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王要娶玉露公主?
这着实让念念傻了眼。平日里见到齐琼,总觉得他嬉皮笑脸不似正经人,可此刻却终于记起一个事实。无论如何,他都是戚国皇子。
他背后的,是整个戚国。
小桃缓缓道,“吐蕃使节现在也已到京。我国一向与吐蕃友好,却也担心拂了戚国面子。所以皇上说,一切都听长公主的意思。这次吐蕃使节前来,也是带来了吐蕃国王的画像信物。”
念念沉吟一下,“现在可有定论了?”
小桃点点头,随即却又摇头道,“长公主那里还未有动静,只是无论最后选择哪边,恐怕都要为难。不过吐蕃使节请求亲自见长公主一面,陛下已经允了,但毕竟公主尚未出嫁,于理不合,所以后宫女眷都要在场。”
“这是什么时候?”
“就在后日。奴婢听说,十三王应当也会去的。”
念念略一思索,抿唇道,“既然如此,我们后日必是要进宫一看了。”
阿诗知不知道这些事?齐琼为何要娶玉露公主?晴贵妃和皇后又会如何反应?
念念不自觉的揉了揉眉心,这些问题想想都头大。她心底泛出一丝小小的侥幸,庆幸自己如今已离开宫廷。可离开了,是否就能真的避免这些争斗?
她抬眼望了望天。
不知何时,艳阳高照的午后,已经乌云密布。
又是一场大雨。一场秋雨一场凉啊。
仿佛只是一转眼,夏日的喧嚣热闹不再,空气里时时多了分秋风的萧索意味。
贤妃的身孕已有足足八月,此刻正坐在窗边,闻着雨后泥土的味道。花时为她加了件衣裳,又拿出冬日的暖手炉怕她受凉。知道劝不住,花时却依旧低声道,“娘娘,天气凉了,奴婢为您阖上窗吧。”
贤妃怔怔,不知过了多久,才点头道,“扶本宫进屋吧。”
进了屋,便看到几个婢女端着精致的礼盒进进出出,其中不乏有上好补品,珠宝绸缎。贤妃一匹金纱,闲闲问道,“是皇上让人送来的?”
花时垂首,小心翼翼,“是。是十三王爷特意送来给娘娘的。娘娘前几日想吃辣的东西,可奴婢又您怕伤了身体,恰巧十三王爷送来了戚国风食,奴婢就自作主张。”
贤妃柳眉微蹙,神色间颇有些厌恶,可语气却万分无奈,“罢了,怪不得你。难怪这几日吃的酱料味道这样熟悉,好似本宫在戚国喜爱的干麻酱,原来是这个缘故。”
花时淡淡松口气,也不敢多言。见贤妃神色淡淡,没有追究,自是放心下来。
贤妃盯着花时舒缓的眉间,禁不住细细打量起来。
她虽算不得美艳动人,却也胜在清秀柔美,惹人怜爱。那齐琼又是出了名的风流多情,想必玩弄女人的花样,数不胜数。莫非二人。贤妃念此,兀自勾了唇角,一向温婉的面上,此刻却多了分冷艳。
“最近,皇上已经好些日子没来了。”
贤妃懒懒的开口,花时赶忙道,“皇上疼娘娘还来不及,前几日还送来好些补品,一时不来,只是政务繁忙罢了。”
贤妃不置可否,只道,“苏才人最近倒是很得宠。本宫怀着身孕,不能服侍圣上。皇上不来,当然再正常不过。”
花时眉间一蹙,犹豫半晌,低声道,“苏才人如何成得了气候,娘娘何必多虑。”
贤妃挑眉一笑,“苏才人是什么货色,可有皇后提拔,或许也能成可塑之才。这宫里,最不能缺的,便是皇上宠爱。皇上不来光顾,岂不是最大的耻辱。”
皇上已有半月不来,最近,内务府的人也怠慢了些许,不如之前那般拍马逢迎。虽说宫中人人见风使舵,但说及此,这帮不识好歹的狗奴才,依旧让人恨的牙痒痒。
花时垂首,“娘娘的意思是。”
贤妃被扶着坐下,却笑而不语,只拉过花时的手,态度亲昵。
花时玲珑心思,略一周旋便明白其中意思。原本红润的脸色,霎时雪白。
“本宫最信任你不过,尤其是,你材质胜过苏才人太多。”
花时双腿一软,已经跪在贤妃身侧,杏眼圆睁,惊出泪来。
“娘娘。娘娘。奴婢愿意服侍娘娘一辈子,只求娘娘不要让奴婢。让奴婢。”
说到后面,已经有些哽咽,雪白的面色泛出一丝病态的潮红,清秀面上布满泪痕,乍看下去,于心不忍。
贤妃神色未变,只道,“你与十三王之间的事,本宫可以不计较,但你要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闻言,花时神色一变,柔弱的身形已禁不住一抖。
贤妃神色肃穆,眸光冰冷。花时更是脸色惨白,深吸一口气,才低声道,“奴婢怎敢高攀十三王。只是原来在戚国时,每每宫中遇见,十三王都待奴婢亲切,奴婢心里感激罢了。这次十三王进京,奴婢虽然欢喜,却不敢有非分之想。”
“你们私下可有往来?”
花时闻言,惊慌伏地,不住叩首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服侍娘娘这么多年,无论如何都不敢违背了娘娘的意思。”
贤妃见她不似在撒谎,终于有所缓和,揉揉眉心,眉宇间透露着一股厌倦之气。
“今后他的东西,就不要再收了。如今我已是雍国皇妃,你是我身边人,一言一行都不要让人落了闲话。”贤妃神色凛然,冷冷的瞥了花时一眼,仅是一眼,也足以让花时面色一白。
“若是还有下次,你也不必在身边伺候了。本宫倒不如换个伶俐丫头,重新学学如何打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