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将近邯郸,秦兵押着阿房来到一座村落内,村中赵民早已逃之夭夭,所幸尚剩几座像样的房舍。几名秦兵将阿房押入其中一座房子内,其余人则将房子团团围了起来。赵景眼明脚快,早已趁这一刹那跃上房顶,揭开屋顶青瓦,朝内张去,那房子甚大,靠外间是一座大厅,厅中烛火通明,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正面墙而立,旁边一人在他耳旁说了句什么,他点了点头,旁边那人便带领众兵退出房外。
只见他缓缓转过身来,面上流露出一种天生的霸气,见到阿房,似乎不胜喜悦,说道:“房妹,你还记得我么?多年不见,你还好么?”见阿房面有疑惑之色,又道:“小时候我俩出身贫贱,别的小孩子都不屑和我们玩,我们只有自己在一起玩,这里……这座村庄你还记得么?小时候,我常带了你来摘花的!”阿房惊讶道:“你……你是小文子赵……赵政!”那人点头微笑道:“是我!我们终于又见面了!”阿房道:“啊!那天晚上你母子二人不辞而别,后来听我娘说,你们是被秦人带走了,那时候我只道秦人便是豺狼虎豹,被他们捉到了,哪还有生还之望。后来再也听不到你的消息,只道你已遭了他们的毒手,不曾想又在这里遇到了你!十来年不见,我都快认你不出了!”
赵政道:“我这些年历经沧桑,早非昔日模样了,也难怪你认我不出!这些年来,我是没有一日不记挂着你们!只是不得其便,后来再也难以踏入赵疆半步。”
阿房呆了一呆,问道:“你现下做了秦兵统帅么?是你带领秦兵来攻打故土的么?”赵政忙道:“啊!不!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参将,食人俸禄,听人差遣而已。”阿房道:“你既然回来了,不如领兵起来造反吧?你作内应,我去知会赵嘉,咱们里应外合赶走秦军。”赵政摇头道:“房妹,赵国大势已去,已经无力回天。倘若再战,只有徒增伤亡而已,那又何必?”
阿房听他说出这等话来,不由得心灰意冷,说道:“那你把我抓来,究竟何意?”赵政道:“房妹你误会了!我不过前些时候忽然见到你母亲,方知你们尚在邯郸,现下兵荒马乱的,我是怕你遇到危险,这才请了你来。”阿房正担忧母亲安危,问道:“你见过我母亲么?不知她现下如何?”赵政道:“我已将她安置妥贴。但太后想要见她,我也不好擅作主张。”阿房更是奇怪,不知秦太后为何想要见她。
赵政瞧出她的心思,笑道:“你放心,我会尽量替她周旋,她们之间也应该没有多大的过节。今晚你好好休息,明日带你去见她。”说罢径自走了出去。不一刻,几名兵丁领了小蓉进来,服侍阿房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