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黄昏,陶冶骑马归来。
“什么啊?小吉你说小怡姑娘一整天没吃没喝?”王大嫂嗓门超大,用眼角的余光扫向某人,就怕某人听不见。
小吉哭丧着脸,“是啊。看样子小怡姑娘是想绝食。一个姑娘家,孤零零地被困在卫城挺惨的,说不定她不想活了。”
“哎!”李大婶叹了口气,“造孽哦!”
陶冶翻身下马,三两步走到小吉跟前,抓住他的衣襟。“你说那女人在闹绝食?”
小吉眨了两下眼睛,一脸纯真。“应该是吧。我送饭过去,她都不开门,叫她也不理。”
陶冶将缰绳往小吉手中一放,飞快地向小怡的房子走去。他没有看见,他身后的三人互相传了一个诡计得逞的眼神。
紧闭的门外,篮子里放着的饭菜已经冷掉了。小吉说的果然没错。陶冶抬手敲了两下门,没人应。
“燕心怡,燕心怡!”陶冶大叫了两声,屋内依然如死一般的寂静。他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手用力地推了推门,不开。陶冶抬脚猛力一踢,“哐”的一声整门掉到地上。
小怡被突如其来的巨响吵醒,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陶冶冲过去,抓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我正想问你呢,为什么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真的想死吗?”
被这么莫名其妙地一吼,所以的委屈一起涌上小怡的心头,眼泪又噼噼啪啪地掉了下来。“我要死,关你什么事?没有人在乎我,没有人关心我,唯一对我好的红颜姐也不见了。都怪你,都是你害的。”小怡挥起拳头捶上陶冶的胸膛。
他想不到小怡也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一直以来看起来她都冷漠、坚强的面貌示人,让人摸不到她的真实情绪。现在的她让他忍不住想要搂着怀里,好好的疼爱。
在淼淼那里,他已经彻彻底底地发现了她燕心怡在他心中不一样的地位。
淼淼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他的欲望也在她身上得到了尽情的宣泄。
然而,感觉不一样了。激情中,他会不知不觉地把压在身下的人看成小怡;只要一想到小怡,他的欲望便来到又快又猛。欢愉过后,淼淼满足地爬在他身上,说今天他特别棒。只有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和一个女人燕好,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女人。
激情给他带来的不再是满足,而是梦醒之后的空虚。因此,他打破了留在醉乡阁过夜的惯例,不顾下属的抱怨,坚决回卫城。目的只有一个--尽快看见她。
现在,心心念念的人就在他怀里了,他突然发现其实他根本没有必要忍耐。
被抓获的女俘虏充当军妓是常有的事,现在他把这个女人用作专属于他自己的军妓合理、合法。
陶冶俯身,吻住小怡的红唇。
一阵脂粉味冲入小怡的鼻子,小怡突然发飙。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陶冶,“滚开!离我远点!”
生平第一次被女人拒绝,陶冶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你没有权利拒绝。别忘了,你现在在我的地盘上,一切都得听我的。”
“一切都得听你的?”小怡突然冷静下来了,一直以来,皇兄就是这么对她说的:潜入南国,她听他的;监视薛红颜,她听他的;兄妹不能相认,她听他的……“你们男人就这么喜欢控制女人吗?限制女人的自由,封闭女人的心。”如果没有红颜姐,她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怎样爱人与被爱。“好啊,只要你答应帮我找到红颜姐,我就一切都听你的。”
陶冶的眼神变得阴郁,想不到她竟然懂得用身体来跟他做交易。她以前也与别的男人做过这样的交易吗?想到这里,他便妒火中烧。
既然她这么恬不知耻,他也不必跟她客气。“成交!”
小怡恢复了冷漠,“我要先看到你的行动。”
“好,很好。”陶冶阴沉着脸,看来她果真的“经验丰富”。“这里的门坏了,你搬到将军府去住。别怪我事先不提醒你:我早跟你说过,进了木栖国只能有去无回,别抱太大希望。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在这一个月之内我会派人进木栖国找人,一个月后没有消息一切行动停止。而你开始履行你的承诺。”
小怡提着包袱,跟在陶冶身后黯然地走人将军府。不知情的王大嫂与李大婶正喜滋滋地为他们设想着美好的未来。
王大嫂一脸憧憬,“你说将军和小怡姑娘什么时候成亲?”
李大婶眼神暧昧,“都住在一起了,应该很快啦。”
“对哦,说不定明年就可以抱小将军了。”王大嫂高兴起来了,仿佛是自己马上要抱孙子一样。
陶冶果然言而有信,小怡住进将军府的第二天他便派了十个勇猛的士兵化妆成寻常百姓,进入木栖国。小怡开始不安地等待。
第三天,有两名士兵回来。一人左腿骨折,一人右臂被狼咬伤血肉模糊。两人都表示,进了木栖国除了山还是山,不见人烟,一山还比一山高,山中到处都是凶禽猛兽,像他们这样身强力壮的男人都无法生存,更何况一个弱女子。
第三天,又有三人回来。情况差不多,大家都受了伤。
第四天,又回来了四人。结果还是一样。
第五天、第六天过去了,始终不见最后一个人回来。
到了第七天,他终于回来了。他伤得最重,整条右臂都被猛兽咬掉了,差点失血过多而死。
小怡绝望了。红颜姐回不来了,是她害了红颜姐,是她带红颜姐出宫的,红颜姐进入木栖国也是她造成的。她还害十名士兵差点送命。一切都是她的错。“陶冶,不要找了,我不找了。我愿意履行诺言。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愿意用一生来给受伤的士兵赎罪。”
见到这副情景,陶冶心里也很内疚。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让手下的士兵白白做了这么多牺牲。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尽管燕睿下令封锁薛红颜离宫的事儿,消息依然不胫而走。很快便传遍的各国。
传言这种事情,往往三人成虎。不是当事人,不了解真实情况。事情传了出去,往往什么样的说法都有。
薛红颜云英未嫁之时便有兄妹****的嫌疑,至此时私逃出宫,有一个说法便喧嚣起来:南国公主未嫁之时,便与南皇薛贵苟且,及至嫁入北国依然旧情难忘,因此私逃出宫,想重回南皇的怀抱。百姓传得有声有色的,竟然还有人打听到薛红颜离宫后,确实是往南方走的。
人们对这位不守妇道的南国公主、北国皇后唾弃谩骂之声不绝,甚至有些自以为是的娘良家妇女一听到薛红颜的名字都觉得羞愧。然而,作为真正的受害者--薛红颜,此时却不知道身在何方。
对于这些传言,反应最大的人是薛贵。红颜妹妹果真对他还是有情的,这不一受到他的信就急着逃回来了。
红颜妹妹逃脱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难道在路上出了什么事?薛贵坐不住了,深爱的女人为了自己不远万里、不辞艰辛,他一个大男人岂能不守承诺把她接回来?
薛贵计划这场战争已经很久了。他原本准备与银月国联手夹击燕睿的,然而由于夏炎在北国被捕丧生,这个计划便搁浅了。薛贵原本对这个计划信心百倍的,然而胎死腹中了。他从来脑袋就是用一根筋思考的,一条路堵了,下一刻便成的无头的苍蝇。
然而,红颜妹妹已经出事了,要是她发生什么不测,他做这些事还什么意义?时间拖得越久,对红颜妹妹越不利。他不能再等了,他一定要冲到北国去,把红颜妹妹救回来。
“传朕御令:命护国大将军魏问立即召集三十万大军进京侯令,准备攻打北国!”朝堂之上,薛贵拿出了他少有的气魄。
“皇上,万万使不得呀!”众人一片哗然。
一个年老的大臣站了出来,“皇上,使不得呀。战争劳民伤财,必定引致哀鸿遍野,生灵涂炭,不得人心呀。近几年,北皇燕睿如日中天,各国忌惮。南国与北国虽然在人口及领土上不相上下,燕睿还不敢轻举妄动,暂保南国一时平安。若皇上主动出击,恐怕……”
薛贵的脸由红转青,面目狰狞,浑身散发着一股暴戾之气。“王大人,你的意思是说朕无能啰?”他年少登基,长期以来,受母后高人美的钳制。高人美是个霸道的女人,而他天性懦弱,处处受压制,早已积怨很深。今日自己的臣子竟然当面指责,自己技不如人。这股窝囊气,还能不爆发?
王大人腿一软,啪地跪在地上,身子抖抖索索地趴在地上,不敢抬头。声音打着颤,“皇上息怒,老臣不是这个意思。”
“皇上息怒!王大人只是一时失言。”众人一齐战战兢兢地跪下,他们还从未见过薛贵发这么大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