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作文课上,老师说写东西一定要阳光,一定要积极,不能太随便,这样才会得高分。我想我不可能得高分了,叛逆也该销声匿迹,那些只会千篇一律赞美生活的文章我挺厌恶的,因为我总以为自己初中时候的水平已胜之有余了。下课的时候,老师让我们每人仿写一篇文章,学习别人的写法。因为她说在写作中没有自己的写法和文风,于是让我们追随、赶新潮,因为这样的文章容易被接受。
我露出了一丝苦笑,或许她说的对。
月亮很亮、很美,温柔而纯洁的银白色。凉爽的空气,寂静的世界和无聊的我,这样的组合谈得上唯美,我静静地望着,看着16岁的最后一天这样无辜地流去。
我说我十七了,老了。朋友说,你就装可爱吧!十七岁……我说我十八了,成年了。网管说,你好好去算,等明年再来上吧!我说我十八了,可以自立了。父母说,你要结婚吗?我笑,我是说我要离开,外出拼搏,父母摇头,别做梦,你还小。我无言。借着灯光,显得有些仓促,我的笔永远追不上我的思绪,而这种执著是种进步,我想。
我发现我还是喜欢写作,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世界。或许不是满地鲜花,但也不至于四处悬崖。
我的笔划过纸张,划过岁月,划过我年轻的心。无聊的时候我会拼命地写,拼命地想。虽然写了很多东西,虽然也投过很多稿子,但每次都是杳无音讯,不过这也好,总比一张陌生的优秀证书和一张要求寄钱的单子强,我想。
我喜欢在夜晚写稿子,可遗憾的是东西没人要,我自认为自己是谪仙,于是我努力地写。写着写着我发现自己更加郁闷,没有办法,还是继续写。
我的作业常常完不成,正确地说是我根本没有做。每天待在校园中,我的思维开始被流放,文章也多了许多的局限性。真的,我写得很差。不过再不那么虚伪了,嚼来嚼去的字眼还是那么陌生。有一段时间我无聊得发慌,每天吃不进饭,睡不好觉,我相信我真的疯了。
时而忧虑,时而豪迈,那双眼睛拼命想睁开。额前的头发越来越长,遮住了我深邃的目光,无奈地用手摸着脸,我相信我现在心乱得要命。很多时候我在想,很多时候我想休息一番。朋友说,在林校上学才享了学生的福,这里的教育和和管理是全市最松的地方。说得也对,比起别的学校,这里确实闲得不一般,每天的自习课很多,老师很少。不知多少课我们在墙角玩扑克,没办法,我说过我不是个好学生。我一直在想,如果我爸看了我写的东西,估计会大发雷霆,我不想让我爸生气,我只好虚伪地用谎言来掩饰这一切。为了让我的大脑好受片刻,于是我决定继续写,写它个天荒地老。
我很单纯,我是一个单纯的不能再单纯的男孩,所以我也会沦落。我发现自己的文字越来越口语化,我发现自己的性格更快地接近了颓废,我很矛盾,我相信此时没有人比我更难受。旺旺说,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也许更多时候我们还是相似的,不过你的才气始终淹没了我。旺旺是一个守旧的人,对一切新事物总是用怀疑的态度去看,不过他的心还是善良的,只是脾气有点古怪,不过在我看来还是那样可爱,他每天都很沉默,都在忙碌,看着课本想着电视剧,算着ABC,念着XYZ。他是一个比我还孤独的男孩,有段时间我不想说话,只想看书,睡觉,发呆。而他也从开始到现在总过着这样的日子,于是我们开始在一块玩,我开始把他带坏,不过我还是失败了,也许根本没有成功过,他还是他,不过比以前更难让人懂。
我似乎发现这一切和题目没关系,也许更多人看来只是为了字数,故此穿插的,或许你说对了,或许我一直在错。我不想再像从前那样斜插上一些华丽的词语,我只想用笔写出我的感受,写作也许是为了麻痹,也许是为了逃避,总之这是我的无奈之举。
夜越来越深了,我还是那样地无奈,那样地让人失望。对于写作,我知道的不多,我喜欢这样静静地写,喜欢在夜晚一个人哭。我似乎更加麻木,更加冷酷,阴森森让人感觉到恐怖,夜晚才像幽灵一样复活,然后开始无端飘荡,飘荡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这一切太难受了,我开始崩溃,身体也更弱了,我妈心疼地摸着我的头,她让我别写,因为每次醒来头发总会掉许多,这一点也不夸张,也许是经常挠头的缘故,我想,但我确实放不下,不想放,因为我喜欢写作,而且爱得死去活来,这是我仅有的一点资本。
我想是该睡觉了,但还是压不住内心的思绪。十七岁的第一天,凌晨三点,我恍惚的影子留在了记忆中。我想起了写在书上的那段文字。
让我们一起聆听,聆听这心跳的频率,让我们一起深思,深思这熟睡的脚步。在岁月的光芒下,我们分手在昨天;在时间的问候下,我们天各一方,迷失的年代中,我仅有的是贪婪的心。
奔跑的路上,寻找着我的足迹,让我们一起为自己喝彩,让我们一起奋力的搏击:梦想过后,那期待的眼神,那样凄凉、那么可怕。当泪水划过,抚摸着无奈的脸庞,我又开始了新的游荡、新的堕落……
老师说,那小子在发疯。
我没有疯,至少现在,然而我早就说过,这就是习惯。同桌用手推了推我,我没理。老师慢慢地走了下来,一副生气的样子,不过还好,他没有怒,反而笑了,略有点可恶。我缓缓地抬起头,揉了揉眼睛,自己好像是小丑,因为他们都在笑,多不好意思。
睡醒了吗?
嗎,嗯,没。
天!我到底在说什么啊!看来……哦,那您继续。
老师转了过去,走回了他的领地,我拆掉自己的围城,一本、两本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一个好学生,但我有优异的成绩,明确的洞察力,还有敏捷的思维,或许这又是我自吹自擂。
小心翼翼地生活,埋藏了所有的才华和个性,晚自习上,我做着一道又一道难题,课间翻着几本闲书,完全地封闭只为日后的爆发。
朋友说,你太让人费解了,时而忧伤,时而快乐,知道吗?那些丫头都说你深沉、冷酷。
是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会装。沉默,但愿不会沉没。我用苦难设置了很多围城,程序太复杂,我走不出来。
朋友无言,一脸的无奈,然后离开。
拿出我的笔,继续我的文字,这是我唯一的解脱方式。
当黑夜吞噬了一切,舍友们都在鼾睡的时候,我习惯性地点起蜡烛,开始放飞我的思绪。
只是可惜,一切未尝如愿,别人无聊时可以无聊出东西,但我不能,我写作只是为了打发无聊,我害怕自己无聊,但每次都在无聊,我累了,累得如此被动。在黑夜里,我有一双黑色的眼睛,我努力地发掘来自黑夜的灵感,但这样的冲动势必成为失眠的承受者,于是每个寂静的夜晚总有一个孩子在痴痴呆呆地遥望,我喜欢上了夜。
我想,我不会快乐,因为上天不允许,于是我发慌了。躁动,隐藏。
庸庸碌碌的生活,上课还会拿乱课本,老师几次把我请进了办公室,点名批评我不思进取,可成绩单让他们很少言语。
你是不是恋爱了,每天心事重重,愁眉不展。
不会啊!
哦,那就好,可怎么每次都那样。
嗯,嗯,我也不清楚,或许我性格的缘故,像变色龙那样让人难以预料。
哦,那去学习吧!
嗯,再见。走出办公室我才有点后悔,为什么说再见,还是不见好,至少对于这个地方。
我又开始活跃起来,课堂上偷偷地下着跳棋、军棋、象棋。一直未逢敌手。课间的无聊也早已让我的笑声打发的烟消云散,大刀阔斧的评论圣贤,肆无忌惮地打闹,最后被“请”到了教导处。
你叫什么名字?
郭卡。
哦,给你块泡泡糖,记住以后想吃就大声吵闹,现在你以可进教室了。
我的脸开始发热,低着头走进了教室,我的一个朋友喜欢吃泡泡糖,所以我给了他。
这是什么泡泡糖,老大,过期了!
哦,就说他怎么那么大方啊!明天我给你买个“大大”。
哦,这个不会是你捡的吧!
晕,我只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结果笑倒了一大片。
不知什么时候,我写的东西开始受关注,随便拼凑的文字也让人大发议论,许多好事者也争相阅读。
但我还是发现自己上当了,考场作文只要是我写的,老师会毫不犹豫地给个高分,一塌糊涂的文字,也会说别出心裁,于是语文考试不到五十分钟交卷,继续三位数的诺言不变……我是个好学生,真的。可我太累了,一点也不假,每天和死人差不多,一直肌着,连提笔的力气也没有,吃零食也要人喂。
同桌说,你是个厌世的才子,不过也好,因为遇到了伯乐。
我算不上才子,做人要低调。
朋友说,你就装吧!玩深沉,可爱,下次吃自己动手,不然你看,我们吃。
他拿走了一块薯条,放进了嘴里,狠狠地咬,声音异常动听。
哎!靠别人迟早会饿死,自食其力是毛主席说的,我将零食夺了过来,这下,打死也不给。
我需要自由,我不愿成为学习的机器,或许沦落是刻意,或许是因为我有了灵魂,于是我一直在期待下一个轮回,或许这样我可以选择我的轨道,左右我的命运,但我错了,走向了极端,因此有了那么多的不情愿。
父母一直询问我的成绩,每次我都会用华丽的辞藻去修饰我的虚伪,我是一个骗子,骗了家人,骗了我自己。
颓废,沦落,我的命运。
我是一个地道的差生,是一个连老师也不愿用正眼去瞧的差生,呆在那个被遗忘的角落中,玩弄文字,想人,想事。我有充足的睡眠、时间、自由,我可以不交任何作业,只要我安静,老师也会心满意足,似乎我忘记了时间,岁月冲磨了我的光彩,于是留下了自甘堕落的我。
成绩,过去,都该结束。
我让父母伤心了,窗外还留下了邻居和我爸的对话,我哭了。
别让孩子念书了,考不上大学,学这干什么,还不如打工。父亲的银发被风吹起,他的眼睛分明有了泪花,我知道他是爱我的,他会让我一直读下去,哪怕……他走进了房间,摸了摸我的头,嘱咐好好学习。
我说不出一个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开始痛,泪水掉了下来。我想以死宣告我的破灭,可还有那么多爱我的人,我不忍心,也不愿。做个强者成了我的誓言,我想我要振作,我要放弃大学,为的只是挑战。
厚厚的稿子放在我的面前,每一个字眼都是那么触目惊心,这里有我的过去,我的心血。继续我的颓废,为的只是自己的独特,我想我不会沉沦。
或许从开始我就败了,败得那么被动,或许我根本就没胜过,一切只是侥幸,但我的躯体还没有冰冷,但我的灵魂还没有死亡,一切都会成为我笔下的必然。
朋友说,你的报复心可真强。
没有办法,环境改变了我。
那么还颓废吗?
继续,我喜欢这种极端,我爱创造奇迹。
习惯每节课下后吸烟,打闹。
明璞还稳住他的“睡神”之称,当仁不让。
鑫_还会每晚要和我喝瓶小铁人。
勃子还是我们的烟草管家。
旺旺继续一言不发。
只是伟伟离开了,说实话我想他,真的。
当这个世界遗忘了我的时候,我的记忆开始风干,我小小地爆发了一次,只为证明我还活着。
我们班主任是个体型肥胖的中年妇女,战斗力不高,金钱崇拜系数极大,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少不了罚款,为此我们常舌战不休,结果也很明确:她“充耳”不闻,我们集体告负。但并没有因此而结束,为了名正言顺,追逐新潮,她让我们给她提意见,于是全班志士侃侃而谈,可谁知她的采纳率只有百分之零。读了我即兴的作的文字后,她脸色发紫,我站起来说好,朋友们开始鼓掌,拍桌子叫好,老师无言,无奈。
我坐了下来,失落,高兴,我想我疯了。
当一切开始定格,冷酷的我还无所作为,我知道谎言。
这样的文字让人恐慌,让人发笑,还会继续心平气和地扔掉或许最好。撒上记忆的尘土,但不会变质,不会发霉。有些事也让它随风而去,不是忘本,而是逃避,逃避那颗碎死的心。我知道这一切的短暂,知道这轮回的煎熬,做个傻子无忧无虑。
我说我无药可救,我可以对每一个人好,但我不会让每一个人对我好。因为我喜欢这种苦楚。
昨天已经成了真正的昨天,今天即将成为明天的昨天,后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