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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似是故人来

时间便这么走着,又是月余过去,由于要给季晴开小灶,居肆的兵法越来越精进,随着蒋忠的指点,为人处世也有了很大的进步,便说这一日,季晴依旧百无聊赖,双腿并拢,怀中依旧搂着一壶土茶,乖乖坐在角落里呼气,偶尔察觉到什么,回头冲着深冬竹撑着的悬窗外横眉一瞪,就能吓跑不知哪边猫来偷瞄的几个兔崽子,看的旁边正桌前张居肆一脸无奈,却无处多想,便又被老爷子拽过来看那沙盘上密密麻麻的红旗坐标,蒋老头目光矍铄,轻轻把一处沙丘后的大旗换下,道:“假若这便是营外的洛崖涧,本为对峙,敌方忽而撤去大股残兵,仅留一营守卫,你该如何?”

“按兵不动。”张居肆本能答道,见到老爷子不为所动,看了看沙盘道:“派一队人马正前而上,一队人马绕后观风,若有行动,响箭为令。”

“道行还不够。”老爷子摇了摇头,听到楼下动静,回头见何方刚巡视归来,笑道:“你来看,该如何处置?”

何方瞟了一眼居肆,幸灾乐祸,心想:“爷好歹闯了沙场五六年,再不济也胜过一个穷酸书生。”又瞟了一眼只顾喝茶完全没把他们当回事的季晴,心道美人也在,如何不能输了脸面,随即道:“派两支队伍皆绕后,一支上阵叫骂,想那方如此行事非真即假,若真则敲山震虎,四面楚歌,若假则另一队守株待兔,端的剿灭。”何方忽的笑起,心道如此小事有何之南。却见居肆一脸凝重,蒋老一脸淡然,心下正不明白,听居肆抢到:“我在山谷,洛崖涧高我百丈,易守难攻,更有我们都忘了洛崖涧之所以为涧,正是因为其后是瀑布,如何上的去。”

蒋老脸色终于缓和下来,道:“因此,这山谷虽然安稳,却有着如此牵制,那洛崖涧后只有先帝时的一座兵道,岁月搁浅加上水洪冲刷,如今只剩相隔数丈远的几道石拱,水急湍流,落下去便是粉身碎骨,猿猱尚不得过,可谓天险,而正面进山则须入这山谷,如此一来,天险便为我所有,只需实时紧急,便可上涧给人个出其不意,外人上涧,就算是只鹰也得从我眼皮下飞过才罢休。”忽的想起一事,又道:“月余本营将迁至南方,一是为了赴钟将军处以助抗倭,二则为山雨多险,若起了山洪,这军营只怕也保不得了。”

两人皆是赞叹,居肆因为言对了几分,更夺得了老爷子一片笑脸,看的何方满脸怨气,正时,忽有人来报:“有人闯营!”

“好家伙!”何方正愁无处撒气,喊上他的那一伙刚养好伤的兄弟就出了营楼,蒋忠倒是面无表情,不紧不慢:“来者几人?”

“一人。”探子迅速回道。

“一人就闯营进来?你们三路人吃的什么?”蒋忠在这兵面前倏然换了张脸,眉头紧皱,握了握拳头。

“只是个姑娘家,站在营外说寻人,值守的兄弟见她无评无证就没搭理,刚回头,人就进来了,隔着两丈的铜门以及三层拒马,可谁也没看清。”那探子貌似见惯了蒋忠发怒,但只得秉时相告,语气丝毫没变。

“姑娘家?”季晴忽地站起身,抬头望了望外面,只见黑压压的兵卫挡去了大部分视野,只能看到远处一个黄衣女孩,柔柔弱弱的样子,怀里抱着个大物件看不清,面对着身外一层又一层的长矛和前方摆阵叫骂一如当初的何方,季晴撇了撇嘴,转身放下大茶壶,走下楼去,只留给屋里三人一句话:“再不下去,何方就又要闯祸了。”????

转到演武场,只见一层一层的士兵扛枪弯弓,把中间维成了一个大粽子,何方兀自坐在那张交椅上,用力嗅嗅还能闻得到依稀的季晴身上的茶味,抬眼看看对面的姑娘,有些幸灾乐祸。

只见对面在层层包裹里站着个双月髻半马尾的小姑娘,一张无袖鹅黄袄,臂上裹着两条绸巾,一条黄白叶裙,半腰挂着一个红牡丹荷包,一头牛角弯刀,两手护在胸前,搂着一把五尺长,宽如门板的大剑,剑鞘剑柄上满是古朴深奥的兽图腾,边角配以草原独有的格桑花纹,镶以玛瑙祖母绿,再加上剑柄端一颗血色猫眼,足使明眼人一眼瞧出不俗,更奇的是这姑娘手腕上系着一个小小的酒葫芦,配上一张忽闪着眼睛的小脸,看的何方眼睛都直了,回了回神,看着小姑娘愣模楞眼的环视四周,赶忙压下声音,沉声道:“大胆!私闯军营重地该当何罪!从何而来,老实交代!”

那小姑娘明显被吓得一愣,看了看四周,小声道:“我是从前面山上下来的。”说着指了指山谷上方的洛崖涧,这一指外人不懂,何方心里却动了一动,刚听了老爷子的话,何方心想,这就是天也救不了你了,随即招手道:“胡言乱语,抓活的,那剑一会儿给我呈上来。”

“这剑是……”小姑娘不等争辩,便见五个精钢汉子铺天盖地而来,脚尖点地,腾挪间飘忽不定,眨眼便退到一旁,刚欲把话说完,忽的扭个蛮腰,回身一脚,踹在想要在暗处偷抱她一个满怀的盾兵头上,借势身如离铉箭般冲出,怒目抢白道:“你怎么不讲道理?剑是奉命送人的,不能给你。”

“不讲道理?”何方抠了抠鼻孔,满不在乎道:“这里老子就是道理,小女娃敢擅闯军营我又如何不能好好讲讲道理?”说着抬起手,身后的弓兵便摆好阵仗,满弓提弦。

那小姑娘眼看不好,瞬息冲入旗阵中,躲过几支暗箭,直冲何方而去,眼见得手却不料被又一盾兵大汉一隔连退数步,直被赶上之人一刀架住,再也动弹不得,小姑娘急得直跺脚:“这剑是要给一个人看一眼的,看完我就走。”

“进了兵营就要听我的,你别不识抬举,不想死的话就…。。”何方伸手抢下那把大剑,一脸满不在乎。

“恩恩,我听你的。但是先把剑给那人看看,之后我就走。”小姑娘连忙道,这是她第一次下山,实在不想让这重要的事情办砸。“说得好听,你还是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处境”何方却不以为然道,仿佛不知道自己脸皮何其深厚,他又邪笑着捏了一把小姑娘下巴,嘴里邪笑着刚要说些什么。

忽听背后季晴一声娇吒。心下不以为意,身停手动,依旧要夺下大剑,却被飞身赶到的人一脚踢开,刚欲发火,抬头这才看到那小姑娘一脸恼羞成怒,一手正提着小牛角刀,抵在脖子下,只等他再近一步便要做个了断,更严重的是季晴一脸促狭,盯着坐在地上的他,冷嘲热讽得道:“呦,好一出恶霸欺女啊,不认识烂柯旗的还以为是强人拦路呢,何将军您这么有胆量往规矩上撞,想来是下棋依旧那么臭”。

下棋臭,所以会被将军,会被闷宫。

身后的一众人等见了女菩萨来到,立马作鸟兽散,回到校场自行开始排练阵型,操练口号又开始呼天抢地般的袭来,极其不仗义的只留下何方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地上叫骂,何其凄凉,季晴捂了捂耳朵,觉得这帮人真是无趣,而且足够怪异,简直不能相处。

于是一群自幼学武强身健体只为有朝一日报效祖国马革裹尸的铁血爷们第一次在心上人面前荷尔蒙爆发般的雄壮演义就被狠狠的否定掉,不知其中又有多少人会半夜难以入睡,哭晕在被窝里。

季晴实在不想和人渣一般见识,看着这个小姑娘想起了当初自己刚刚入营的光景,自然对何方更加没有好脸色,转身拾起大剑,道:“姑娘,军事重地不可擅闯。”

“实在抱歉。”那个黄衣服的女孩终于踏实了下来,长呼了一口气,脸颊的血色还没退下去,只是长舒了口气道:“小女是泗承山派门人,特奉家师之命拜会蒋忠将军,剑为旧人信物,家师言明须亲自呈上,方才守门的军爷未能通融,不得已犯了大错,还望赎罪。”

“无妨,敢问令师是何方高人?”居肆听闻动静也赶下来到了演武场,见到了一大一小两个姑娘,一个明艳剔透,一个怯生若丝,在这个军营里格格不入,仿佛两尊寒玉雕白像。于是缓首过去,待先前的探子将大剑呈上去给蒋忠看过后,才带着小姑娘上了营楼,前方围观的士兵见到这位没有名目的教习也会自动让路,忽地让他觉得自己腰杆比以前挺直了许多,一切所学果然皆不是无用功,于是这次他听着背后何方的叫骂,只是回头很淡的看了他一眼,何方有点迷惘,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居肆这种眼神,那个小姑娘也大惑不解,军营之中竟也有书生打扮的人,而且背影隐隐有些肃穆。

想罢小姑娘晃了晃头,自己没事竟胡乱猜想,哪知道啥叫肃穆?

寻思间便到楼中,见过蒋忠后,还未开口,便看见蒋忠站了起来听,并未寒暄,只是盯着那个小姑娘开场问道:“此剑从何而来?”

“乃是家师所托。”那小姑娘认认真真的行了晚辈礼,从怀中又递出一封名贴,眨着大眼睛道:“泗承派第二代弟子青酒,代青风掌门之托,诚邀蒋将军下月十八于山上一聚。”随后她又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仍未归。”

蒋老爷子很罕见地笑了起来,抚了抚胡子道:“未归。”

青酒儿只是执师命下山,哪里懂得其中缘分事故,忽的想起一事,急忙告罪道:“方才唐突闯营,还望前辈无怪。”这里他用的是前辈而不是将军,说明了很多问题,,在场却无人注意到,除了蒋忠眉毛挑起、便只有居肆微微注意了一下。

“算你识相!”何方一瘸一拐的上了楼,一边接着话茬,身后季晴冷眼相观,只差用眼神把他剜死。这一刻何方在季晴眼里变的极其可厌,于是她很认真的又给了何方一脚。

青酒也敢继续去向着何方的一脸火气,于是顺势躲在了居肆身后,只是抬头对着蒋忠道:“下月十八,正值家师八十大寿,听闻烂柯将军在此,遂奉师命下山相邀,家师曾言与将军有旧,执剑下山定有回响。”

“这老家伙。”眼见楼内人越来越多,蒋忠恢复了几分,对居肆道:“先将客人安顿下去,好生招待一番。”又对着何方冷喝道:“这是老夫故人之徒,竟敢如此相待,还不道歉。”

因公济私,本是无妄之举,谁知何方听了这话竟是两眼冒光,好像在话里捕捉到了什么,随即推开居肆,自作主张上前告罪,带着青酒下了楼去,只是小姑娘一脸担惊受怕,看的居肆满脸不解,蒋忠竟然也没有解释。而是笑着对居肆和季晴道:“你们可知青风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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