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了,她不走。”七夜缓缓的起身,“这是她作恶之后得来的心魔,我无力解救,再者,锦夜,现在她出了皇宫又有什么好处?你有你的家庭,且大部分时间都在前线,能照顾好你姐姐么?现在虽然她处在深宫,可到底有着一个尊贵的身份,每日身边照料的人那么多,且她也愿意留下,你何必要强求呢?这是执念,不好,得放下。”
七夜一板正经,其实真实的理由只有一个,一切导致她和子墨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人,只要她活着就一个都不要想安生。
“锦夜,她说得对,还是不要闹了。”七夜的想法谨严怎么可能不知道,叹息了一声,帮着规劝白锦夜。
“如果你真觉得她出宫是好事儿,那你就去带走她,不过之后要是出了什么乱子可别再想让她进宫了,我一定是一个合格的甩手掌柜,过了我的手的事情,再回头处理起来就是另一种方式。”七夜安安静静的看着已经是中年的白锦夜,“别想着将我的身份公之于众,星儿这些年一直都没有把我这个做姐姐放下,若是知道二十年前起你就知道我活着且还就在她身边不说,那么……你可以预见你的下场会是什么样的。”
“独孤七夜,算你狠。”白锦夜又一次落败,这二十年来他以各种各样的理由争取白玲珑,可是……无一不是被七夜轻松挡了回去。
“说正事吧。”七夜淡淡的点头然后走回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真心觉得素淡得让人心生厌烦,于是拿起眉笔缓缓的描画起淡眉来。
“同样是来自于第一邪的情报。”锦夜沉下脸色,“由雾霭林中的白泽先生交付出来的。”
“直接说。”这么些年,她的那些旧部都知道在长安城里的是谁,却无一有捅破的,只是不断的用各种方法帮着自己。
“狐狸出关了。”七夜握着眉笔的手一顿,然后啪的一声,眉笔赫然断裂开来。
“什么时候!”她声音一向冷淡,可这次确实这二十年来谨严少有的感觉到的她那蚀骨的杀气。
“信中说大约在初春。”谨严道,“已经隆冬了,眼看着就化雪春来了。”
“谨严,帮我准备一下,我要亲赴战场。”七夜将落在桌上的半只眉笔拿起来,继续面无表情的描画眉眼。
狐狸……我和你的帐我都可以不顾不管,可是……你要是敢踏足我国土一步,前尘旧账我就和你一起算。
“这怎么行。”谨严和锦夜同时说道。
“你们斗得过他么?一个苍梧你们纠纠缠缠的二十来年也不见做出个什么大的进展。”七夜冷着眉眼。
“你忘记佚名爵上次来看你的时候说的话了么?”佚名爵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每每隔了五年就会出现在玄武殿一次,七夜也坦然处置,他要给自己看病,那自己就给他看就是了。
“无所谓!”七夜微微皱眉,“这是军令,你们两个自由遵守的份儿,不要和我讲其他。”
“作死!”白锦夜蹙眉,然后啐了一句,转身大步离开,大门打开的时候,又卷起了刺骨的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