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身体也有些抖动,虽然他拼命压抑住,但她还是感受得到。这么看来,这家伙应该很少碰到女人,他虽然一直狠狠地直视自己假装无畏,但那一抹慌乱还是瞒不了她。原来是个小处,这下游戏就更好玩了。
萧墨辰瞪着又圆又大的双眼,惊讶地看着她,“你……你不是……”
“傻子?当然不是。”白秋棠莞儿一笑,将他不可置信的表情收入眼底。耍美男真好玩阿!
他这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顿时满脸怒容,一副恨不得将身上这个女人杀了的表情,“原来你上次是装的,你……你好无耻!”
“无耻?这就叫无耻?”白秋棠冷冷一笑,更靠近了些说道,“不管我愿不愿意,在我病重的时候,让我爹爹答应入赘,这不叫无耻?因为我没有权势没有财势,就对我冷眼相看,恶声恶气,这不叫无耻?因为我变得痴傻,就受到众人耻笑,被人玩弄,这不叫无耻?萧大公子,不如你来告诉在下,谁更无耻!”别以为她头脑不清什么都不知道,这一路上的白眼,耻笑,不屑,轻蔑,她看得清清楚楚!那火红喜袍上,龙上凤下的图案,可是萧家别出心裁的设计,为的就是踩碎她的自尊!到底谁更无耻!
萧墨辰从没见过她这样愤怒,也没听过她这样冰冷的语气,不禁觉得眼前的人陌生了许多。她从来都是被他欺负的角色,只是因为她夺走了他终生的幸福,但是,他没有想过,她其实很可怜,也是最值得同情的,他往日做错了吗……
“我,我不知道这些……”萧墨辰嘴硬地说。纵使心里有些愧疚,但他不会承认的。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享受着践踏我的乐趣,又如何知道?”她其实并不是想把气出在他身上,因为他以前的欺负只是耍耍性子罢了。只是,一想到今天那些人的眼神,她就很不爽!而眼前就只有一个他,不好好捉弄一番怎么对得起自己脆弱的小心灵。
萧墨辰第一次被人这样讽刺,心里倒有些怒了。他从小到大,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外面,都是被人捧在手心,光芒万丈的,哪里受到过这种气!他也不过是有时欺负一下她,她用得着这样说吗?想起这个,他忽然觉得很委屈,泪光不受控制地开始在眼里闪烁。
白秋棠一惊,刚想出口的话立即收了回来。不是吧?他不是想哭吧?她弄哭他了?丫的,为什么这儿的男人这么眼浅,才说两句就眼泪汪汪了。要是再说几句,岂不是要把萧府给淹了?
“你哭了?”真是难以置信,那么霸道强势的人竟然会哭,难道这是灵凤国男人的特征吗?
萧墨辰小嘴一阵颤抖,吼道,“我才没哭!”然后硬是把打转的眼泪吞了回去。
她看到这个样子,觉得这男人越发好玩了,也不掩饰自己的心情,低低笑起来,手的力度也不觉放轻了。
“哼!”萧墨辰愤恨地转过脸,双颊抹上淡淡的红色。这个可恶的女人,她竟敢嘲笑他!她最好安份守己别犯家规,若不然,他绝对不会留情!
他感觉到腰上的手放松了,心里大喜,用力推开了白秋棠然后远远站着,不敢再靠近,嗔骂道,“你这个无耻之徒,竟敢这般戏弄我,我绝对饶不了你。”
“戏弄?你莫是忘了,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我刚刚那般哪叫戏弄阿,对吧,夫君?”白秋棠坏笑着说,邪气的眼神看得萧墨辰一阵寒颤。
“我警告你,这门婚事我从开始到现在根本没有答应,若不是因为病重的奶奶,本公子才不会嫁给你!你若是碰了我,我定让你生不如死!”他自己也不懂为什么,一碰到她,平常的精明润滑全都消失了,分寸也打乱了。
他七孔升烟,怒气冲天,但白秋棠觉得此刻的他更真实,更像一个人。平常的他假笑于人前,虽温儒有礼,但缺少了一点人的味道。现在被她气一气,他更有生机了,不是很好吗?
“你……你笑什么?”萧墨辰被她的笑容吓到了,忽然觉得有些紧张,但很快就平伏下来,恢复了初次见面时的高傲,“我要休息了,记住不许碰我,否则我要你尝尝银鞭的味道!”说完后,萧墨辰径直走进里间,留下她一个人呆在外面。
敢情这萧墨辰还会鞭法?看来这辣椒美人不好对付阿!
昨晚睡了整晚的软榻,虽说是软的,但是今早起来的时候依旧是觉得腰酸背痛。这个萧墨辰怎么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不对,在这里,貌似男人才是那个香,那个玉,而女人……永远都是要怜惜别人的主。
白秋棠起床的时候,发现萧墨辰已经不见了,偌大个房间只剩下她这个爱睡懒觉的,和着窗外的蝉鸣声,让周围更加寂静空洞起来。忽然间,她感觉这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独自呼吸,独自悲鸣。
呸呸!她在想什么!准是昨晚睡觉睡不好搞到现在大脑成浆糊了,尽想这些有的没的,她当然不是独自哀伤的,还有一大堆美男陪她呢!说起美男,就有一个要进来了。
“少夫人,奴婢伺候你梳洗。”门外响起一清秀男声,白秋棠忽然就想起了绿儿。那个可爱白嫩的小屁孩,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她就是担心他会被欺负,所以让风若夜也接收了他,他的单纯可是为她增添了不少乐趣呢。
“进来吧。”
推门而进的是一位长相普通的小厮,这让白秋棠颇为失望,瞥了一眼之后,就无奈地移开了视线。她就猜到萧墨辰不会那么好心找个小美男来伺候她,没找个长得抽象的小厮她就该谢天谢地了。
“你家少爷呢?”这个萧家真是古怪到要命,新婚第二天,非但不用向长辈请安,连新郎都不见了,到底是灵凤国没有这种礼仪,还是萧家本来就是不讲礼节的?
“回少夫人,少爷出去办事了。”小厮用一种冷死人不偿命的声音说道。
她感觉得出来这个小厮不大想搭理她,便也不再说话,省得自讨没趣。哎,她多么想念绿儿和紫儿那两张叽叽喳喳永远不会停的小嘴啊,虽然是啰嗦了些,但是也比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在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