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黑手党,无不使人心惊,使人颤栗。黑手党的老祖宗在意大利西西里,而美国黑手党则是著名的“后起之秀”。黑手党内幕深沉,圈外人难以窥破究里,但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随着时间的流逝,黑手党隐秘的内幕开始曝光。
黑手党横空出世
从19世纪中叶开始,意大利黑手党的势力范围逐渐从乡下扩展到城市,发展成为组织极其严密的跨省暴力集团。他们以西西里共济会的名义出现,到处设立支部,成立专门负责竞选的“选举委员会”,将黑手党人选进议会,实际上掌握了西西里的军政大权,这个时期,他们以迥然不同的两种面目出现:一方面以极其文雅的身份出入市议会和市政府,以合法的手段统治西西里岛;一方面又以残忍的手段滥杀无辜,肆无忌惮地对敌对家族实施暗杀报复,由此,整个黑手党臭名远扬,令妇孺闻之不寒而栗,人们对于黑手党头目的敬畏胜过大主教,那时是真正的“黑手党王国”时期。
早期,成为黑手党分子的关键是血统,几乎每一个黑手党党徒的血管里都流着这个组织的血液。他们通过联婚、亲戚、收养等方式,结成一个个家族。血统关系在这儿是如此的牢固,以至于时空差距都绝不能使他们的联系松驰。
家族的核心一般由一个头目和他的亲戚好友与帮客组成。头目一般由威望最高的黑手党党徒担任。他不一定年岁最高,但一定是本家族内最有本事、与上层人物关系最密切的人。每一个正式成员还有10个左右的帮手。
由关系密切的几个家族组成的一个帮派,可以包括同一城镇和邻近地区的几个家族。在一般情况下,同一帮派的几个家族经营同一行业,和其他帮派的经营活动绝无重叠交叉。它们之间因共同对付警察和司法机构的镇压而密切合作,通过婚姻、亲戚、朋友、教父与教子等关系联接成一体。帮派内部有明确的分工。比如,有人负责偷汽车,有人搞武器,有人专司窝赃销赃,有人打探消息,有人打杂,有人看守被绑架的人,有人则将绑架者写给亲人的信送到收信人手中,还有人负责建造囚禁被绑架者的牢房,有人买卖酒类,有人代理不动产,有人具名安装电话,也有人伪造证件,还有人负责处死囚犯,等等。各个帮派之间有明确的活动区域和势力范围,彼此尊重各自的“王国”而不随便侵入,否则,就会导致激烈的冲突。在帮派之上,由几个从事同类型犯罪活动的帮派组成一个宗派,如麻农派、牧场派、租田派、保镖派、矿业派、市场派,等等。属于同一个宗派的人大多有着团结一致的精神,服从共同的头目领导,对付共同的敌人。黑手党人之间相互冲突的原因不外是争权夺势,维护尊严,为女人争风吃醋。这些冲突导致宗派之间的大流血事件。一旦他们之间撕破了脸皮,那么,刀枪相见的火并必将连绵数省,经年不息,直至敌对双方有一方被斩尽杀绝。
在此基础上,意大利全国的黑手党各大宗派联合起来,组成一个“委员会”,负责协调各地各派的行动。这实际上是结成一个狼狈为奸的黑手党联盟,黑手党人推崇其为“荣誉社会”。在一般情况下,一个地区黑手党推举一个最大宗派的头目参加黑手党的全国委员会,组成最高决策机关,有权越级决定在任何家族的势力范围内杀人。
在黑手党这种金字塔式的结构中,家族和帮派联系的纽带比较紧密,是黑手党的基层组织和行动单位,而宗派和全国委员会则是一种松散的联盟。从整体上看,黑手党组织是紧密联系的牢不可破的集团,但各个家族、各个小集团都有各自的利益,控制各自不同的地盘和行业,它们相互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有敌对的,有合作的,也有事不关己、不闻不问的。
从黑手党成员在“党”内的地位看,大致可分为上中下三层:
在老黑手党中,只有首领拥有特权,他们是黑手党组织的核心人物和掌权者,受到绝对的尊重和保护。为了不受警察的骚扰,他们总是与犯罪的地点保持很大的距离。他们根据自己的需要或被会见人的重要性来安排约会,主持决定极为重要和神秘的会议。他们已基本上摆脱了原先的乡野村夫、杀人越货的角色,而是谈吐文雅不带任何凶样暴力色彩的绅士,是腰缠万贯、一掷千金的大富豪。意大利研究黑手党的学者罗萨里奥·明纳是这样为上层黑手党人画像的:
同血统的上、中、下层黑手党分子几乎全部是完全清白的,并从事无可非议的职业或者拥有不少家产。同时,他们不受警方怀疑,他们同黑手党杀人犯在两三代或更早以前的血缘关系已不被任何人所记忆。上层黑手党人可以伪装成一般的政界人士而不致引起任何麻烦和轰动,最多是在背后悄悄议论而已。
作为一个黑手党头子,他应具有一定的品质。首先要冷酷无情,狡黠残忍,胆量过人,灵活机敏;对内能集思广益,对外能守口如瓶,甚至讲话的声调也能听出内在的威严;在社会各阶层大都有纵横交错的关系。所以,黑手党里最令人望而生畏、凶猛如虎、杀人不眨眼的杀手,虽是事业的中坚,但却不能成为头领。
相比之下,下层黑手党分子是出头露面、为非作歹的暴徒。他们从事杀人、诈骗、抢劫、绑票等活动。他们一般是秉承首领的命令行事,对自己行动的目的和意义甚至不大明了。黑手党的暴行几乎都出自他们之手,而他们的罪行是不大可能逃避的。虽然他们有时候显出令人难以置信的财富,但终究大多要遭受到国家的镇压。因此,进监狱的大都是下层黑手党人,为黑手党葬送生命的90%以上的也是他们。
处于上层和下层黑手党之间的是后来才出现的中层黑手党。他们大都是老黑手党人受过高等教育的子孙。他们凭着父辈留下的大笔钱财和自己的学识打入官僚阶层,控制了一大批能赚钱的企业,经常以官僚或企业家的形象出现于公众面前。有人称之为“戴黄手套的黑手党”。黑手党同政界的勾结主要是通过这些人来实现。意大利社会学家费拉罗蒂在《关于黑手党的报告》中指出:他们满足了国家不能满足的要求,因而受到不少人的欢迎,中层黑手党能够管理巨额资金,能够取得成就,能够提供就业机会,所以能够使得西西里中产阶级接受黑手党的权力。
由于早期黑手党徒大都是目不识丁的文盲,不大可能有白纸黑字的黑手党成文法则,但在这个庞大王国的近200年的历史中,必然会形成一些不成文的神秘森严的帮规,以约束全体党徒,这些不成文的帮规主要有:
黑手党成员必须绝对服从首领的命令,即使是要他去谋杀自己的亲人,也必须不惜流血地相互帮助,共同报复敢于冒犯者,直至将其处死。
必须想方设法营救落入司法部门手里的伙伴。
依据首领的慎重考虑,每个成员有权参与分配通过敲诈勒索、绑架、偷盗、抢劫等方式得到的财物。
黑手党在每个地区的重大活动,必须按照“地盘管辖原则”,由控制该地区的头目执行,至少要征得他的同意。
必须保守机密,违者处以死刑,这是黑手党最显著的、最严厉的法则,即《噤声律令》。
无论内部争斗多么激烈,任何一方不得求助于警方,否则黑手党各派可对它实施共同的诛伐,必定要全部杀掉而后快。
黑党人可以随便寻找情人,可以在家中蓄奴上千,但其结发妻子永远不可抛弃。
各帮派间达成的协议用特殊暗语或象征性的方式表达,一般不见诸文字,但各方均须遵守执行,一旦失言,必将遭到杀身之祸。
黑手党也像任何黑社会组织一样,对新入伙的人规定了一套严格而神秘的入伙仪式。
仪式开始时,申请加入者要先用匕首将自己的手指逐个扎破,将鲜血滴在一张小圣像上。然后,用火点燃圣像,放在两手间来回传接,忍受圣像熊熊燃烧的灼痛,直到圣像烧完,然后当众宣誓:
“我宣誓永远忠于我的兄弟们。任何时候都不欺骗和出卖他们,要竭尽全力给他们以帮助。如果我不遵守誓言,就让我的肉体像小圣像一样焚烧,永不为人。”
宣誓之后,新加入者被引见给黑手党家族的“家长”及其他老黑手党员(大哥),大家拥抱、亲吻,有时还要朝十字架上开上一枪。仪式结束后,他就正式成为一个“受尊敬的人”中的一员,一个新的黑手党徒从此“诞生”了。
“当仁不让”的美国黑手党
提起美国的黑社会组织,人们都深恶痛绝三K党。它们当然是罪大恶极、暴虐黑暗的,但是,如果把三K党和美国黑手党相比,则又是小巫见大巫了。在美国,三K党拥有某些地盘,而黑手党却似乎拥有整个美利坚。
黑手党从意大利繁殖到美国,美国的政策也得承担一定责任。二战前,墨索里尼对意大利黑手党加强控制和镇压,美国政府为了抑制墨索里尼的法西斯势力,秘密扶植黑手党,并为意大利黑手党网开一面。黑手党便利用了这一矛盾,大批迁往美国,在大洋彼岸迅速繁殖起来。
对于纽约乃至全美国的工业和商业而言,黑手党所施加的已经远远不止是一种“影响”,在很大程度上,这已是一种决定性的“控制”了。经过几十年的势力扩张和领地划分,美国黑手党逐渐形成了五大家族,美国黑手党人狂妄向全社会宣称,如果甘比诺、杰诺韦塞、卢切斯、博南诺和科隆博这五大家族愿意的话,他们有能力让每一辆汽车、每一列火车、每一艘轮船、每一架飞机统统停止运动,使纽约、使美国瘫痪。
谁拥有纽约?据黑手党说,他们拥有。
由于他们控制着那个城市的五个行政区中的许多地区的商业和工业,控制着那些人,而且控制着郊区的另外几百万人,这个黑社会真可以对这个世界性的大都市施行一种严厉和延长的制裁,关闭许许多多的零售和批发商店。
他们可以影响这个地区的食物、衣物、家具、药品和许许多多其他物品的供应。
黑手党还可以关闭许多的服务设施,诸如洗衣业、干洗业、亚麻供应、磨刀业、包办伙食业、擦窗业,还有许多别的行业。
这个匪帮通过一个巨大的联合大企业对这个城市的许许多多商店施加影响,这个联合大企业有许多子公司,和商业的所有可以想象到的方面打交道。这个匪帮的手———或者说它的亿万美元———触到了普通的美国人一天24小时中所需要的商品和服务中的一个非常重大的部分。
在它的手或它的钱没有触及到的这个地区的百亿千亿元的工商企业,它所起到的作用也达到了一目了然的程度。
这个匪帮使用的方法,有非法营生、勒索、腐化工会、谋杀和暴力。使黑手党一直处于罪恶王国顶峰的非法活动的命令是由一个委员会下达的。自1931年建立起来,这个董事会就对黑手党内部的纷争作出仲裁,划分疆界,批准新的成员,而且下令进行黑社会的重大暗杀。
司法机关花费了数以十亿计的美元,试图根除黑社会对机场、码头、服装工业、香烟贸易、货运服务、制造和食品业、劳工和工会组织、装运垃圾和许多其他合法业务的渗透和统治,但那些努力几乎总是完全失败。
美国当局还花了数以十亿计的美元和非法的有组织的罪恶活动进行抗争。然而,当检察长史密斯对黑手党宣战时,赌博、毒品、色情、卖淫、根据合同杀人、拦路抢劫、贪污、盗窃和暴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不逊色。
在滨水区,黑手党拥有它是因为通过勒索、贿赂、盗窃、劳工非法活动、诈骗、高利贷、赌博、暴力和谋杀,控制和影响了码头上的一切活动,从码头工人到货运公司。
黑手党还对国际码头工人协会有一种使之无力的控制,那个工会被有组织的罪恶活动深深地渗透了,仅是它在纽约大都市地区的3万成员就被榨取了数以百万的美元作为贡奉。一切都是在喧嚣的20年代、在意大利人对爱尔兰人的战争将纽约港和它的650英里长的滨水区置于黑手党的统治之后开始的。现在,黑手党的触角深深地扎在诸如波士顿、新奥尔良、查尔斯顿、莫比尔和迈阿密这样的其他大西洋和海湾沿岸的港口中。
然而,纽约地区的情况同往常一样,总是最糟的,因为纽约是最大、最繁忙的海港。
在机场,黑手党拥有肯尼迪机场、拉瓜迪亚机场和纽瓦克机场。
政府当局组织十分混乱,他们对黑社会对机场的控制进行一次袭击的想法和计划根本就不像对黑手党势力的一次联合袭击,黑手党一年从航空公司和公众那里榨取几十亿美元。
关于空运货物在肯尼迪、拉瓜迪亚和纽瓦克机场被窃的真实状况,统计数字并不说明任何问题。一些航空公司为了掩饰真正的损失,对那些统计数字进行例行的篡改。
20世纪50年代,在约翰·迪奥瓜迪亚和安东尼·科拉洛的领导下,黑手党首次进入肯尼迪机场———当时是著名的伊德尔怀尔德国际机场。黑手党的影响和控制像癌症一样,几乎马上就扩散到拉瓜迪亚,然后是纽瓦克。
黑手党对于美国最大的空运中心肯尼迪机场的控制是完全彻底的。每年通过那个机场的价值500亿美元的400多万吨货物。任凭它的摆布。
纽约的5个家族中的3个:杰诺韦塞,甘比诺和卢切斯一直在通过一批作非法的和表面上看去合法的非法活动榨取航空公司和公众。
他们在机场的特长是拦路抢劫、盗窃、劳工非法活动、高利贷和赌博。对于这些地点的空运业的稳定与经济繁荣的更大威胁是,黑手党越来越多地获得了把货物往机场来回送的卡车货运公司。黑手党不仅可以随意关闭肯尼迪机场,而且他们还在费城、波士顿、迈阿密、底特律、达拉斯—福斯沃思、洛杉矶和旧金山机场具有相当大的权势。
那些航空公司让黑手党弄得丧夫了活力,它们坚决地否决了进行合法镇压的真诚提议,镇压将把它们从它的影响和极为巨大的经济损失中解放出来。那些航空公司甚至容忍在货运设施中不分青红皂白地雇用罪犯和出狱者。并且,他们断然拒绝了那种提议:建立筛选制度,使他们的工资表上要有令人不快的人的姓名。
在香烟柜台或机器上,黑手党也拥有这一生意。
博南诺、科隆博、甘比诺和卢切斯家族一直是从上到下批发香烟的最大的批发商,不仅在纽约,而且在诸如迈阿密、康涅狄格、新泽西、宾夕法尼亚、俄亥俄、伊利诺斯、威斯康星、明尼苏达、阿肯色、田纳西、阿拉巴马、佛罗里达、得克萨斯、亚利桑那和华盛顿这样的烟税很高的州。
执法官员们估计,有组织的罪恶活动卷入非法的香烟走私和销售,正在每年给黑手党带来25亿美元的毛利、10亿美元的纯利———这是美国六大烟草公司实现利润的三分之二。而且,为了10亿美元的税收欺瞒那些有最高烟税的州。
仅是在纽约城,走私和销售香烟就使那4个罪恶家族一年从销售中获得大约5亿美元的纯利———那钱本该进入这个城市和这个州的税收金库中。
一切都是在1965年开始的,当时,烟税被纽约州加了倍,从5美分变成了10美分。这为那不上税的走私烟打开了一条通道。黑手党将非法运烟转变成了一种大规模的活动,并借用了禁令时代贩私酒日子里的技艺。他们使用了卡车、汽车、野营车、大篷车、公共汽车,甚至是飞机,把他们的非法货物运到纽约。
这种做法很快蔓延开来,涵盖了所有其他对香烟征税的州。市场上充满了没有上税的香烟,合法的批发商和小贩的生意急剧下降。黑手党运用偷来或伪造的税戳,有组织地拦路抢劫合法批发商的货物,并恐吓合法的销售商,直致他们购买黑社会的香烟。
黑手党拥有服装工业超乎它在滨水区行使的权势,比它在机场显示的控制还要大,而且比它对香烟工业的统治的范围还要广大得多,有组织的罪恶对于纽约城的服装区的整整40个街区具有完全的统治。
掌管着服装工业的每一个层次,从绝对地拥有大服装制造公司到其他服装店沉默的不折不扣的合伙人;从管辖裁剪与装饰室到管辖原料运输的活动;从运货卡车到用手推车运送等许多关键性的服务。
在这个城市中,没有其他领域的有组织的罪恶活动像服装这样,要求这么多最臭名昭著的黑社会人物的出面与卷入。
在纽约的时装街上,至少两打公司由从事有组织的罪恶活动的人物拥有或者控制,而众所周知,超乎三倍于那个数目的公司由黑手党的同伙掌管着,他们掌握了那一活动的大部分。
有组织的罪恶活动从这个城市的服装中心———一个雇用20多万人、一年产值120亿美元的工业———中的收入,不仅来自“合法的”投资,而且来自诸如放高利贷、盗窃工会的抚恤金贷款、假造工资单、勒索、拦路抢劫、敲诈勒索的放债、赌博和非法的保护营生的20种或更多的非法活动。
除去黑手党对服装公司的拥有和经营外,它的成员们还有其他广泛兴趣:他们掌管一些卡车货运公司,运来布匹原料,裁剪缝制后,把成衣运到货运仓库、货运终点站和机场的目的地去。
高利贷是纽约第7大街的另一个最有利可图的非法营生,从黑社会对那一地区掌握的特征上讲,黑手党在一种与其受害者们和平共处的几乎是完美的气氛中工作。
无疑,服装中心的独一无二的环境使这种情况得以存在,例如,一个女服制造商,像这种季节性行业中的许多人经常的情况那样,已经负了债,她刚刚生产出一些衣服,她指望在全国的买主为买下的货物寄来付款时赚一大笔钱,但至少要等30天才行。于是,这个制造商迫在眉睫的问题是付工资、付煤气费、电费、电话费、保险费,还有其他的费用。她向银行申请贷款,被拒绝了———她冒的风险太大了,于是,她转向了高利贷者。但是,如果她不按时交纳那“高额利息”,那就会要她的命了。利息呢?可以是3%—5%的任意一点。
对于一笔贷款,银行可能一年收取13%的利息,但那个匪帮的利息是“每周”收取的。这样,那个借了5万元的人必须每7天向高利贷者交纳2500元,如果那个借贷人对付款犹豫的话,高利贷者就变成了一个执法者。黑手党对于收回它的本金并不计较,它需要的只是那高额利息,因为如果女服制造商在为她的新货收款中遇到了问题,她就得一直付那2500元的利息,直到从那个无底洞中爬出来。
在仅仅20个星期里,那个匪徒就收回了他的钱,在那以后,一周勒索来的2500元都是非法所得,从开始到现在,那个商人一直欠那个匪帮5万元的本金。从来就没听说有组织的罪恶对于拖欠付款者有耐心。在看不见的杂草丛生的地方,在城市各处的排水道,还有许多混凝土的高速公路上,有许多借债者的遗体。
极为可能的是,一个服装制造商根本不会有一个赖账的布鲁克林码头工人或肯尼迪机场雇员的命运,第7大街上的那桩生意使得黑手党可以得到某种东西来替代偿还贷款。其他的企业可以转交给他们。
这就是众多从事有组织的罪恶活动的人成为如此多服装公司中的如此著名的主要拥有者和合伙人的主要原因。
黑手党拥有食品工业。
没有一个到纽约城来的客人可以买到一个不是在黑手党控制的某个地区制造、销售、处理过的犹太香肠、法兰克福香肠或其他声称符合犹太人清洁标准的食物。
几乎没有一个肉铺或超级市场,它的肉在来到这个店铺的路上没有经过黑社会的,而如果黑手党不是通过“合法”门面销售那些肉,或是用它的一辆卡车运送它的话,那么就是拦路抢劫,再通过批发卖给销售商店。
纽约著名的富尔顿鱼市场在70年代和80年代经历了大规模的修复。但是,富尔顿鱼市场中的现实生活中的一个方面并没有改变。黑手党仍然是那里的大白鲨,统治着这著名市场的无数鱼类批发商店中充斥的每一网捕捞上来的海货。
没有一只龙虾,没有一磅黑钱鳕,没有一个蛤蚌或牡蛎,绝对没有一个被从深海用拖网拖到岸上、弄到一个家庭的餐桌上或餐馆里的生物能够免受黑手党的爪子的夹钳,他们控制了那些从船上把易腐的货物运下来的码头工人。
在有组织的罪恶的肉食加工方面的许多活动中,他们组成了社团,制造他们的法兰克福香肠和其他根本就不打算计入消费的碎肉制品。
黑手党还控制了收垃圾废物业,没有黑手党的恩准,没有一个人能够成为一个驾驶货车的人,也没有任何人能进入纽约的大都会地区的着重于性的亿万美元的工业:经营放X级影片的影院,私人按摩室,从小孔看的下流表演,还有许多别的色情和堕落的非法营生。除非首先向黑手党传递样品,同意定期上贡。
有些人对黑手党既喜欢又惧怕。几十年来,这些犯罪集团的头目们所以能够生存下来并大展宏图,正是由于他们满足了某些人的罪恶的欲念。早期是酒类,其后则是女人、赌博、毒品,还有高利贷。与此同时,他们一个个都成了各自地盘里的传奇人物,而报纸与流行作品又把他们渲染为“罪恶与光荣”的汉子。
这是一伙祖籍意大利的美国人组成的帮会,是一个比较松散的、分布全美国各地的黑社会集团。他们共同经营一些行业,如拉斯韦拉斯赌场,同时又分别在各自地盘中干一些其他的勾当,如妓院、敲诈、工会诈骗活动等等。
有组织的犯罪活动并非祖籍意大利人的独家行当,犹太人和爱尔兰的流氓,长期以来与他们合作。纽约的一名警察说:“一些相互怀恨的家伙,为了钞票,就会坐在一块儿。”另外也还有一些新的犯罪集团。黑人帮派就在费城与纽约搞了不少赌博和贩毒活动,不过,他们与黑手党也有默契。有一个自称为“以色列黑手党”的组织,在洛杉矶进行敲诈勒索。哥伦比亚和古巴的贩毒犯在佛洛里达州十分猖獗。在加州监狱中,4名拉美犯人组织了一个家族,并已拥有上千徒众,在西海岸相当活跃。美国社会学家德怀特·史密斯和理查德·奥尔巴写道:“有组织的犯罪是美国社会的一部分,它是美国社会的产物,并非是一种外来的、寄生的势力。”
几十年来,由于书籍和电影的渲染,这些家伙在美国人的心目中占有一定的位置。但是,他们的作用和象征价值却不断在变化,美国人对黑社会的认识也随着变化。1931年,爱德华·洛宾逊演过一部反映黑社会的电影《小霸王》,片中主角班德洛是个不肯改悔的活该处死的恶棍。到了1954年,马龙·白兰度在《江边》一片中扮演特里·马洛伊,一个快要垮掉的拳师,被歹徒胁迫参加了一场拳赛,结果他反戈一击,揭发了工会头头,赢得了拳赛,表现了善良战胜邪恶。但是,只有在电影中才能如此。后来,白兰度又主演了《教父》一片。这部影片中的黑手党老头子则成了“大恩人”,他要谁干什么谁都无法拒绝。而白兰度在这两部影片中,接连获得奥斯卡金像奖。
在现实生活中,黑手党歹徒是完全懂得用什么方法让人们识相的。联邦调查局的彼得·萨勒诺过去曾是黑手党的一名恶棍。他是个满脸杀气的的彪形大汉。每逢他的老板要到哪里去跟人家“讲斤头”,他就恶狠狠地在旁边一站,尽管他一言不发,对方仍然识相了。他讲过这样一件事:在建造纽约世界贸易中心的时候,他看见一个同党在恐吓工地领班,要他识相点,不然就把他从电梯里扔出去。原来这个领班在嘀咕,好些黑手党家伙打的上工卡都是假的,谁也不干活。而黑手党的一个家族就用这种方法每年轻而易举地捞进10万美元。
联邦调查局特工最担心的事情之一,就是黑手党渗透到合法的企业之中,并把它们变成进行犯罪的活动中心。新的黑手党成员,不论年轻或年老,都想从白领活动中捞到更多的钱财。帕默里和银行家的案子,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帕默里是一个代理人,在新泽西州为黑手党控制的运输业工会办理事务。他掌握了一大笔工会基金,声称愿以低利储存在银行中,条件是给他和亲友一笔不要担保的贷款,以解决他们的燃眉之急。这种诱饵,很多银行家愿意上钩。结果贷款收不回,银行遭殃。
有组织犯罪集团是一伙最能抓往时机的创业者,于是,他们及时抓住毒性废品行业,几十年来,黑手党控制许多大城中的清除垃圾业务。
如今,黑手党又有新花招,比如制造假信用卡,串通商人行骗,开设汽车修理店,安装立体声设备和报警器,但等汽车装修一新,车上的钥匙也被复制好了,然后,他们把钥匙转交给窃车贼,日后相机行事。
当局对这些家伙的活动,虽然有所了解,但整个黑社会的进账,仍然是个谜。官方猜测为1400亿———等于通用汽车公司年销售量的两倍。其中,毒品销售占总收入的三分之一。这个数字当然并不准确,黑社会的人物并没有收入清单,警察们只知道他们捞的钱越来越多。联邦调查局局长韦伯斯特承认,他不知道黑社会有多少收入,但他冷冷他说:“我确实知道,这个数目十分巨大。”
从某种程度而言,黑手党真的控制着整个美利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