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岳柯玩盘过招,且不说岳柯舅家那帮亲戚,就是自己的妻子也不能让,自己怎么榨岳柯的钱,妻子可以不管不问,但是妻子就这么一个娘家侄儿,有了意外妻子可不会不管,再说自己也是根光棍,总不能在自己的晚辈头上耍横。
路向东开始寻找别的买家,他也知道自己要价过高,本意是漫天要价,却只有舒展和他坐地还钱,原因就是其他人对他看法不好,认为从他嘴里吐出来的东西,基本上都没了油水,弄不好还沾一身腥,再有舒展表示有了兴趣,也就没有人敢搅舒展的局,因此舒展成了唯一的买家。
路向东虽然霸道,但那也得看对方是谁,舒展可不怕他。路向东机关算尽,舒展这里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路向东原以为舒展已经因为别墅的事,和岳柯交恶,把自己手里的东西给舒展,舒展肯定是愿意接收,利用这些东西来整治岳柯。他不知道在舒展眼里,一切都是在商言商,绝不和钱赌气,没有利润的事绝对不干。而且在舒展心中,对路向东这种类型的商人,更是瞧不起。
路向东那些算计,在舒展眼里就是幼儿园的水平,这头贪狼嘴里吐出来的那点利润,对于舒展来说是大年三十打个兔子一一有它过年,没它也是过年。舒展甚至怀疑这路贪狼是不是利用自己这个钟馗,来打岳柯这只鬼,让自己的出现来逼岳柯就范。
这样一想,舒展对路向东手中的货就更不着急了,他不急,路向东那里可是火烧眉毛了,自己这么上窜下跳的,不就是为了筹到钱嘛!结果可应了那句话: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他让妻子找岳柯,岳柯倒想看在亲戚份上帮忙,可这个时候正是自己这里大笔往里投钱的时候,自己尚且自顾不暇,如何能帮得了别人,要知道路向东要的可不是小数目。
路向东在破口大骂岳柯认钱不认人之后,只能屈尊来找舒展,提出自己可以少要三百万,舒展却伸出来五个手指头,路向东同意,但要求舒展再以银行贷款利率借给他五百万,舒展这回爽快的同意了,只要求路向东用自己的不动产来作抵押。拿到路向东手里的东西之后,舒展便开始考虑怎么和岳柯过招。
舒展对岳柯的红星机械厂住宅方案很是不满,开发方案必须重做,自己要从这块地上榨出最大的价值,“慈不掌兵,善不理财,资本家的每个毛孔都散发出铜臭和血污,真不知道岳柯这样的人怎么还能挣钱发财?”舒展暗想。
在想好了新的方案后,舒展的精神也为之一爽,被绑架弄得紧张与疲惫也随之一扫而空,心中不禁又想起楚晴。
一想到楚晴,舒展的屁股在椅子上就坐不稳了,仿佛屁股底下塞进了一个刺猬。那天晚上自己和她的距离是那样近,只可惜又正是惊魂不定之时,竟然忘了品味那美妙的感觉。再说那天晚上如果不是她,自己的后果不堪设想,自己可不是个有恩不报的人。
最近一段时间,张紫萌心情很好,舒展对自己大献殷勤,虽然是舒展从父亲那里弄到一笔巨款,但张紫萌始终不愿意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她认为是自己的魅力征服了舒展,本来嘛!一个美国大学的毕业生,和一个连高中校门都没有进去过的乡下丫头,能有什么共同语言,他舒展就是想尝下乡下的土腥味,尝过了当然就恶心了。
这个星期六,自己得让舒展陪自己去逛街加吃西餐,如果能按自己的计划发展下去,过些时日去欧洲度假也是可以考虑的。
张紫萌信心十足的等舒展给自己打电话,可是望穿秋水也不见鸿雁传书,星期五时,张紫萌咬牙切齿的放下大小姐的架子,拿起手机来约舒展,舒展不怎么委婉的拒绝了她的逛街要求,理由是自己要为机械厂住宅开发的事,和岳柯进行重要的谈判,地点都订好了,是一个高档私人会所,并说岳柯虽然姓岳,但心比秦桧还坏还奸,所以谈判是一个漫长艰苦的马拉松,出于自己对她的欠意,明天她逛街的所有花费,全部由舒展来买单。
舒展的大方并没有换来张紫萌的好心情,自己买来再多的名牌奢侈品,如果没有心上人同行又有什么意思,可自己也知道,舒展不同于一般的富二代,自己看中的也正是他这一点,路向东卖舒展地皮的事,自己也是知道的,没有自己向父亲说好话,父亲才不会参与舒展的投资,舒展总爱称呼岳柯为土八路,可当年日本鬼子都称八路为附骨之蛆,小鬼子都斗不了的东西,舒展这个吃美国面包的人能行吗?要不自己和舒展一起去斗岳柯?这几年跟着父亲耳濡目染,言传身教,自己也算个商业精英。
张紫萌越想越兴奋,她马上又给舒展打电话,说自己不想逛街了,想和他一起去会岳柯那个土八路。张紫萌满心憧憬与舒展携手战败土八路的甜蜜,舒展这里却皱起了眉头,自己最讨厌女人掺和进来,他冷冷的回道:“不行,你想让岳柯瞧不起我吗?”说完也不管张紫萌怎么想就挂了电话。张紫萌满腔热火却被来了个冷水浇头,气得掉下了眼泪来,抹去了泪水又开始咬牙切齿。
岳柯今晚的心情也不怎么样,他推掉了一切约会,坐在家里喝茶,虽说是喝茶,可茶水都放凉了,他也一口未动,楚晴坐在旁边,手里拿着一本书,眼睛偶尔看一眼书上的字,更多时候是停留在岳柯身上。她知道岳柯在想事情,每逢这个时候,自己除了在一旁静静的陪着,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端茶倒水。天开始完全黑了下来,俩个人谁也没有去开灯,就这样坐在黑暗里。
岳柯心里并不紧张,他更不是惧怕舒展,路向东用舒展来要胁自己,真是异想天开,即使机械厂那个项目完全烂掉,对自己来说也不是灭顶之灾,有什么好怕的,舒展想和自己过招,那就放马过来吧!大不了两败俱伤。自己在这里坐着,只是考虑一下舒展明天会做什么说什么?自己该如何应对而已。
岳柯觉得想的差不多了之后,转头看着身边的楚晴,见她抱着本书坐在那里发呆,心中忽然想起了什么,便开口问:“你们那里的人都会唱山歌吧?”
楚晴知道他是闲得无聊想听点新鲜事,就随便嗯了一声,岳柯很有兴致的说:“那你给我唱两句。”
“啊?”楚晴没有想到他会有这种要求,在黑暗中狠狠地瞪了岳柯一眼,然后说:“我不会,真的,别人唱歌的时候,我在打架,你说我能会吗?”
楚晴在家里的确没有唱过山歌,但毕竟经常听到,照猫画虎的唱两句还是可以的,只是山歌多是情歌,自己对着他唱,算怎么回事。
岳柯想想也是,她这样的人,也是不可能去唱什么山歌,楚晴怕他再提唱歌的事,连忙转移话题:“你不准备明天的谈判了?”楚晴只知道他明天有事,具体什么事并不知道。
岳柯坐直了身体说:“准备得再充分也是纸上谈兵,做事需要的是随机应变。”说完之后,岳柯又沉默起来。
楚晴没想到气氛又沉闷起来,虽然黑暗之中看不清岳柯那张脸,可是让他总这样闷着,自己也于心不忍,想了想,咬咬牙,红着脸清下嗓子,小声的唱起家乡的山歌来。
明知道岳柯听不懂自己唱的土语歌曲,黑暗中楚晴觉得自己的脸还是红到了耳根,啪的一声微响,岳柯打开了厅里的灯,灯光下的楚晴敛首低眉,竟然是自己从没有见过的另一副小女生模样。
岳柯发了会呆,才由衷的赞叹说:“我就知道你干什么都行。”楚晴不唱了,站起身来,端起他的茶杯去厨房换水,回来时已是神色如常。
楚晴把茶水递给岳柯,然后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双手抱在胸前才说:“运筹帷幄,伊总胜我百倍,坐谈立议,比不了苏珊,临机应变,更不如柳青,笔下本无千言,胸中实无一策,唯一能做好的,就是给你做饭沏茶冲咖啡。”
岳柯把茶水送到嘴边并没有喝,一双眼晴停在楚晴身上,以前也经常把这丫头看在眼里,却从未在心里留意,今天才发现,这丫头已经不再是初次相见那个脏兮兮的小姑娘了,而是破茧成蝶,浑身上下散发着青春魅力的美少女,她什么时变的样呢?自己居然一点都没有留意。
楚晴察觉到岳柯在端详自己,而且目光不同以往,这回用的是一个男人品味一个女人的眼神,以前岳柯一看自己,自己就心里发毛,这回不知为什么?自己竟然挺直了身体随他瞧,自己又不缺鼻子少眼睛的,没什么好怕他看的。
岳柯首先溃败,在发觉自己失态后,慌忙收回目光,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自己可不能做黄世仁。
楚晴也站了起来,用鼻子轻轻哼了一声,心中暗道:就知道你就这点胆量。
岳柯和舒展俩个人在会所的台球厅里打台球,台球厅里就他们俩个人,其他人包括服务生,都被撵了出去。在玩的方面,舒展属于无师自通型,自然要比岳柯强,但强的并不多,舒展想赢岳柯,也不是那么容易,舒展在赢了第一局后,没有再摆球,而是一屁股坐在球桌子,然后双眼凝视着岳柯说:“咱俩有一段时间没有在一起玩了,你是不是认为因为别墅之争,我生了你的气?”
岳柯也坐到桌子的对面,闪开舒展咄咄逼人的目光:“你是个没有时间生气的人,但我知道你会记仇。”
舒展夸张的笑了一下:“咱俩是什么关系,光屁股长大的朋友,我们之间哪会记仇,如果你用钱,只要你说话,我有多少就给你拿多少,一千万以下我都不用你还。”
岳柯把球杆抱在怀里,淡然一笑:“我什么都要,就是不会要饭。”
舒展用手指着岳柯的脑门说:“你小子,心中不拿我当哥们,我知道因为别墅的事你对我不高兴,小肚鸡肠,我那是在商言商,不要因为商场上的偶尔碰撞,坏了我们从小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