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三十年前,地点少室山少林寺。这一天的阳光格外柔和。
“弘忍师兄,今天就是进达摩院选拔的最后一天了,弘忍师兄没问题的吧?”一个长相清秀的小和尚微笑着对他面前这个比他高出半个身子的强壮和尚说。
“哈哈,那是!今天比试棍法,恰好,昨天我去后山,捡到了一根奇怪的铁棒,使起来特别顺手!今天非赢不可!”这高大和尚回答。
“师兄一定会赢的!哈哈……”这样貌清秀的小和尚眼神里充满了崇拜。他眼前的这个高大的和尚一直是最关心、最照顾他的。手把手的教他功夫,让从小就是孤儿的他,得到一丝来自亲情的关怀。
“等我今天比武赢了,回来就教你弘觉师弟两招!”这高大和尚,摸了摸这小和尚的光头,目光柔和。
“太好了!弘忍师兄一定会赢!”这被称为弘觉的小和尚哈哈一笑,乐得跟吃了蜜蜂屎一样。
那被称作弘忍的高大和尚,提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棒出了禅房,就奔演武场来。
演武场设在达摩院主殿前,这是少林寺一年一次重要的选拔,戒律院是少林禅武精修之地。每个进入达摩院的弟子,可以挑选修习达摩祖师留下的七十二绝技中任意一门适合自身的绝技,一般十几年苦修之后,就可跻身少林寺高手行列。达摩院就成了,所有武僧都梦寐以求的地方。
这天演武台特别的热闹,少林寺的诸位高僧均都在席,还有几个外来观礼之人。这其中有一位道士,也就三十来岁,白面如玉,颇为英俊潇洒。但若仔细打量,这人总给人那么几分玩世不恭,这道士似乎兴致并不太高,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睡觉。任谁跟他说话,他也不搭理。
“你们看,那个年轻道士是什么人呀?怎么能跟几位师叔祖坐在一起?”
“就是就是,你看他那样,还在那里睡觉。要睡觉回家睡去,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周围看热闹的一群小和尚看到那道士很是不满。
“阿弥陀佛,大家不要这么说,师傅说来者是客,理应……”一个身体单薄的灰衣和尚上前相劝,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理应什么理应,你们这些文和尚每天也不练武,这时候教育起我们来了!”一个一脸凶恶的和尚怒道。
“阿弥陀佛……”那身体单薄的和尚双手合十,呼了一声佛号。
“阿什么阿呀?要念经一边念去!每天早晚都要做功课,还没做够呀?”那个凶恶的和尚一推这单薄和尚就给这单薄和尚推了个跟头。
那单薄和尚也不生气,就是一位的念经。
“哎呀,你们别闹了,快看,弘武和弘忍他们就要登台了……”一个和尚向那中间的演武台一指,众人纷纷望去。
弘武也是个高大勇武的大汉,只不过弘武的肤色偏白,而弘忍则是古铜色。
“哎,师兄,你觉得他们两个谁能赢?”
“说不好,这两个人之前的空手拆招,拆了个势均力敌,论功夫修为,应该不相上下。”
“那弘忍师兄手里拿的是什么呀?黑乎乎的……”
“谁知道呢……那么丑……”
两个人以上台,周围的议论声音大起,所有人似乎都很关注这一战。
“弘忍师弟,师兄我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两年了,不知今天可否相让?”弘武提着哨棒双手合十,客气道。
“什么让不让的,你打倒我,你进去,我打倒你,我进去!”弘忍大大咧咧,声音洪亮。
“你还是这个脾气,那就请了……”弘武一踢这哨棒,顺手一抓,棍指弘忍。
弘忍也不废话,挥舞铁棍来攻,向弘武横扫而去,弘武一笑,把哨棒向右一立。想挡住弘忍这一棍。却不料这一棍势大力沉,打弯了哨棒继续向弘武袭来。
弘武连忙向右一翻,将将避开:“弘忍,你竟然用铁棍?”
这弘忍并不答话,显得怪异非常。刚才这一交手,弘忍周中的铁棒掉下了不少铁锈,如果仔细观察这铁棒还散着微弱的光芒。
在那观礼台上坐着的年轻道士,本在睡觉的双眼猛地一睁,向身边的渡劫方丈耳语了一句:“那铁棒泛着古怪,准备随时制止!否则佛门大祸……”
渡劫方丈年岁不小,体型枯瘦,两眼都已浑浊。一听这话,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看了看弘忍的铁棒,双手合十连忙回礼。两个人都看出了这铁棒透出了霸道之气,但如今却是含而不露,锋芒隐藏在铁锈之中,希望借弘忍之手,将这铁棒锋芒全部显露,再做打算。
弘忍的双眼渐渐变得冷漠,而且浑身散着压迫感,这让弘武感觉很有压迫感。弘武这一慌神,弘忍便冲了过来,抡起铁棒就像弘武砸去。
弘武双手上举,隔住这一棍,但弘忍这招力大,余式未减。弘武见状心知不可力敌,将哨棒向右一斜,弘忍的铁棒顺势滑落,砸在地上,地砖粉碎,生生砸出一个大坑。这铁棍上的铁锈纷纷掉落,这铁棒第一次彻底呈现在众人眼前。
这铁棍一半赤红,一半铁青,铁棒上盘着一条赤龙,一条青龙,两个龙头所在就是这铁棒的两端。这两条龙栩栩如生,一条龙如火般热烈,一条龙如水般深幽,均都散发出睥睨天下的傲气,不可一世。
弘武见到这铁棒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发现弘忍的目光有些游离,觉得这是个大好时机,一步上前,双手并指,欲点弘忍中脘穴。
弘忍不闪不避,弘武这指已经点在弘忍中脘穴上。弘武嘴角露出微笑:“弘忍师弟,承让了……”
所有人都觉得奇怪,难倒这胜负就这么容易分开了?
当然不是,弘武脸上的微笑瞬间凝固,甚至变得惊恐,因为此时的弘忍,双目赤红,面目狰狞,如同混世的魔王。
弘忍提棍一拨,铁棍赤红色的一段打在弘武点出那只手上,弘武右手瞬间断裂,一股灼热感觉顺着双臂向心脏袭来。弘武心知这右手是废了,正要躲开认输。不料这弘忍反手又是一棍,奔着自己的光头砸来。弘武自知非死不可,双眼一闭,一动不动,不再闪躲。
周围围观的众人,也是面容失色,有的捂嘴,有的捂脸,有的开口阻止,有的找地方避祸,一时之间炸了窝了。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掠上了演武场,这人骨瘦如柴,斜披袈裟,正是方丈渡劫。渡劫大喝一声:“呔!”
围观众人均感到头晕目眩,双耳轰鸣。这时所有人都知道了,这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狮吼功。
渡劫见弘忍没有反应,心中也是一惊,他知道这弘忍是中了心魔,本想一声狮吼,用音波驱魔,但这弘忍似乎并不买账,倒是弘武跟众人一样,头晕目眩。
弘忍这一棍眼看就要砸在弘武头顶,渡劫瞅准时机,一招般若掌,打在这铁棒紫青色一端,将这铁棒横着轰开。
这一轰不要紧,再一看这右手,一阵冰霜,一股寒劲,顺着经脉向身体里面钻去。渡劫强自运功抵挡。口中喊道:“陈道友还不帮忙?”
那年轻道士一应,也是飞身上前,但却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