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对话未过多久,他神秘兮兮地告诉我,他宿舍里的一位兄弟之前就搬走,而剩下的那位哥哥现在出门开会了。我明白他的意思:他宿舍空了。“那又怎么样?管我什么事?又不是导师出门开会!(导师开会的日子是我们的天堂生活)”我故意装作不知道。“怎么扯上导师了?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显得有点不耐烦。“导师不在,我们就可以为所欲为,安排自己喜欢的事情啦!”我以往很避讳导师这个话题,现在却绕着不走。“搞不懂你的思维,和你说话真费劲!”他越发的不耐烦。“你宿舍?”我若有所思。“是啊,上次你提过的,你敢不敢来?”他突然打起十分的精神。“不去。”我脱口而后,心中却扬起莫名一丝的悔意。“就知道你不敢来,胆小和老鼠一样。”他有些失望。“谁说我胆小的,不就是去趟宿舍么?又不是地狱!”我中了他的激将法。时间约在谈话的第二天。
晚上时他又不放心地发信息询问我什么时候去他那里。我逗说,“越早越好,戳你个大懒猪一早起来。”“七点,我还在梦里。”他发信息提示我。“那八九点好了。”我把时间往后面推。“随你吧,记得来的时候准备准备。”他考虑的倒很周到。我回答说好,私下却想应该不会有事的,顶多像从前的打打闹闹的,而且他的自制力那么强。如此安慰自己,我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想早早入睡。可这安慰的话像落水的石头一样在我心里激起无数的涟漪。整夜,我辗转反侧,不得安睡。直到翻腾累了,我才沉沉地跌入梦乡。
二十四
天蒙蒙亮时,我便醒了。睡得晚,头很晕,已经无力去推想这天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总觉得在脑海深处有个黑糊糊的不知名的东西在那里不停地作旋转。闭上眼,我在默默提示自己:没事的,别浪费精力!这番默念果然起作用,不一会我又睡去。待我再次睁眼时,天已大亮,我起身一看:已过八点。昨天的约定也准时地出现在我的大脑。去还是不去?我试着给他发信息问,“醒了么”平常这个时候他应该沉睡着的,打雷也吵不醒的。出乎我的意料,他几乎立马回复信息说,“醒了,你什么时候到?”我扯谎说自己已经在路上,怀疑他是不是在说梦话。他回说,“你来不就知道了。”满腹疑惑的我当真收拾好出了门。
外面风异常大,很冷,我缩着身子一步步往前走,校园里也显得有些冷清。到他宿舍楼口时,门敞开着,却没一个人进出,连看门的阿姨也不见身影。我不由欣喜万分,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过于兴奋,我拐了好几个弯才摸到他的宿舍。门虚掩着,我小心地推了进去。里面居然空无一人,我立刻怀疑他使诈,想以空城计来吓唬我。正猜想着,屋里响起了他的声音:“我在床上呢!刚刚出去过,所以们是开着的!”尾随声音的源头,我注意到那久违的高高的床铺。而他正躺在被窝里,微微抬起头看我呢!
我轻轻地踱步来到他床下,一时之间有些尴尬,随口问些无关紧要的话。他一一作答。之后我再没有说话,只低着头发呆。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好一会,上面也没有动静,我想问他是不是又着了。话未出口,只听他喃喃地说;“你在底下做什么呢?上来吧!”“嗯?”我愣了下,随后机械似的爬上床。
来到上面,我习惯性地观望起周遭来。“看什么呢?很安全,脱衣服吧!”他打量着我,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我上下都穿着厚厚的衣服。床上正中是他长长的躯体,一个蚕茧似的紧紧地裹在被子里,空间十分狭小。我木讷地问:“脱下的衣服放哪?地方太小,会掉下去的。”“我就那么大的地方。要不你扔下去吧!”他想出个办法。在他的注目下,我像在自己宿舍里一样慢慢地脱去御寒的一层层皮,最后只剩下保暖内衣裤。才脱完,未等我整理好放下去,他迫不及待地将我拉进被窝。
一股热气迎面而来,他裹着的被窝原来那么暖和。联想起自己冰冷的窝,我心头涌起一阵幸福感。这份幸福感在一霎那疾速闪过。我转而发现他浑身是****的。无疑我已落入龙潭虎穴。
不等我完全躺下,他像一头饥渴已久的恶狼扑向我,用嘴迅速堵上我的口开始疯狂行动。响亮的吻声阵阵。而他的四肢并未闲置,先像一张网困住我不得动弹,接着跟随吻的深沉反应而脱我身上的衣物。愈显迷离的我顿时清醒了,连忙扭转身体反抗,但这反而引起他更为激烈的动作。顷刻之间,我身上衣物尽无。
他的身躯像火焰般熊熊燃烧起来,很快地以压倒一切的气势将我吞没。我酥软无力,身体产生从未有过的酣畅感。而眼前的他仿佛变成另外一个人,那是我所陌生的……
醒来时,他并排地睡在我身边,嘴角还留有一丝浅浅的笑。我浑身酸疼,像刚刚进行了长跑集训。虽说如此,看着熟睡的他,我心里莫名地荡漾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每个女孩都会经历么?这种幸福保鲜的时间是多久?)我不由地伸手去碰他那长长的美丽睫毛,好像在触摸那种幸福。不料他醒了。“你好多了吧?!”他关心地问我。“嗯,不过还是不舒服。”我轻声答道。接着他又说:“待会你下去洗洗身子,水和盆都在下面,我都准备了。”“我不要下去,我想这样一直陪着你。”我撒娇道,并小鸟般地钻进他的怀抱。他接过我的身子,轻轻地搂着。
“你累不累啊?”我突然想到这个。“你看我的样子,怎么不累?”他闭起眼睛,将我靠近我。我双手捧起他的脸,仔细端详起来。还是我熟悉不过的脸,却觉得比往常多些我说不出的东西。我不小心又碰到他的鼻子。他像触电地睁开眼,抿着嘴看着我。我会意上前。
我的舌在他的口里游动,像鱼儿在中般灵活,他怎么也逮不到。他不服气地翻身将我压在下面。上对下,借着气势,他终于捉住我的舌头,并狠狠地咬了一口。这招痛得我连声大叫大坏蛋。他歪着脑袋嘿嘿地笑着,接着用全身的力气紧紧地抱着我,抱了很久很久。这让我感觉有点生死离别的意味。
最后他放开手,让我下去。我还恋着这个温暖的被窝,却不能够再逗留一秒。我慢慢起身,下床,梳洗。他则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微斜着头看着我在下面的一举一动,没有说一句话。等我哦整理完毕时,他才缓缓开口让我先出去,他要收拾下,过会再叫我一块去吃饭。提到饭字,我一看已是下午,下身肚子不自主地有了感应,便以最快的速度逃离宿舍。不过,还是楼口碰上阿姨那疑惑的目光,我胆怯地对视一眼,抽身就走。
再次站在大道上的我,虽依着惯用的步伐行走,却明显地感到有些别扭。是我身体不协调?是跑得太快被冷空气冻的?还是其他。我边走边想,走进道边一家书店以躲避寒风的侵扰。
十五分钟后,他发来信息说他已经出来,问我在哪。收到信息后,我立即跑出书店,在人烟稀少的街头很快地发现他。远远地望着他,他似乎比以往更有精神,脸上的笑也和往常有所不同。走到一起,我俩靠得很近,衣服均为一律的黑色系列,情侣般地,然而他始终没有牵起我的手……
二十五
自那番缠绵缱惓后,L突然变得精神奕奕,见到每个人都报以笑脸。一旁的我也跟着笑,心底却略过一丝隐隐的担忧。这样的并没有持续多久。L渐渐地变得冷漠,常常避开和单独相处的机会。公众的场合,他躲我像躲瘟疫一样,离得远远的,和别人聊得火热异常。活动区碰到时,我向他打哈哈,他装出一副冷酷的模样,毫不予以理睬。我送他吃的时,他推说身体不舒服,让我自己留着吃。我有时赖在他那里不走,向他撒娇,他只顾忙手头的事情,根本不抬眼看我一下。被我搅得不耐烦时,他居然伸手要轰我走。我想知道为什么,频频给发他信息,他总不回,直到一天浮出我想要的答案。不经意地,我又借口跑去他那里。刚进去,发现他和婷正在视频。对着电脑屏幕,他熟练地打着字,笑得很欢畅。那是我所熟悉的笑,却与我无关。他再不会注意到我……我的心徒的往下沉,一直沉到底。
晚上回到宿舍,我把手机音乐开到最大。在音乐声中,一个人按耐不住地哭泣起来,将内心那从未有过的委屈一股脑儿地发泄出来。随后冷静下来的我,很慎重地发信息问他为什么。他没有解释,只是说以后不要再给他发信息。如此决绝的话,我忍着发热的眼泪,回了最后一条信息:你们都好,而我什么都是。他一屑不顾地回说,随你怎么想吧。
那天后,我不再给他发信息,在活动区也尽量避免看到他。时间继续往前走,一切的一切似乎回到正常的轨道,正常之中又潜伏着一种不详的征兆。我发现自己每天的心情一高一低的差别很大,做事情也没往常的那份耐心。我悄悄地用网络搜索有关信息,心里渐渐地明白怎么回事。对待这件事上,我异常的冷静,像做实验一样很有步骤地找出解决的办法:在校园附近的最隐秘处。那是一般人不会去的地方……记得我一脸落寞地走进那间屋子,世故的老板早猜到七八分。一阵询问后,她为我忙碌起来,边忙边嘱咐我:“小姑娘,以后可要当心了。这样对身子伤害极大的,可能还有影响到你的一生。别多想,路还长,保重身体……”“谢谢,我会注意的。”我一时很感动,眼睛有些湿。“有什么事情再来找我,没事的,也别太担心。”老板很热情。“嗯,我会的,再会吧!”我付过钱匆匆离去。
之后一个漆黑的夜晚,我正睡得香甜。忽然从天而降一把剑刺进我的下身,肚子猛地疼起来。我双手捂住瘪瘪的肚子,用牙齿咬住被子的一角,忍住不出声。这股痛像地震震心一般藏于我下腹的某个地方,并由此处向身体各个经脉散发开去。我佝偻着身子,一动不动,意识到自己似乎又获得了什么(自由?),同时地又失去了什么……朦胧中,我的面前出现婷,漂亮的长睫毛在阳光中闪闪发亮,变得好美好美。她微微向在我身边的L眨眨眼,L几乎跳着奔过去,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他们看着彼此,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根本注意不到我的存在。那副画面渐渐地远去,变成天际最亮的一颗星,而我坠入黑不见底的深渊里……
二十六
以后,我变得神情恍惚,常常盯着一处可以看上好半天。组内人关心地问我是不是病了。我微笑地摇头,说可能气候的变化,自己无法适应。不想让任何人发现自己的不正常,我却丝毫控制不了自己的表现。我想像从前一样轻松谈吐,在导师强压下,给他们带去些许快乐。
对着镜子,我反复练习微笑,但怎么看都是苦涩的笑容。而镜子里的眼睛总是污浊的,已不是原先的清澈如水……
一天,导师不在,组内自发约好一起去师兄家看他出生不久的宝宝。一路上说笑声不断,我很想融入这个氛围。说了几句后,我不经意回头看到L便停住了。师兄家并不远,不一会便到了。他们一个个地进去,我低头跟着。门不知怎的被带上了,我愣愣地一头撞了上去。后面的人不约而同地笑出来来。我讪讪地说自己没注意。
师兄的宝宝虽只有个把月大小,已经显现出其可爱独特的一面。小家伙见每个人都露出孩童那最天真最自然的笑容,那是我永远不会再拥有的。看着如此较弱的小生命,我不由自主地摸了下自己的身体,转而看看L。L正在和别人说笑,根本没注意到我。我低头沉默,忽然有人叫我,我不知所措地抬起头。说话人让我把旁边的椅子往后挪挪。我手忙脚乱起来,一时会错意将椅子往前挪。“笨蛋样的家伙!”L讽刺道。其他人随之跟着笑起来,顿时屋内热闹非常。我真的很笨,而且还很傻……
二十七
冬至后的第一个早晨,八九点,外面依旧灰蒙蒙的,有点远古开天辟地的光景。走出宿舍,一阵阴湿的寒风迎面袭来,不由地缩起脖子,怀想起自己温热的小被窝。走上大道,扑入眼帘的是黄白相衬的大草坪。我柔柔眼,真的是雪,夜里下的雪,08年的第一场雪,来的有些突然……不少喜欢雪的人正在草坪上行走,体会雪地冬天的真实感觉。
雪的洗礼下,花坛里那一团簇团簇的植物一夜之间已全部变黄,而依托它们的那些粉色花儿早已凋谢落地……
2008年12月26日。
太阳伞的暗花
那是一个骄阳似火的六月天。
临近下班的时候,天空突然乌云翻滚,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窗户。梅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正在被狂风暴雨摧残的绿树,刚才的温柔荡然无存,一个个披头散发,伴随着狂风的怒吼,左右大幅度摇摆,路上没有一个行人。梅坐在桌前,打算等雨停了再回家,其它同事有的还在,走廊里的其它单位也有人进出办公室。
梅想起了上小学的女儿,她如何回家呢?她拨通了老公的电话,你在那里?家啊!女儿怎么办?她会等雨停再回来的,你放心吧!你呢?要我开车接你吗?不用,我也等雨停回家好了,阵雨一会儿就过去了。梅放下电话。
你怎么回家呢?其其格把头伸了进来。等雨停了吧,梅回答。我俩一起吧!其其格笑呵呵地走了进来。生完孩子的她比以前白了很多,同时也胖了许多。看着其其格走进来的腰身活象一个蚕宝宝,梅脑中电光一闪,想起了什么,忍不住捂着嘴嘿嘿地坏笑,什么意思?其其格瞪大双眼,尽管她那双如张曼玉一样的狐媚之眼并未增大很多,但假装生气的样子也蛮让人当真。可梅并不怕她,同事多年,脾气相投,关系不错,梅还不了解她吗?风声大雷点小。
其其格是个简单的女人,容易满足也很会自己找乐,她具有蒙古女人天生的那种乐观和对苦难生活独自承受的坚韧。说白了她就是那种今日有酒今日醉,明日无酒喝凉水的主!一个人的工资要养活一家三口。
老公巴特没有正式工作,但却不省心。最初其其格给他找了一个在企业做临时工的工作,收入每月600元,虽然不高,但总归是一笔收入,可以补贴家吧。结果半年下来,一分钱没有拿回来,反而在工厂门口的超市欠了几百元的欠款。那店主要帐要到了单位,搞的其其格很没有面子。梅给她出主意,让其其格给企业说好,老公的工资由她本人领,不要发给老公!可仅仅一个半月的时间。老公就以这样那样的借口离开了企业。
要是我有这样的老公,我可要愁死了!每每其其格遇上事,梅呆望着其其格的背影,总会一遍一遍地想。想当初其其格追的人也不少,有一个大学男同学对她就情有独钟,结果在巴特强硬的拳头威胁下,主动退出。这点让如今不如意的其其格每每在暗夜里独自哭泣时,对那人恨的牙齿痒痒。当初其其格为什么会选中巴特,现在让她想来也道不出什么绝对的理由,真是老天弄人呢!梅有时暗自思量。
其其格总是因为经济原因与老公吵不完的架,不到月底,钱花的光光,称得上典型的“月光族”,这其中的原因有其其格的不会计划外,还有老公缺少挣钱养家的能力。老公的酗酒、打架、赌博等等恶习让其其格疲惫不堪,两人争吵,其其格的嘴巴利害,而巴特的拳头更是让她经常鼻青脸肿,当初为了赢得其其格芳心,显示了男人威力的拳头,在婚后却成了伤害她最深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