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蔡青讹诈老板
文律师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此时,老板正望着低头吸烟的蔡青,他知道让蔡青缠上,这事很难开脱。老板已经派人去调查蔡青说的那些有关对他不利的信息,他想弄明白蔡青是从哪里得到这个信息的。
老板不说话,蔡青心里很急,他抬起头便说:“兄弟,我不是急你,而是这件事情要尽快解决。”
“你不要逼我,像你这样的事,我管,我帮你查查,说明我瞧得起你,谁也不该谁的。”老板不耐烦地说。
“兄弟,你说的有道理。”
“有道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滚出去!要不然的话,我报警了。”
老板又一反常态,掏出手机就要拨号报警。蔡青不理老板的做法,而是理直气壮的对老板说,是他邀请他来这里的。警察来了他会说明白的。老板不听蔡青这一套,又一次拿起手机要报警。这是老板故意要撵蔡青走。他本想约蔡青来谈谈,试试蔡青是否能告诉他,有关他和兆刚作案的事是怎样得知的,结果蔡青避而不谈这件事,一直追逼他,让他答应做证人。
蔡青微笑着说:“干么发脾气,有事咱商量,你不要忘记,我刚才跟你说的话,我是有备而来的。”
老板恶狠狠地说:“什么备不备的,你再来老子搞定你。”
蔡青仍然笑笑回答:“谁搞定谁,现在很难下结论。我走不要紧,可你不要忘记,当时……算了,我不说了。”
老板疑惑地追问:“你说当时,什么当时?你想说,就说明白吧。”
蔡青办事有韧性,自从找到老板之后,他就死死咬住老板不放,有时他会跟踪老板,看看他同些什么样的人来往。那天他开车跟踪老板来到贸易市场上,看见老板同货摊的女老板挺近乎,说话口气听出也比较熟。他就打听到这摆货摊的妇女是兆刚的老婆。前天蔡青又到贸易市场去,那个摆货摊的妇女不见了。他结合良育强告诉他老板与兆刚的关系,他分析出老板的一些新情况,他想证实他分析的是否有道理,他觉得这个时候说出来,可以看看老板是种什么样的表现。
蔡青娓娓道来:“当时你们去盗窃商店,案发后,兆刚被捉,你漏网了,兆刚没有把你供出来,原因是让你照顾好他的老婆。”
老板望着蔡青没有回答,心里想,这件事蔡青怎么会知道?这个蔡青不是一般的来历,对待他不能再掉以轻心,应该怎么回答?老板一时拿不定主意。
蔡青看他又不说话了,心里暗喜,证实刚才分析的正中老板的要害之处,他要乘胜追击。因此蔡青又一遍催问,是否同意做证人。
老板情绪不振地说:“你送来的那些烟,我确实没有拆过。如果我有那么多钱,我不用再开这小商店,我会办工厂,做大生意。这些烟是被人整条买走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时间太长了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我没有说要你交出那些钱,而是让你做个证人,证明我把那些烟酒卖给你了。”蔡青说。他心里窃喜,老板终于在他面前屈服了。
“那,我是要上法庭了?”
“你是证人,当然要出庭做证。”
“不行,这证人,我不能做。”
“这样吧,你能办成这件事,你有什么要求,提出来。”
“你给我二十万?”老板试探地问。
“可以!”蔡青很干脆地回答。
“咱立个协议?”老板马上接着问。
“这不合适吧。”蔡青犹豫着。
老板瞪着眼望着蔡青说:“那你总得有个办法让我相信你吧?”
蔡青慢慢地说道:“老板,我会想出个好办法让你相信。”
老板冷笑并且冷冰冰地说:“最让我相信的那就是钱!”
蔡青微微一笑,说:“明天你等我电话。”
老板同意了,他目送蔡青走出去,一位男青年进来。这位男青年受老板之托,花了三仟元人民币,查出蔡青来龙去脉的底细。男青年告诉老板,黎常晖的亲戚良育强是监狱狱政科的科长,蔡青说的消息,很可能出自良育强那里。老板一听此话,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说,他现在已经被公安人员盯上了?他仔细一想,这也不对……,老板突然明白了,他高兴得大笑起来。他认为这是件天大的好事,自己正特意要找这样的机会,一直没有找到,蔡青把这好事送上门来了。也算铁头哥的牢狱之灾快熬到头了。他考虑着用证人这件事,怎样去牵住蔡青,牵住了蔡青,也就牵住你良育强,堂堂的狱政科长,听我摆布指挥,这真是恣煞人了。
究竟谁进谁的圈套?老板决心见一见同良育强,同他较量一番。
2、接受任务
今天上午,监狱长赵平把良育强召到办公室研究工作,首先是黎常晖的申诉案,监狱长提出一些疑问,让良育强来回答。
“这是少见的无头案,这一百万没有地方落实,具体的问题也只有黎常晖心里清楚。”良育强说道。
“他的律师能接这样的案子,说明也有一定的把握,黎常晖现在的情绪怎么样?”赵平问。
“五十多岁的人了,刚来的时候,水土不服,精神状况有些不佳,现在身体状况还好。”
赵平望着良育强,他注意到良育强谈到黎常晖时,脸上就掠过一阵难堪之色。他理解良育强,赵平相信良育强这十几年的监狱工作所应有的职业道德,相信良育强不会做出让人感到痛心的事情,更相信良育强不会做出损害公共形象的事情,毕竟赵平太了解良育强了。
良育强心事忡忡地接着说:赵狱长,有件事我应该向你说明,我同黎常暉单独谈过话,也是初次同他接触,想进一步了解兆强的最近的表现为什么反常?我又得知最近刚来的萧鹏飞同兆刚以前就相识,俩人现在关系非常密切,所以我又就去了监舍,目的就告诫他俩人不要串通一气滋事,当时我确实是这么想的,现在我受到投诉,感到……
赵平笑了,明白良育强要说的事情。
赵平打断良育强的话:“老良,你对他的关心也是应该的,人之常情吗。不过,你同黎常暉谈完话不应该马上到监舍去整治了萧鹏飞,兆刚,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火了?很容易引起一些人的误解。本来我想让你回避这件事,想到你在监狱干了十几年,又处在领导岗位,会处理好的……现在这个案子,又很巧合同黎常暉申诉有瓜葛,为了掌握分寸,尽快破这个案子,组织昨天开会研究决定让你来负责这项工作。”
良育强有些难为情,正要回答,赵平挥挥手说:“你也不用解释了,我明白你的心情。你要利用这个机会接近兆刚,更多了解情况,同时又不放松对兆刚的改造工作,让兆刚主动交代出老板的犯罪事实。”
良育强很诚恳地说:“我有些事做的有些莽撞,我会接受批评的。”
“没有那么严重吧。现在的案子是我让你介入进去的,只是你在一些行为上应该谨慎些。当然,今后有些人会不能理解你对案子使的方法,手段。这,你就不要有顾虑”。
赵平说完,拿出一封公函,他告诉良育强,这是省公安厅刚来的,这个案子,让咱们监狱积极配合迅速破案。他又说:“有了咱们掌握的初步证据,他们才能去破这个案子。”
赵平又指示良育强,从现在开始,要密切注意兆刚的行动,同时也要做好萧鹏飞,吴兵的改造工作,不能让萧鹏飞,吴兵与兆刚同流合污,对兆刚要做好教育工作,争取兆刚能主动交待与老板的犯罪事实。赵平又很有提示性的让良育强去三监区找贺明启,商量具体的施实方案。
良育强坚持说:“狱长,我感谢领导对我的信任,可是黎常暉的申诉案又同漏罪嫌疑案搅在一起,我怕万一处理不妥引来非议,我该怎么办?”
赵平笑了,说:“刚才我已经说了,组织是相信你的,如发生事情,由我来解释。为了更好更快查明案子,你可以对兆刚,还有同兆刚关系密切的人,进一步观察,接触。”
良育强无话再说,正式接受了这个任务。
3、责问
良育强回到狱政科坐下,立即给三监区贺明启打电话,要同贺明启说说一些事情。贺明启告诉他,现在正在开会,下午让良育强到监区办公室。良育强放下电话,情绪有些低沉,感觉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压力。他仔细想了想那天去训斥兆刚,萧鹏飞的经过,感到他做的确实有些过分。今后在工作中不应再有这样的失误,他有些后悔了。他当时听黎常晖说完受欺负的事情,令他热血沸腾,非要这样做,才能感到平静。他现在不得不承认,他在时时牵挂着黎常晖。
黎常晖毕竟在良育强的人生道路的一段时间内,曾经给过良育强一些希望。如果没有黎常晖当时的扶助,良育强不知道生活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良育强的儿子良韬十岁时患了白血病。那时候良韬已经住进省城医院,医院医生告诉良育强,这种病的治疗大约需要十多万块钱。良育强犯愁了,玉洁听见这个消息,眼泪整日不干,这笔钱去哪里凑?表哥蔡青来了,他告诉良育强和玉洁,邹莎莎的丈夫现在是省城路基集团的总裁,去求他们,或许会得到帮助。玉洁同良育强商量,或许这条路能走通。邹莎莎是否能帮助渡难关,玉洁头顶这个未知数,进了邹莎莎的家。
邹莎莎看见玉洁来了,高兴的上前拉住她的手,热情地说:“表妹,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我这两天正想着你,咱姐妹有五、六年没有见面了。”
玉洁脸上也高兴,只是笑的时候显得很不得劲,很勉强。她是有困难来求人家的,不是专程走亲戚。她与邹莎莎是姨表亲,平日的交往较少,看见表姐这样的热情,玉洁担心,一旦说出来的目的,她会不会变成温度计,由100度猛下降到0度?或者更低?
保姆端来茶水,水果放在桌上,邹莎莎和玉洁在沙发坐下,邹莎莎望着玉洁说:“表妹,你显得比过去瘦了。”
玉洁点头叹口气,眼泪汪汪。
邹莎莎感到疑惑,问:“表妹,发生了什么事?”
玉洁哭起来,让邹莎莎精神紧张起来,保姆拿来毛巾,邹莎莎给玉洁边擦泪水边问:“有什么事,说出来,或许我能帮助你。”
玉洁从表姐手里接过毛巾,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诉说良韬住院治病的事情。热心的表姐明白了,她安慰她说:“表妹,这事,有我在你就放心吧。”
邹莎莎拿起电话找黎常晖。在电话里邹莎莎得知黎常晖也一时难以弄到这一笔巨款,邹莎莎的口气极硬,让黎常晖想办法,一定要筹到这笔款。玉洁的心平静了,邹莎莎放下电话时,玉洁用十分感激的心情,朝她笑了。
邹莎莎微笑着说:“表妹,钱,明天给你,行吗?”
玉洁点头微笑。儿子有救了,做母亲的努力终于有了效果,她能不高兴吗?她回到医院时,良韬已经睡了,她和良育强来到走廊里。她告诉良育强儿子有救了,这让良育强也感动万分。玉洁去找邹莎莎寻求帮助,良育强的心也随玉洁去了,这毕竟是关健的一步,如果成功,儿子就有救了,自己就有希望。他想过,现在的黎常晖,不是五年前的黎常晖,那时的黎常晖仅仅是个内科主治医生,现在不同往日了,大企业集团的总裁,名誉,地位不同了,还能瞧得起他这个小小的监狱警察?良育强没有想到玉洁把事情办得这样成功,他也从心里十分感谢黎常晖没有忘记亲戚情分。良育强这时才觉到有饥饿感,他整整一天没有吃饭了。
第二天玉洁在病房里接到女护士送来的药单,望着药单,玉洁忧虑地问良玉强:“今天用的药,比昨天贵,你口袋里还有钱吗?”
良育强接过药单看了看倒吸一口凉气,这药单上的价格是上千元。良育强口袋里只有几百块钱了。
玉洁对女护士说:“这药,能不能下午再用?我们现在没有钱。”
女护士说:“你去对医生说吧。”
良育强转身走出病房,去了医生办公室。玉洁叹口气坐在病床前,望着昏睡的儿子。
良育强回来,站在床前说:“医生说今天还要输血。”
玉洁叹口气说:“等等吧,表姐会来的。”
良育强脸朝窗外紧皱眉头。他的心感到七上八下的揪起来,不知是啥滋味,这真难熬啊!
医生和女护士进来,医生站在床前检查良韬的病情。良韬进入昏迷状态,女护士看见这种情况,问:“你还没去拿药?”
玉洁无奈地回答:“我们现在没有那么多钱……”
医生叹口气,面对女护士说:“你去取药吧,记在我帐上。”
女护士接过玉洁手中的药单急忙走出去。
良育强很痛苦的紧皱眉头。
玉洁有些紧张,问医生:“他,我儿子,有危险吗?”
医生望着她,轻轻点下头。女护士拿着药进来,迅速给良韬注射,良韬的病情有所缓和,稳定下来。此时病房门已敞开,黎常晖和邹莎莎进来,玉洁上前搂住表姐哭起来。黎常晖上前握住良育强的手说:“这孩子,这病是怎么得的,这么严重啊。”
良育强微笑点头回答:“谁也想不到他会得这种病,姐夫,你很忙,麻烦你了。”
黎常晖安慰他说:“得了病,慢慢治疗,育强你的工作还好吧?”
良育强笑笑回答:“监狱工作也就是那一套,也谈不上太忙,只是头脑的弦整天得绷得紧紧的,不然的话,万一出事,就是个事。”
黎常晖点头说:“敌我矛盾吗,不提高警惕怎么行。”
邹莎莎拉开包拿出钱,说:“表妹,这是十万块,不够,你再说,总该把孩子的病治好。”
玉洁的眼泪刷刷往下淌着。她接过钱,紧紧搂着表姐。
良育强拿出张纸说:“表姐,这是借条,早写好了,你看看行吗?”
黎常晖把借条拿过来看了看说:“育强,这借条写的很详细,也很好,如果我们收了借条,还谈什么亲戚?”
黎常晖说完把借条撕了。
良育强感动地说:“姐夫,这十万块钱,我一定得还,你们挣钱也不容易。”
黎常晖笑着说:“当然得还,只是这借条我们不要,这钱,你以后还就是了。”
良育强至今也没有还上黎常晖这十万块钱,他深知欠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