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闷响传来,王蕊已跌落在悬崖边一块突出的巨岩上。扶桑伤痛欲绝,也不另寻路径,手脚并用,径从窗口爬了下去。来到那块巨岩上,只见王蕊满身是血,骨骼寸断,形容憔悴,已然气若游丝。扶桑搂住她,失声道:“蕊儿!你怎么这么傻!”王蕊艰难地睁开眼来,面上露出笑容,断断续续地道:“你终于……终……于成功了!我的……付出没有……白费!我真的好……好高兴!我这一生的……愿望基本已经……实现!能够死……死在你的怀中,已经……已经……没什么……遗憾了!”扶桑泪如雨下,道:“你不会死的,我一定想法救你,你自已不能放弃。但能重获生望,定当娶你为妻!”王蕊苦笑道:“可惜我已非……非清白之身,如何……如何还能做你妻子?咳……咳……”说完咳嗽不止。扶桑待她喘息稍定,道:“不,你在我心目中永如白璧,更无瑕疵!”王蕊道:“听到你说这些话我已知足!我……我是很想做你妻子,不过……扶柳姐姐存亡未卜,倘她还在人世,做你妻子的人,应该……应该是她!请她……请她不要……不要怪我,那天做你的……女人,实是……实是出于无奈……”说到这里已声若蚊吟。扶桑道:“不会的,你舍身取义,谁也不会怪你的!”王蕊艰难地道:“你……你不要哭!大家……大家都还要指望你呢?我……我想看你笑!你……你笑一个罢!”扶桑此刻心情哪里笑得出来,但望着她一口气随时有可能咽不下去,只得勉强一笑。王蕊见到他笑容,便也舒心一笑,但这笑容就此定格,再无变化。扶桑抱住她尸身,仰天长嚎,良久不绝。
鹿雪与黄柳叶陈四人听他哭得凄厉,担心他发生意外。找来绳索,由鹿人将他们缒吊至巨岩上。此役实因王蕊用计而破,虽涉隐私,但扶桑想其功劳不可淹没,便据实相告,只略过与自己有肌肤之亲一事。五人听她舍己救人,作出偌大牺牲,都觉她崇高已极,情不自禁泪流满面,叩首致祭。
几人痛哭得一会,见扶桑几欲昏晕,这才纷纷加以劝慰。扶桑好不容易回过神来,道:“狼妖虽除,但多人仍然未能救得,如若蕊儿在世,这恐怕非她所愿。咱们只有救出所有之人,方能慰藉她在天之灵。”几人点头应是。黄潜舟道:“事不宜迟,咱们先葬了王蕊,然后前往豹窝,搭救众人。”扶桑道:“王蕊为众人而死,我不想她孤苦伶仃葬于此处,须得回去鹿儿岛才是。”鹿雪点头道:“情该如此,我指派几名族民护送她尸身回去。只是她献身以救众人之事,只须我们几人知情即可,其余人等倒不须知道详情!只须言明剿灭狼妖是她之功便是!”扶桑道:“如此最好!”一切商议妥当,鹿雪自去传令,上面鹿人又用绳索将几人缒上。
众人举火将大小巢穴烧个磬尽,这才离开狼窝。路上问起鹿云造武器之事如何,鹿云道:“这段时日,大伙儿齐心协力,已造得武器数百。后来,听得两名鹿人报信,你们欲往熊窝救人,需要援助,我即刻分兵五百,带上所造兵器前往,却发现熊兵已散。在那里我们见到鹿雪所作记号,便顺着记号寻到此处。没想到,虽有武器,在妖兽法力面前,仍是不堪一击。”众人被抓,武器也为狼兵搜走,直到狼王身死,扶桑将众人放出,才又寻了回来。扶桑道:“对付厉害妖兽,可能作用不大,但对付寻常小妖小怪,应该还是要强于空手。”
行得一程,去鹿儿岛路径与众人所行路径已然相反,须与王蕊分道扬镳,鹿云选了四名精壮鹿兵运送她尸身。扶桑含泪道:“本当亲自护送,无奈妖孽未除,人们尚受荼毒,不能抽身离去,相信你在天之灵能够理解。”又转头对鹿人道:“如此有劳几位鹿兄了!”几名鹿人道:“她舍己救人,实是大家心目中的英雄,甚么劳烦不劳烦!我们分所当为!”扶桑拱手致意,与王蕊尸身洒泪而别,直至几名鹿人载了她绝尘而去,再也望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