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靠在一颗树上吃干粮,陈瞎子走过来递给我一把手枪,说这是他从金五爷那里要来的,因为有两个人死了空出来一把,所他要过来一把给我防身。
看着黑漆漆的手枪,我说我不会用,还是你拿着或者还给他们吧。
更重要的是我不愿意有需要开枪去杀人的那个时候。虽然刘局长说天道教干了不少坏事,但那也是人命。
“不勉强你,先放在我这里。你要的时候随时来找我。”
他说完也坐在我旁边,问我知道夜郎国的事情不。
我说知道一点,曾经看过一些相关的资料。
陈瞎子问:“是不是有个成语‘夜郎自大’的那个夜郎国?”
我说:“是的。”
他让我讲讲。因为我们最近接触的都是跟这个地区少数民族有关的事情,包括盘瓠,夜郎,九龙石等,他并不是很了解,所以这段时间我还经常当他的老师。
我说夜郎是古代西南少数民族地区的一个政权,在秦汉时期达到的顶峰,当时他的疆域东至湖广,西及黔滇,北抵川鄂,南达东南亚各国,地广数千里,是一个超级大国。
当时汉朝使臣出使夜郎,见到夜郎王,夜郎王问使臣汉朝与我谁的疆域大?你刚才说的‘夜郎自大’的成语就是来源于此。其实这是汉朝正统的优越感,按照疆域来算,当时的夜郎国和汉朝不相上下。
“这么牛,在这样山高水密的西南地区能打下这么大的疆土,比汉朝在中原地区难多了,你说当时夜郎王手中是否持有当年盘瓠留下的九龙石?”陈瞎子问。
我说几乎可以确定有,这是我当时忽略了,一直以为盘瓠的九龙石在他死后没有再出现,其实后来肯定到了夜郎王手中。就像你说的,在这样山高水密的地方打下疆土是不容易的,如果没有些其他特殊的本领,运兵都没法运,这也是为什么历史上进攻云贵、四川很困难的原因。我刚才也是听吴师爷说起才恍然大悟,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九龙石不在这里就一定在黔中郡遗址中。
陈瞎子问:“你为什么这么肯定,黔中郡遗址又是什么?”
我说当年夜郎国的都城有极大的可能就在沅陵,黔中郡遗址就在离沅陵县城二十公里处的一个村子。据我看到的资料,在黔中郡古城遗址东南面山顶聚集有四十余座巨型战国至汉代墓,每一座墓就是一座山,其半数以上超过长沙马王堆汉墓,最大墓面积相当于马王堆汉墓的5倍。就和这神殿一样,你说怎样的国力才能建造出那样规模的墓葬。而且有消息怀疑,那最大的墓葬就是鼎盛时期夜郎王的。
陈瞎子想想说还是希望九龙石在这里,不然我们要转行去当盗墓贼了。
他又问我这样庞大的一个古国,为什么历史留下的记载的并不多。
我说这是历史上的一个谜,因为夜郎国在一夜之间消失了。据说汉朝使臣回去后,没几十年,夜郎国就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瞎子问我为什么会消失?这和古玛雅文明很像,留下一堆恢弘的建筑,人却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我说史书上的解释是末代夜郎王‘兴’试图扩大夜郎疆域,与周边其他的一些方国发生战争,朝廷为了平息纷争,密令牂牁太守诱杀了不服调解的兴。兴的亲属发兵为兴报仇,在中途发生内讧,夜郎国从此消失。
陈瞎子说强大的夜郎国试图兼并周边小国也在情理之中,一个正处于极力扩张之中的政权,怎么样也多少具有一些实力,如何可能仅仅因为一次内讧就突然崩溃,而且如此彻底、干净。
陈瞎子的话也让我把一些事情联系到了一起。跟他说你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秦汉和隋唐两个朝代更替的事情吗,秦朝和隋朝也都是在国力极盛时一夜之间突然崩坍,只不过那两个朝代地处中原,崩塌之后由别人接手了。
陈瞎子说记得,你当时不是怀疑在那两个朝代更替的时候出现过九龙石吗?说完陈瞎子突然醒悟。
“难道夜郎国的消失和秦、随两朝的崩塌与九龙石有关?”
我说可能性极大。秦始皇雄才大略,是首位实现华夏大一统的铁腕人物,被称为‘千古一帝’,并创立郡县制,实施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对外北击匈奴,南征百越,修筑万里长城,修筑灵渠,沟通水系。把中国推向大一统时代。他创下的这些制度奠定中国两千余年政治制度基本格局。你说这样一位牛逼得快要成神的人,他的王朝怎么突然就被几个拿着锄头、木棍的陈胜、吴广给搅得摇摇欲坠,后来又被项羽、刘邦彻底颠覆。
陈瞎子说不是史书上都说秦始皇残暴成性,百姓民不聊生,才官逼民反的吗?
我说那只是‘胜者污’的言语,如果他是一个没有远见的家伙,是不可能搞出那些影响中国几千年的东西的。虽然可能由于好大喜功,激起一些民怨,但我认为撼动不了根本。他死后胡亥继位,国力仍在,胡亥再愚昧,也不可能被一群农民逼的束手无策。再说长在帝王之家,从小就受到最好的教育,而且在权利争斗中能设计害死扶苏夺得皇位,我也不相信胡亥是无能之辈。我想问题肯定是由内而起。
陈瞎子问你的意思是说由于九龙石而带来的某种变故导致的?
我说很有可能。隋朝也是一样,杨坚自然不用说,成功统一了严重分裂数百年的中国,击破突厥,被尊为‘圣人可汗’。内政方面,开创先进的选官制度,发展文化经济,使得中国成为盛世之国。开皇年间,隋朝疆域辽阔,人口达到700余万户,是中国农耕文明的辉煌时期。就算是到了盛唐也没能超过此时的辉煌。
从隋唐历史和一些野史看,杨广也并非昏庸无能之辈,他在位期间开创科举制度,修建隋唐大运河,营建东都、迁都洛阳,对后世影响深远。正史记载由于他频繁的发动战争,亲征吐谷浑,三征高句丽,加之滥用民力,致使民变频起,造成天下大乱,直接导致了隋朝的覆亡。我还是那句话,一个这么雄才大略的人,怎么可能顾忌不到这些事情。这里面一定有历史没有记载的因由,也许这些因由连当时那些写历史的人可能也不知道。而巧合的是,杨广也是弑兄夺位的。
陈瞎子说听你这么细细道来,确实这两个朝代太相似和离奇。就算胡亥和杨广真的是败家子,偌大的家业,也不可能几年时间就给他们败光。他们既然有可能握有九龙石,掌握着神秘的力量,更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我说力量往往都具有两面性,可能这就叫反噬其主吧。
陈瞎子说如果真有九龙石这样能操控某种超自然力量的东西,而北京天道教得到了那块又是真的九龙石的话,那他们还不翻了天了。
我说你没听吴师爷说天道教沉寂了二十年,十年前才开始慢慢出来活动吗。但是我认为九龙石既然是神石,他的力量没这么容易就被勘破。如果这么轻易,那么胡亥、杨广他们就不会有那样的悲剧。再说以秦始皇的伟略也没能实现长生不老。
这些也都是推测,到底有没有九龙石这个东西,它又是不是真的如传说具有什么神秘力量,只有我们看见了才知道。
陈瞎子搓着手说:“我倒是真希望有这样的东西,这样的世界才精彩。”
我说很多历史的真相就仿佛一头栽下万丈断崖,再无音讯。夜郎古国也是一样。来之前我心里并不确定真的有这样恢弘的遗址存在,看到这遗址之后,又反过来证明当年夜郎国比我想象的更辉煌。这样辉煌的朝代,却没有留下多少记录,也没有传承,只留下无数的谜团。
陈瞎子笑着说:“你不就是蚩尤的和夜郎国的传承人吗?”
我说这个想法太玄,不可当真。而且我说的传承也不止身体,还有精神。中原文明的传承在老庄、孔孟等无数古圣先贤和世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对生活的坚持得以延续,那么夜郎国的传承为什么会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瞎子凑过来神秘兮兮的说会不会是外星人干的?
我哈哈大笑,说有想法。
陈瞎子又问我在这里有没有什么线索能寻找到九龙石。
我说这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金五爷他们手上比我们的资料多,先跟在他们后面看看再说。
说完这话,我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一下陷入了沉思。
我刚才怀疑金五爷倾尽所能寻找九龙石是为了长生不老,那么我找九龙石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仅仅是因为家族传下来的一句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