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迫使犯错误
贺明启接到村委会主任的电话,知道了吴小娟的情况。他把吴兵叫到谈话室,让吴兵同吴小娟通电话,吴兵知道妹妹的情况以后,心里十分感谢贺明启给予的帮助,他朝贺明启下跪,磕头,甚至泪流满面,表示自己的决心,决不辜负队长们对他的教育,努力改造自己。这种话,贺明启听多了,没有表示任何意见,让吴兵回维修车间参加劳动。
监狱里一个大水箱漏水了,这几天,吴兵同监舍的几个人,轮班制作这个水箱。他回到维修车间时,兆刚和萧鹏飞正在一张铁板上钻孔,他走到钻床前站住:“兆哥,你歇一歇,我干吧。”
兆刚四处看了看,说:“小油子,一会儿你把手指用铁屑刮破,去医院包伤口,那个外科大夫的药厨旁放着酒精,你去偷一瓶回来。”
吴兵急忙摇头表示不敢干,他看了地老鼠萧鹏飞一眼,看见萧鹏飞正在翻动铁板,他用手指了指萧鹏飞。
兆刚有些恼火,说:“我叫你干,你就得干,不干,有你好看的!”
兆刚看了萧鹏飞一眼,萧鹏飞放下铁板站起来,眼睛盯着吴兵的脸,要动手揍吴兵。吴兵又望着兆刚,表现出一副可怜相。
兆刚逼问:“去,还是不去?!”
吴兵有些胆怯但又坚定地回答:“我,不敢!”
萧鹏飞上前揪起吴兵的衣领,威胁他:“你不干,马上让你在这里躺下。”
“地老鼠,你放手,你放手!”兆刚制止说。
看见萧鹏飞仍然揪着吴兵的衣领不松手,兆刚走近萧鹏飞,他挥手朝萧鹏飞搧了一耳光。萧鹏飞松开手,吴兵整理衣领,一位警察朝这里走来。
“你们,刚才在干什么?”警察看着他们问。
兆刚笑着回答:“队长,没有事,正在工作。”
警察转身走开。兆刚望着吴兵又问:“我的话,你听不听?!”
吴兵无奈地点下头。
兆刚吩咐:“地老鼠,给他把手指划破。”
萧鹏飞拾起一根铁屑对吴兵说:“把手伸出来。”
吴兵带着哀求的口吻说:“兆哥,还是我自己割吧。”
兆刚毫无动情:“你自己割,没有那种狠劲,地老鼠动手吧!”
吴兵可怜巴巴地望着萧鹏飞说:“地老鼠大哥,你轻一点,行吗?”
吴兵很不情愿地伸出左手时被萧鹏飞一把握住,他用力在吴兵手指上狠划一下,吴兵尖叫起来,鲜血顺着手指涌出来。吴兵捂着手指,一边流泪,一边朝车间外边走去。
吴兵进了医院大楼,朝外科门诊走去。医生检查伤口后,一边给他包扎伤口,一边告诉他,要给他打破伤风药针。吴兵不明白什么叫破伤风药针,医生耐心地对他解释。医生取出药给他打完针,告诉他可以回去了。吴兵眼望着药厨旁的那几瓶酒精,没有机会下手,这样空手回去,兆刚一定不会饶恕他。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能离开这里。
吴兵站起来又坐下,他闭上眼说:“这针,打得不好,我有些头晕。”
医生仔细观察他,有些怀疑他说的话。吴兵告诉医生不仅是头晕,还有些恶心。医生让他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他高兴地点点头。押送吴兵来医院的那个警察站在门口看了吴兵一眼说:“你在这里不要乱动。”说完他去了厕所。
医生在桌前拿起一本书看着,吴兵坐在椅子上闭上了双眼。他在想,用什么办法才能把酒精弄到手。他看见废物箱里有个小空塑料瓶,桌上放着一瓶刚打开的乙醇。他想起刚才进来时那个医生往水杯里倒水,他发现那个暖瓶已经没水了,于是他有了主意,他睁开眼睛告诉医生,他现在感到口干,想喝点水。医生告诉他没有水,让他回去再喝吧。吴兵哀求医生说他现在又渴又感到恶心。医生无奈,站起来,拿着暖瓶走出去。吴兵这时像只清醒的猫,灵敏地窜到门口听了听,看了看外边走廊的动静,见没有人来,他迅速回到屋内,拣起一个空塑料瓶,拿起酒精瓶就往里倒,很快,他将倒满酒精的塑料瓶揣到怀里,然后在椅子上坐下来,闭上了眼睛。
医生手提暖瓶进来,看见吴兵在椅子上坐着,仍然闭着眼睛,他问吴兵,现在还有什么感觉?吴兵睁开眼睛,告诉医生,现在好些了。这时那个警察回来了站在门口说:“走吧。”
他站起来要往外走,医生让他喝点水再走,他说好些了,不用喝了,他匆忙往外走去。
2、被捉
吴兵回到维修车间,在钻床前坐下。兆刚问他:“去了这么长时间,得手了吗?”
吴兵点头,轻声回答:“兆哥,很难啊,我是千方百计,才弄到手啊。”
兆刚悄悄靠近吴兵,从吴兵怀中把这瓶酒精拿来,然后揣在怀里。兆刚四处看了看,警察没有在车间里,四周很安全。他朝车间一角放废料的地方走去。兆刚把那瓶酒精放进废料堆里刚藏起来,他就看见贺明启和良育强进了车间,他急忙朝钻床走来。
良育强看见了兆刚的举动,告诉了贺明启,俩人朝这里走来。
吴兵有些紧张,急忙悄声说:“兆哥,他们来了。”
兆刚紧走几步,来到钻床前,他戴上手套干起活。
良育强和贺明启来到钻床前站住,良育强望着兆刚,兆刚装成没有发生任何事的样子,仍然在干活。
贺明启看见吴兵的手指受伤,问吴兵是什么原因弄伤手指。吴兵承认没有戴皮手套才把手指刮伤。贺明启告诉他,这样做是违反操作规程的,吴兵承认错误,表示今后坚决改正。
贺明启转向兆刚说:“兆刚!”
兆刚停下手里的活,低垂着头无语。
贺明启问:“吴兵把手伤了,你也有责任,你们在一起干活,看见他违反操作规程,应该及时指出,你为什么不这么做?”
兆刚看了吴兵一眼,说:“报告队长,我告诉过他,他不听,我又有什么办法?”
良育强问:“吴兵,是这样吗?你回答。”
“队长,他说过,我没有听,我违反纪律,我错了。”吴兵无奈,只好撒谎。
良育强又转向兆刚问:“兆刚,刚才你去废料堆干什么?”
“报告队长,我去找块木头用,没有合适的。”
“找木头干什么用?”
贺明启的提问,兆刚一时没有回答出理由,他停顿一会儿才说:“我,我想找块木板垫凳子,这凳子有些矮了,工作不方便。”
“强词夺理,你跟我走。”贺明启命令他。
兆刚跟在贺明启后边来到废料堆。一位警察上前去翻动废料堆,一会儿,他从废料堆中找出一瓶酒精。兆刚看见这瓶酒精,脸色变成苍白色。贺明启回头看了兆刚一眼,一位警察上前推了兆刚一下,他被押出车间。
吴兵看见警察找到那瓶酒精,吓得脸色也变了,他急忙低下头,不敢再看贺明启他们。贺明启把兆刚押走以后,吴兵才抬起头,望着萧鹏飞说:“地老鼠,这次我真完了,你说,怎样才能脱过这一次,你出个主意吧。”
萧鹏飞显出不在乎的样子:“到时候,你就实话实说吧。”
“那,兆哥,还有你,更会有麻烦。”
“没有好的办法,只好这样,听天由命吧。”
“那,我去坦白。”
“你敢!你去坦白,兆哥会废了你!”
萧鹏飞把眼一瞪,怒视着吴兵。吴兵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他绝望了,他认为兆刚一定会说,这瓶酒精是吴兵干的,同他没有关系。
3、泾渭分明
谈话室内,兆刚一口咬定这瓶酒精是他从医院偷来的,是想兑上水喝。他这样说,不仅贺明启不相信,良育强更不相信。但兆刚却这样一口咬定,任凭怎样审问他,他都不改口供。
贺明启只有把这件事同良育强商量以后,向监狱长汇报了。按有关规定,兆刚又被关进禁闭室。这是他从禁闭室才出来两天又被关进去。
兆刚在禁闭室里装出一副很沮丧的神态,他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整整一上午他都这个姿势。
良育强和贺明启来到禁闭室。良育强说:“你坐到床上去吧。”
兆刚没有动,仍然蹲在地上。
贺明启说:“兆刚,你站起来。”
兆刚站起来,忽然他倒在床上,他说他的腿发麻,站不住。
良育强说:“兆刚,你还不说实话?你要是不说实话,等我们调查出来,对你是不利的。”
贺明启接着:“你说,这瓶酒精是怎么回事?”
“我喜欢喝酒,我是想把酒精兑上水喝的。”兆刚在床上回答。
“你说详细些。”良育强追问。
兆刚躺在床上终于说了实话:“这瓶酒精是我让吴兵去医院偷的。晚上,我想把酒精兑上水喝。”
“一共偷了几次?”贺明启问。
“就这一次,我保证,如果我撒谎,你们马上处分我,给我加刑。”
“兆刚,你刚才说的并不是实话,我们再给你考虑的时间,目的还是在挽救你,如果你一味的执迷不悟,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
“你确实让我们太不理解你,刚才教导员已经把话说得很透彻,你要悔悟,不要自己把自己送到绝路上去,你懂吗?”良育强接着贺明启的话说。
兆刚闭上眼睛没有回答。贺明启和良育强走出去,良育强回狱政科。贺明启进了谈话室,让孙枫把吴兵带来。
吴兵被带进谈话室。贺明启严厉地:“吴兵!你说,你今天做的事是什么目的?!”
吴兵急忙地:“我坦白,队长对我很关心,很热情帮助,我却做出这种坏事,我对不起队长,对不起我妹妹,还有死去的爸爸,妈妈。”
吴兵说着流起眼泪。
“你先把眼泪擦干净,回答问题。兆刚让你去偷酒精,干什么用?”
吴兵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他只是叫我把手指划破,去医院偷酒精,他要酒精干什么用,他没有说,我也不敢问他。”
“你看他最近的行为与以往有什么不同?兆刚有没有让你去干别的事?”
“没有。”
“是真没有?还是你不敢说,不愿说?”
“队长,我要是知道什么事,我一定会向队长汇报,交待的。立大功,受大奖,争取减刑,我连做梦都在想。能早日出去,同我妹妹团聚,这是我的心愿。”
贺明启点头,望着他说:“你说这话,说明你还有些良知,还不能一味的在犯罪道路上滑下去,但,今天的行为,已经表明你接受改造的决心还是不大,不坚决,我说的对吧?”
“是的,队长说的对,我确实接受改造不够坚决,我今后要加倍的改造自己。”
“你说的挺好听,你说说,自从你入狱以来,违反过多少次制度?你年龄小,我们一直在挽救你,你是明白的。”
“我对不起队长,我有错误,请队长宽大,我会更加努力改造自己。”
“你这样的话,说过几十次,几百次,你改过吗?你先回去吧,你想想今后的路,应该怎么走?”
吴兵站起来,孙枫把他带出去。贺明启回到三监区办公室给良育强打电话,述说对吴兵的处理意见,他认为吴兵虽然又犯了错误,那是被兆刚逼胁的,性质不同,所以不给予严重处罚,让他好好考虑今后如何进行改造。良育强同意贺明启的意见,要加强对吴兵的教育改造工作。
良育强放下电话时,孙枫进来告诉良育强,兆刚的朋友来接见室,要求见兆刚。接见室的同志告诉他,现在不能见兆刚,他提出要见你。
良育强听这话,知道是老板又来了。他稍微沉思,告诉孙枫让老板回去吧,兆刚不能见他。
孙枫说:“我告诉过他,他说,要见你,如果见不到你,他要见狱长。他还说,他的手续齐全,为什么不能见?他的态度很蛮横的。”
良育强生气地说:“岂有此理,这个人疯了,这里是监狱,不是娱乐场所,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孙枫回答:“监狱大门口。”
良育强沉思。他在猜测老板来的目的。
孙枫建议:“要不就不理他吧。”
说完,孙枫转身就要往外走,被良育强叫住:“等等,我去会会他。”
4、老板又来了
良育强来到监狱大门口,看见老板一副很得意的神态。他朝老板笑笑,然后握着老板的手,把他拉到离监狱大门远一些的地方站住。
良育强很冷静地望着老板。
老板首先开口:“这事儿,出乎意料啊,兆哥能不愿见我?这里面,不会有其他的问题吧?”
“你不要胡猜,我们是有制度的,需要见的时候,我们会安排的。你是他的朋友,又不是他的亲属,这里面也有很大的选择余地。兆刚怎样做,只要是合情合理的,我们就要尊重他的意见。”
“你说的让我难以相信。”
“不说了,再说多了,也没有用,请你回去吧,你带给兆刚的礼物,我转给他吧。”
“你不会这样不讲情面吧?”
“你不要说这些,我们这里是监狱,我们有严格的管理制度,希望你也遵守我们的制度。”
老板听完良育强的一席话,一脸的怒气,他的语气强硬起来:“希望你说话有分寸,我可不在你们的管理之内,你说这话,我不爱听,甚至有反感!”
良育强紧皱眉头望着老板,俩人的眼光对峙起来。良育强转身要走。
“等等!”
良育强站住,背朝老板说:“你说吧,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话。”
老板笑了,说:“你把礼品带给兆刚吧。”
良育强边走边说:“大门口有接待室,你把礼品交给他们就行了。”
老板很生气,又很无奈,望着良育强走进监狱大门,他转身招了招手,纪六走来,老板把手里的礼物交给纪六,让纪六把礼物送到监狱接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