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蔡青挨打
法院开庭了,邹莎莎和蔡青提前来到法庭门口。他俩在等文律师,而最担心的还是老板,他是关键人物,他今天要是不来法庭,这几个月的心血就白费了。他俩心急火燎的在等待。结果是法院开庭的时间快到了,还没有见到这俩人的影子。他俩无奈只好先进法庭,在旁听席上坐下来。蔡青四处看看,他看见老板已经来了,坐在旁听席后边的椅子上。蔡青朝老板笑笑,老板对他却没有任何表示,像是不认识蔡青,蔡青告诉邹莎莎说:“老板来了,还假装正经不理我。”
邹莎莎回头看了看老板,她感到心里踏实了。文律师来了,几乎和法庭法官同时入座。
开庭了,审判员在宣读:“根据《刑事诉讼法》的有关规定,今天法庭开庭审理路基集团原总裁黎常晖贪污受贿一案,本案的一审判决已生效,被告人黎常晖在服刑期间又提出申诉,在申诉书中阐明受贿案的具体细节有不实之处,根据有关法律条例,被告人的委托代理人已经取证,掌握了事实证据,现在请代理人陈述有关证据,证词。”
文律师站起来,声调极其缓慢地述说,他认为在代理黎常晖贪污受贿案一案中发现,行贿人提供一百万现金的证词,以及手段尚有疏漏不实之处。现有证人蔡青,老板,当时他们亲手处理了行贿人所说的八条中华牌香烟。
审判员宣布:“带证人蔡青上庭。”
蔡青站起来走到证人席坐下。
审判员说:“证人蔡青,当时的八条中华牌香烟,你什么时间,把香烟送出卖了?”
蔡青回答:“第一次是五月十六日,第二次是六月二日……”
蔡青又很详细地把当时的情况述说一遍。
审判员又问:“证人,老板……出示有效证件,真实姓名。”
黎常晖站在被告席上,朝老板看了一眼。
老板回答:“我,就叫老板,老板是我的真实姓名。”
法警上前检验他的身份证。
老板望着文律师说:“有什么话,你尽快问,我还有工作要干。”
审判员说:“证人老板,你提供的有关证据要属实,否则要受到法律制裁,你明白吗?”
老板回答:“明白。”
文律师说:“证人老板,当时你收到蔡青卖给你的中华牌香烟,一共八条,你给他开具了收据,这张收据,对吗?”
文律师把收据拿到老板面前,老板看了看发票,说:“这些收据是我开的,只是时间长,有些模糊不清了。”
审判员又说:“证人老板,你再仔细看看,你要负法律责任的。”
老板有些不耐烦地说:“什么?这收据是我开的,还能有假?”
审判员又问:‘那几条中华烟,当时你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同?’
老板有些紧张回答;‘那,你说有什么不同?那几条烟在晚上就被人买走了。
法庭上有人在笑。
审判员朝文律师点点头。老板紧张的额头出了大汗,他掏出纸巾擦汗。这时审判长宣布休庭,择日宣判。
蔡青和邹莎莎想靠近看一眼黎常晖,当审判长宣布休庭时,他俩凑上前,警察很快把黎常晖押走,邹莎莎在发愣,蔡青安慰她:“表妹,走吧,改日去监狱看他吧。”
邹莎莎心情一时不好受,落下几滴眼泪,蔡青上前扶着她走出法庭。
在法庭门口,蔡青进了轿车,邹莎莎,文律师前后也进了轿车。蔡青正准备开车,看见老板走来,蔡青下车问:“老板,有事吗?”
“蔡先生,今晚你去夜总会,我有事找你谈。”
“对不起,今晚有事,没有时间,明天上午咱俩再约吧。”
老板立即阴下脸说:“这事办完了,你也不能马上就六亲不认了,这样做有些不够意思吧?”
“老板,你误会了,我今晚真是有事,这样吧,今晚八点钟,你等我电话,咱们再约,这行吗?”
“咱俩去那边谈谈。”老板用手指向一边说。
蔡青回头朝车里说:“文律师,邹莎莎你们稍等,我一会儿就回来。”
蔡青和老板边谈边往前走去。车里邹莎莎望着老板的身影,对文律师说:“老板今天的表现还是很不错的。”
文律师说:“他有几句话,在回答提问时险些出漏洞,幸亏蔡青替他遮掩了。”
邹莎莎看着窗外说:“你看蔡青捂着嘴回来了。”
文律师看见蔡青用手绢捂着嘴进车里。蔡青气呼呼地把车开走。蔡青拿开手绢,邹莎莎看见他嘴上带着血。邹莎莎惊异地问他是怎么回事?蔡青告诉邹莎莎,刚才被老板打了两拳。邹莎莎生气地问:“他为什么打人,这人怎么会这种德性?”
蔡青擦了一下嘴角说:“他说,他今天特别心烦,看见我,就想揍我。这小子,我早晚会收拾他!”
邹莎莎劝说:“表哥,这事也就算了,这是一帮社会无赖,和他们搅在一起,不值。”
蔡青没有回答,一边开车一边擦着嘴角上的血。
2、欠下的总是要还
监狱的警车在省城大街上行驶。黎常晖坐在囚车内,望着车窗外,今天与昨天,竟像梦中一样,这些大街上都曾有过他得意神气的足印。特别是那幢三十几层的大楼,他就是这座大楼的主人,他神气活现指挥楼里这些人,支撑着路基集团公司这面大旗。他清楚的记得那天早晨,他从轿车出来,秘书魏菲菲匆匆走过来,她接过黎常晖的文件包,说:“黎总,开会的人都齐了,开会用的有关资料我也发放下去了,公司人力资源处的处长招聘的二十名大学毕业生,有关资料我都整理出来了,放在你的办公桌上了。”
黎常晖点头,乘电梯。电梯在第十八层停下,黎常晖和魏菲菲从电梯里出来,直奔会议室。黎常晖进了会议室,参加会议的人员,一齐站起来。
黎常晖在主人位置坐下。
黎常晖用浑圆的语调说:“现在开会吧,昨天和大家讨论的问题,现在可以进行表决了。
关于这次项目的具体构想,在我的脑海里思考了很多天,虽然用的资金比较大,但我们也应该看到项目的成立会给公司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
黎常晖讲完话,在座的人员中暂时没有人再说话,每个人都在沉默,思考。
蔡青说:“我们对这个项目的立项工作进行了讨论论证,认为这个项目,还是很有市场潜力的,特别是其使用范围,是很广的。”
项目经理有些沉不住气了,他说:“这个项目的优点咱们不说了,我认为资金量大,周期长,是这个项目的短处。现在市场需要短,平,快的产品,特别是日用品,更是新产品花样倍出。黎总,对于这个项目,我认为有必要再考虑一番。”
黎常晖看着他说:“高投入,必然要高回报,这是市场规律,我看你拟个详细的报表给我。”
项目经理问:“黎总,什么时间要?”
黎常晖回答:“给你一个星期时间吧。”
“好吧,不过,黎总,我再次保留自己的意见,这么大的一个项目请黎总慎重一些。”
项目经理仍然坚持自己的意见,这使黎常晖听了有些恼火,他把桌子一拍,说:“你在逼我!你以为你是谁?蔡青,这项目经理,明天开始,不!现在就开始由你接任,你可以回家了。”
项目经理站起来,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我正想辞职!”
项目经理大步走出去。黎常晖大声地说:“你滚!王八蛋!”
3、蔡青的安排
监狱警车继续在大街上行驶。贺明启坐在副驾驶座上,他回头看看黎常晖,黎常晖的目光仍然望着窗外,他的眼睛里正露出异常的目光,他想起那次大项目的确立,蔡青从项目款中为他转移出一百多万元的资金,用于购买别墅……
黎常晖在看材料,他的脸色有些变化,他自语说:“这怎么搞的,这套设备怎么会比原来的报价高出几十万块钱?蔡青,你玩什么名堂?”
黎常晖拿起电话:“让蔡青来见我!”
黎常晖放下电话,倒了一杯白开水喝起来。
蔡青敲门后进来,他看见黎常晖的脸色不好,小心赔笑说:“黎总。”
蔡青坐下后,黎常晖两眼紧盯蔡青,蔡青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黎常晖问:“你定的这几套设备,比原来的估价怎么高出这么多,你在其中玩什么游戏?”
蔡青看着他:“黎总,买了那幢别墅用了将近一百万……”
黎常晖点下头,问:“还剩多少?”
“五十万。”
“蔡青,以后做这种事要小心些,现在反贪反腐败搞的这么火热,万一出事……”
“这你放心,万无一失,对方已经从咱买他家这些设备中挣到上千万元的利润,咱只在发票上弄的这几个钱,算什么?他们不说谁也不会知道。你放心吧。”
“你回去吧。”
蔡青站起来走出去。黎常晖又想了想,站起来,魏菲菲推门进来:“黎总,到点下班了。”
黎常晖笑了笑。
黎常晖同魏菲菲乘电梯来到一楼,俩人又一起走进停车场。这一路上魏菲菲都在悄声抱怨黎常晖说话不算数,没有诚信,黎常晖没有反驳,只是笑笑。他明白她的抱怨也有道理,他认为,他占有了她,就应该为她着想,让她对自己感到有安全感。黎常晖这样想,才感觉自己是个好男人。
黎常晖敞开轿车门,魏菲菲进了车里,黎常晖开动汽车。
魏菲菲娇柔地说:“常晖,我刚才说的话,你怎么不回答?你给我买辆车,有辆车,办事也方便吗。”
黎常晖微笑说:“车,肯定会给你买的,但要过段时间,行吗?”
魏菲菲又有些不高兴,朝黎常晖看了一眼,不再说话,汽车转弯在一座别墅前停下。黎常晖的手机响了,他明白这个时候准是邹莎莎来的电话,他打开手机问:“莎莎,今晚我就不回去了……我有应酬啊……我的天,你就做个贤妻良母吧,我会感谢你的。”
黎常晖放下手机,朝魏菲菲笑了笑,并且做了个很滑稽的动作,把魏菲菲惹笑了。
“又是黄脸婆来的电话,常晖,咱俩的事,你是很怕她,对吧?”
黎常晖笑了笑:“走吧,不要去管她,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我满足,我喜欢。”
“那个黄脸婆真是不知足,我同你在一起,又没有提出什么要求,我不像别的女孩子,充当什么第三者,闹着让你去离婚。”
黎常晖高兴地说:“就冲这一点,我非常喜欢你,走吧,到了咱们的家了。”
俩人就这样说说笑笑,亲亲热热走进属于他俩的天地……
魏菲菲天生丽质,不胖不瘦的窈窕身姿,白净的肌肤,特别是她那圆润而又富有弹性的声调,更让男人怦然心动。黎常晖自从认识了魏菲菲以后,有了一种从来没有的感觉,他开始想入非非了。每次见到魏菲菲,他总是压抑自己的感情,毕竟他是集团公司的总裁,不能太早地表露自己的情绪。黎常晖在魏菲菲面前,脸上总是挂着一层严肃冷峻的表情。有一次,魏菲菲在完成一份材料报表,让他签字时,他竟把自己的名字签在报表上他不该签的位置,他的举动引来魏菲菲的一阵笑声,当他察觉出错误以后,十分狼狈地纠正过来。黎常晖在魏菲菲面前表露出来的不正常的行为,让蔡青看见了,蔡青很高兴,因为这位魏菲菲是蔡青招进来的。蔡青自从进了路基集团担任办公室主任以来,每天都在黎常晖身边工作十几个小时,他知道黎常晖是个工作狂。黎常晖除了外出开会以外,每天都在那间宽大的总裁办公室里工作。有时候黎常晖不回家,在总裁办公室住下。办公室里面有间小屋,也就成了黎常晖的临时卧室。蔡青看到,黎常晖每天都在为工作日夜操劳,十分辛苦。时间长了,他又发现黎常晖在对待邹莎莎的情感上有些冷淡了。是什么原因让黎常晖对表妹失去以往的情感?这让蔡青百思不解。他为了证实他的一种猜测,他才在黎常晖面前推荐了这位有着高等学历的姑娘,担任了总裁办公室的秘书。时间是人生的里程,在这段里程中总是要留下是是非非的故事。黎常晖在一段感觉非常适宜的时间里,同这位魏菲菲发生了一场情缘。这是蔡青精心蓄意安排的,一场情戏就此拉开了帷幕……
4、黎常暉的眼泪
警车停下,让黎常晖消逝了这段回忆。贺明启决定今晚在省监狱管理局招待所暂住一宿,明天一早就启程回去。黎常晖被押送到招待所的房间里。这是间四张床位的房间,黎常晖被安排在靠窗边的一张床,他在床前坐下以后,望了贺明启一眼,说:“队长,我想问一问,行贿人李增福今天为什么不到庭?”
贺明启没有马上回答,他望着黎常晖,看见他今天的精神状态特别好,其实他也为黎常晖申诉成功高兴。他说:“李增福不出庭,这是很自然的,他的问题,已经很明确了。”
黎常晖明白了,他在心里憎恨李增福。他后悔不应该当时给李增福这么大的一笔财富,如果不给他这个加工项目,给了别人,他也不至于受今天这种折腾。黎常晖整整这一宿,都沉浸在这种懊悔之中,他想从这种懊悔之中,汲取教训,他感到这种教训,他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贺明启就催促着大家起床。在警车上,贺明启开始分发早饭,每人一包牛奶,两个鸡蛋,一块面包。黎常晖拿着这些食品没有吃,他的目光仍然在投向他熟悉的街道,路边高大的建筑物,这省城,是他上半生,生活工作的地方,他对这里的一砖一木,都富有着感情。
“噢!……”黎常晖几乎要喊出来,警车也放缓了速度,他看见公路上,魏菲菲正伸出双手,在拦警车。
开车的司机看了贺明启一眼,问:“教导员,这女人,干什么?”
贺明启说:“不准停车,放慢速度。”
警车在这女人身旁滑过去,然后加大油门向前驶去。魏菲菲朝着警车不断挥手,警车离她越来越远。
贺明启明白了,他朝黎常晖看了一眼,他看见黎常晖的眼窝里噙着泪水,他在强忍着不让流出。贺明启轻轻叹口气,转回头,注视着前面的公路。
黎常晖再也忍不住,他双手捂住脸,泪水顺着手指缝流出来。他被魏菲菲刚才的举动,感动的身不由已。他感到这时候的魏菲菲,对他感情的流露是十分珍贵的,他会牢牢记在心里。
黎常晖只想到魏菲菲对他的举动是珍贵的,他就没有想到邹莎莎对他如何?这时的邹莎莎,正为他的申诉成功,而宴请有关人员。
5、不一样的感受
邹莎莎从法庭回到家,心里特别高兴,虽然法庭没有最后裁决出审判结果,能推翻这受贿一案,她就感到很满足了。她问蔡青今晚在酒楼请客的事,蔡青情绪低沉,他挨了老板这几拳,他感到嘴唇火辣辣的痛,他用手轻轻地揉着嘴。邹莎莎的儿子黎佳看见蔡青这种惨相,高兴地笑起来。
邹莎莎指责黎佳不应该讥笑蔡青。黎佳没有听邹莎莎的话,反尔大声说:“蔡总管,是谁给你化成这种模样的妆,丑死了,不好看。”
邹莎莎气恼地揪起儿子的耳朵,黎佳挣脱,笑着跑出客厅。对于黎佳对蔡青的取笑,蔡青已经习惯了,也没有表示什么不高兴。他用手捂着嘴,坐在沙发上呆想。邹莎莎劝他去医院做个检查。
“表妹,今晚的宴请,我就不参加了。”
“那就改天宴请吧。你不去,我自己一个人多没有意思?”
“都约好的事,再改变有些不好吧?”
“你的嘴巴肿得这么厉害,又不能参加……”
蔡青站起来,气愤地说:“他妈的,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我去找人,今晚找老板算帐!”
“你可千万不要把事闹大,这帮人,是很不好惹的,你再出个乱子,这个家,也就彻底完了,你还是忍了吧。”
蔡青听邹莎莎说这话,仔细一想,也有道理,他坐下,脸色仍然显出很沮丧的样子。这人啊,不能受欺凌,这滋味,不太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