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想着这件事,白秋棠一边在萧府里走着,很快便来到房门前。为了与萧墨辰假装成为恩爱夫妻,他们现在还是睡在同一间房里,只是,她睡的是软榻,而萧墨辰睡的是大床。哎,谁叫这儿是女尊国呢,永远都是女人疼爱男人。“吱呀”一声推开了门,白秋棠看见屏风后坐着一个人,那人听到门的响声,身影震了震,然后起身往她这边走来。
又来了……白秋棠心里一叹,对上一双略带怒意和埋怨的凤眸,“你怎么这么晚?去哪里了?”这个表情,活像自己红杏出墙对不起他一样。真奇怪了,他们明明不是真正的夫妻,他那么生气做什么。
“没啊,去看看爹爹罢了。”白秋棠目光有些躲闪。这些天她一直都在忙萃香楼的事情,所以外出的频率也是颇高,为了不让他起疑心,她只能用风若夜做挡箭牌了,因为那天她去探望风若夜他后来也知道了,而且没有反对,这让白秋棠有了个很好的借口。可是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每一次回来,不管早晚,他都要询问一次,好像循例检查一样,害得她越来越心虚了。
萧墨辰的眼神很复杂,也不再说话,安静地看着她,半响才说道,“你就那么关心他?”语毕,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抹嫣红窜上了他的俊脸,眼神躲闪着说,“你……你别误会,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你出去得太多了,对两家的影响都不好。”这种酸溜溜的话真的是从他口中出来的么?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只不过是看到她每天都往爹爹那边跑,而且有时候整天都留在那里,心情就莫名地觉得很不是滋味。虽然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但是,他好歹是她的夫君,她就不能多给点时间他吗?就算是做做样子也好啊……
白秋棠前一秒还在为他那种吃味的话感到奇怪,下一秒就知道是自己误会了。又是名声,他就那么担心自己影响萧家的名声?霎时间,一股怒气突然而来,这么多天了,两人的了解也逐渐加深,她原本以为他们已经到了朋友的阶段,谁料到,呵呵,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他在意的根本就只有萧家的利益。
“我既然答应过你,无论做什么都不会破坏萧家的声誉,就一定会做得到,请萧公子放心吧。”白秋棠没好气地说,径直走到软榻前睡下,“我有些困了,没什么事的话请不要骚扰我。”真是的!以为这些天对他的关心呵护可以换回美男的一些好感,怎么知道是好心被人当成了驴肝肺!切!还不如睡觉比较舒服!
这边的萧墨辰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看到她对自己的冷淡漠然,心里顿时觉得委屈极了。刚刚那些询问的话也是出于关心,她每天都在外面跑,京城里的人又很复杂,他真害怕她会出什么事情。从小到大,就只有别人关心他,难得他会去关心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女子,她非但不感激,还用这种态度对他!这叫他如何咽下这口气!
萧墨辰如此想到,冷哼了一声,气鼓鼓地走了出去,留下白秋棠一个人睡觉去了。她不要自己骚扰她是吧?他就不管了!以后都不管了!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更暗了,抬起头看向窗外,月亮不知道哪儿去了,连一颗星星都没有,天色昏暗沉重,朵朵乌云黑压压地向地面迫近,看来快要下雨了。“咕噜噜”的响声忽然响起,她才醒觉原来自己还没有吃饭,怪不得这么饿了。白秋棠连忙从软榻上趴下来,到处觅食去了。
去往厨房的路上是要经过萧墨辰的书房的,平常这个时候,他一般都会在书房里看书又或者是看账本,总之不会留在房里,不像她一没有事情可做就会睡觉,为了这个,萧墨辰可没少讽刺她懒惰。不过,今天的书房竟然是昏暗无光的,都快要埋没在黑暗之中了。他去哪了?眉宇皱起,白秋棠有些担心地想到,不过很快又继续往前走了,管那么多做什么!他一个大男人了难道还不会照顾自己?
很快就到了厨房,她一阵翻箱倒柜,终于得出了一个重要的结论:萧府的厨房有够穷的,找了这么久,竟然才找到一些青菜和番薯!不过,也总比饿着好,白秋棠拿起锅铲,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就在她弄得满头大汗的时候,忽然天空一阵响雷,哗啦啦地就下起了大雨!雨滴打落在屋顶上,听起来像是清脆的珍珠落地的声音,伴随着菜粥和番薯的香味,白秋棠觉得心情大好!刚刚的郁闷也一扫而光了。
她吃了很久,然后通过回廊走回自己的房间,发觉萧墨辰竟然还没有回来!这下她真的有些担心了。灵凤国对男子限定了颇多的规矩,其中一条就是已婚的男子是不得晚归的,戌时之后,街上一般都没有男子走了,更何况是这种大雨天气,普通男子都不会出去。虽然萧墨辰不屑于遵守这种繁琐的规矩,她也不大赞同,但是他很少会这么晚都不回来的。难道真的发生危险了?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出去找他的时候,忽然响起了敲门声,一把稚嫩的声音焦急地喊道,“少夫人!少夫人,少爷出事了!你快出来呀!”
白秋棠匆忙打开门,看见竹意着急得满脸通红,手足无措的样子,“怎么回事?”萧墨辰出事了?不会吧?他那么厉害怎么有人敢招惹他?
“是……少夫人……少爷他……他……”竹意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神情慌忙地指手画脚,愣是没说到重点。
白秋棠原本也不觉得着急,被他这么一搅和,心里也觉得有些烦了,“你家少爷到底怎么了?他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他……是!”竹意还想要解释,抬起头看到白秋棠不好的脸色,心里莫名生出几分怯意来,急忙答应道,带着白秋棠往大门那边走去。
大雨还不停着下着,豆大的雨点打落在地上,一滩滩水洼立刻泛起涟漪。由竹意撑着伞,白秋棠远远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他神情呆滞,眼里更是没有一丝光彩,完全没有了平常骄傲霸道的样子,像是被人抽去了灵魂的木偶娃娃。他衣衫凌乱,整齐干净的外衫不知道被谁撕裂了,一条骇人的裂痕从肩膀处一直蔓延到腰际,雨滴落在他身上浸湿了衣服,隐约透出里面的春光。看样子他应该是淋雨回来的,还有些雨水沾在他身上,从脖子一直滑落到衣服里面。他就这样无神地走着,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若不是旁边有人为他打伞,他的样子肯定会更加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