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杏芳和春红两人坐在马车里,高世雄则骑着高头大马四平八稳的跟在外头,他现在算是志得意满,今日一定要抱得美人归,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支走陈孝贤的机会,所谓机遇这个东西可遇不可求的,他此刻信心十足的看着马车,心道:到了晚上你就是我的女人了,到那时可就不是我主动找你,而是你天天来找我了。想到晚上就能做新郎,他此刻已经心不在焉魂不守舍了。
忽然天上飞下来一坨鸟屎直接掉在他鼻尖上,他下意识的用手一擦,接过满脸都是恶臭,把他恶心坏了,当即让人取来毛巾擦拭。陈杏芳正好奇马车怎么停住了,掀开帘子正要询问缘由,忽然看到不远处的街角,秦异人骑着马英俊潇洒的走在青石板上,身后是张翠娥,两人似乎还有说有笑的,她顿时就觉得心里很不平衡,这个人自私的时候都是一样的,觉得自己怎么样都可以,可是爱的人就不能跟异性有任何接触,哪怕只是正常的说话交流都不允许。
此刻她不顾自己身在马车里一旁还有世子高世雄,她觉得这个秦异人明明是对自己有意思的,怎么可以明目张胆的跟其他女孩子逛街说笑,她接受还不了这个事实,要当面问清楚这个喜新厌旧的臭男人到底要干嘛。于是她从车厢里下来,朝着秦异人而来,春红连忙跟在身后,高世雄此刻把脸擦干净了,才发现佳人跑了,他弃马步行尾随而来,一场好戏立马开锣。
秦异人其实是想在和张翠娥说清楚之前先把她的情绪安抚好,万一她生气了又要跟自己动刀子,那万万犯不上。所以一路上他尽量配合她哄着她让她放松心情。两人有说有笑的来到拐角处,正要原路返回张家,忽然一声娇喝道:“秦异人!”他心里顿时哎哟一声惨叫,脸色比吃了苦瓜还难看。
秦异人扭头一看果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爱人陈杏芳,他对她的声音太熟悉了,连做梦都不停的回响这样的美妙悦耳的嗓音。但是此刻,时间地点人物都不对,这不是他想和她邂逅的时候。陈杏芳一脸轻松的笑着说道:“果然是你,老远就看到你跟这位……妹子一起逛街,你们挺开心啊。”
这话说得信息量很大,但是有脑子的人都能听出来弦外之音,张翠娥闻言有点不高兴的上前问道:“你谁啊,在大街上随便对人指名道姓的,这么没有家教吗?”这句话让陈杏芳顿时脸上很难堪,一点面子不给她留,这让人有点措手不及,这时高世雄登场了,他英雄救美的出来问道:“你又是谁,这么没有家教的跟着一个男人逛街。”原本他是想给张翠娥一点颜色,帮陈杏芳找回一点面子,可惜他太不会说话了。
他这样说,不等于是在说自己跟陈杏芳也是没家教的在逛街吗?所谓心急就会语无伦次,果然张翠娥语带讥笑的说道:“你说的还真对了,他。”一指身旁的秦异人继续说道:“就是我男人,我跟自己男人逛街犯了哪条王法?”随即她斜着眼不怀好意的左右端倪着高世雄和陈杏芳问道:“倒是你两……什么关系?”
这也正是秦异人感到好奇的地方,但是他不好意思问,现在张翠娥帮他问出来,他随即想要听听陈杏芳会如何解释。陈杏芳听张翠娥说她和秦异人是两口子,真是万念俱灰打死她都不愿意接受的现实,她狠狠的盯着秦异人看,想要看他怎么说,但是秦异人却闭口不言等着她先给答复。
陈杏芳在张翠娥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忽然也怒气冲冲的说道:“没错,他也是我的未婚夫,我们出来吃饭怎么了?犯法了吗?”秦异人有点措手不及她这样的回答,而高世雄则有点懵逼有点茫然。事情在朝着失去控制的方向发展,秦异人此刻心里也酸溜溜的很是伤心,自己爱的女人居然说有未婚夫了,这尼玛真是猜中了开头没有猜到结尾。陈杏芳心里也五味杂陈的心烦意乱。
高世雄看着比自己还帅的秦异人道:“既然事情都搞清楚了,那就不要互相添堵了,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吧,赶紧走。”秦异人给他的压力很大,这个男人长得比自己帅,说话声音比自己圆润好听,比自己有气质,和他站在一起,高世雄觉得自己哪里都不自在,他希望这哥们赶紧从眼前消失。
男人虽然外表坚强,其实内心也很没有自信和安全感的,特别是遇到一个比自己有能力有实力的强大对手后,会显得十分拘谨不自信。别看高世雄出身显赫,他不过是普通的官二代罢了,韩国公高棉最早是行伍出身目不识丁,靠着敢打敢杀跟着高祖皇帝打下了天下,后来高祖称帝把那些有威胁的功臣都一个个宰了,却唯独留着自己的亲信心腹高棉,原因就在于这个人能力一般野心也一般,倒是贪心很重。
高世雄本名叫高丘,是他爹发迹以后觉得这名字土气十足,让村里的教书先生给取了一个霸气十足的名字:世雄。但是名字再好改变不了他怂的本质,外加他长相十分小白脸,所以是个彻头彻尾的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所以说土狗永远都是土狗,绝对成不了藏獒。秦异人就是看出他的本质,觉得他和自己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才会更加生气,这样的货色她陈杏芳都看的上?自己哪里比不上眼前这个小白脸。
气归气不过他还是很分寸的,仗剑抱拳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打扰两位的雅兴,告辞。”说罢牵着马掉头就走,张翠娥冲着搞死额做了个鬼脸,紧跟其后的离开了。陈杏芳本意是想要刺激一下他,但是没想到真的起到了反作用,她是个占有欲极强的偏执狂,这个秦异人是她先看上的,怎么可能让一个其貌不扬的小丫头占了便宜得了先机,于是她扭头问高世雄道:“那个死丫头是什么来头,这么嚣张?!”
高世雄脸上也很难堪,他想来半天才回答道:“好像是张御史家的千金。”陈杏芳很生气的说道:“御史算什么,很大的官吗?比你爹的国公还要大?”高世雄很为难,他没想到所有的事情最后让他成为受害者,他变成了莫名的出气筒,有点尴尬的说道:“御史自然没有我爹的官大,但是这个事情跟谁官大官小没有关联。”陈杏芳怒道:“怎么没有关联,你好歹也是世子,刚刚居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这样羞辱,你还是个男人吗?”
这句话很伤他的自尊,他脸上再也挂不住了,大声道:“要怪就怪那个山野村夫,长安城里骑大马,他以为他是谁?这个蠢货!”没有本事的人通常都只会在背后骂人,此刻高世雄对秦异人的恨不是一星半点。跟陈杏芳的约会变成一场意外,他也没有心情,两人匆匆用毕午餐后他送别佳人,随即去往城西找自己的大哥镇关西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