自己可以随便让你欺负,三更半夜的赖在我的床上不走,还出言调戏,你想干什么?楚晴毫不客气的反唇相击:“有米是粮,无米也是良,去掉粮边米,加女变成…”
岳柯伸手挡在她的嘴边,半是斥责的说:“嘘!你才多大,说那个字也不害羞。”
楚晴气鼓鼓的说:“怎么还怪我,是你先不讲正经话的。”
岳柯很阴阳怪气的说:“我是BOss,我命令你去给我拿瓶酒去。”
气的楚晴一甩手,转身往外走,走了两步又转了回来,笑着走到床边,伸手把岳柯从床上拉起来说:“我的大BOss,都半夜了,我要睡觉了,就别赖在我的床上了,你该不是想潜规则女下属吧!”
楚晴的话一出口,岳柯马上麻利的起身,楚晴就势把他往外推。快到门口时,岳柯关心的问道:“心里好些了?”
停住脚步,楚晴心情开朗的说:“我又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怕什么?不去公司上班就不上,那本来也不是我这样人干的活。”
岳柯觉得她那句没做对不起我的话有些用词不当,想纠正又怕越描越黑,还是算了吧!既然这丫头心情变好,自己也乐得回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