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话,那是比酒后真言还真。
“而且,保镖说,你明明说是要回家来见我,结果,却是去了酗酒。”覃霓又说,“可见你并不想我,你的心里,装着徐礀,她是让你痛苦的根源,是不是?”
瞿郁桀从她身上爬起来,余光都不瞄她一眼的走进浴室,门重重的一关。
覃霓淡淡的表情,抱着衣服爬到床上去。
终究,他们之间隔着一个永远是问题的问题。
这个问题不解决,她和他之间,永远也不得安宁,这份婚姻,便没有保障。
瞿郁桀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覃霓已经穿戴齐整。
“你要去哪?”他剑眉微蹙,看她翻出了沉沉厚厚的风衣穿上,围着驼绒围巾,还戴上了帽子。
肯定是要出门,她从来都不会和别的女人一样,没事做在家里试衣服。
风衣很长,咖啡色,收腰,这让她看起来越加的颀长,袅袅生姿。咖啡色的格子驼绒围巾,收敛了几分她的恬美,多了两分成熟。镶嵌着几缕兔毛的无檐帽压住了长发,将她水灵的一张脸完完整整的展露出来。青春俏媚,风姿卓然。介于成熟和纯美之间的感觉,轻易就能夺去所有男人的目光。这让瞿郁桀很不悦。
她真的是越来越迷人了。去年她穿这衣服,同样的搭配,效果却是天壤之别。
“嗯,李士诀打电话来,让我去公司帮忙。”覃霓照了照镜子,很满意自己的造型。了都不了他一眼,只是一边回答他的问题,一边选包包。
瞿郁桀眯起眼,“不许去。”
覃霓仿佛听见了某人磨牙的声音,她淡淡一笑,“与公与私,我都得去。”
说着,走向他,在他脸颊吻了一口,“虽然你不是掌门人,可还是总裁。我是你的助理,你因病不能上班,我没回来请李士诀代劳也就罢了,我回来了,怎么能不去上班?大公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压根就不擅长这些。”
她没说他是因为心里不畅而不去上班,给他留足了面子。但让一个艺术家来做企业,就算大公子天资聪颖,可陡然接手一家这么大的集团,肯定不行。瞿郁桀这分明就是小心眼,为难大公子。
“不许去。”瞿郁桀瞪着她,眸中凶狠的火苗子燃烧着,语气强硬,“你已经辞职了,我不会让我的老婆再去工作,应酬。”
覃霓知道他素来不讲道理,蛮横惯了,便耐心的解释道,“我一直负责的一个案子,因为我的原因,已经搁浅了好久。对公司和合作方已经是不小的损失了。就算以后不工作,那这个案子至少要做完。最近因为你的关系,公司股价垂直跌落,人心惶惶。人家那边的负责人已经亲自过来了,我如果还不出面,他们又不清楚细节,人家还真以为我们瞿氏出了大问题”
“你未免也将自己看的太重要了些。”瞿郁桀一脸黑线,上班,上班要穿成这样吗?
其实人家也没穿成咋样,都是旧的行头,帽子的款式还有些过时了。
“你放心,瞿氏没有我们两个,不会倒闭的。我过两天就会辞去总裁的职位,而你已经辞职了。公司的运营,业务的处理,那都是他们的事,和我们不相干。”怎么听,都是落井下石的赌气话。
“是不会倒闭。可就算是你要辞职,我已经辞职了,但公司是你们瞿家的,是你大哥的,我们有必要做的这么绝情吗?”
覃霓一直在让着他,知道他少爷脾气,又生了病,不想和他斤斤计较。而且,都说小别胜新婚,她恨不能和他溺死在一起。
但这次回来,他虽口里说不介意,可压根不再和以前一样宠她,对她忽冷忽热。
她有自知之明,不敢贪心。
所以一直忍着。可他越来越过分,小气的不成样子,这让她太失望了。
覃霓听他说出这话来,也是阴沉了一张脸,拿了包包,装上手机和钥匙就走。
“我的话你听不见吗?”瞿郁桀一把将她拽住,拖着她的围巾,两下就扯了下来。
“瞿郁桀,你不觉得你这样很没有风度吗?”覃霓恼火,回瞪着他,却又是一声气哼,气焰矮下来,“郁,我一直就是个职业女性,我很尽职尽责的在工作。李士诀也好,大公子也好,那对我也都是有恩的,有情义的。不说我还是,或者曾是公司的员工。就算不是,现在他们请我去帮忙,我能不去吗?人不是一个独立体活在这个世界上,人是群居生物,需要互助”
覃霓还没说完,瞿郁桀寒戾的一声将她打断,“够了!”
覃霓吓得一噤,冷冷的敛眸看着他。
“好一个互助!”瞿郁桀瞪她一眼,“你去吧!你和大哥互助去吧!”
瞿郁桀摔门而出,覃霓傻了眼。
她有说错吗?
就算你瞿郁桀神通广大,能呼风唤雨。那你就没有一个朋友,没有需要帮助的时候?
覃霓重又围上围巾,拎着包包下楼。听见隔壁门摔的砰砰响。
“霓,天都快黑了,你去哪?”李纨看见覃霓这身打扮,问道。
“是啊,我们都准备晚饭了。”枚姨笑着说。
看来,她们两人相处的不错。李纨原是出自烹调世家,覃霓的厨艺就是出自她的真传,她和枚含一有空就研究食谱,正在讨论螃蟹的第二十九种做法。
“妈咪,枚姨。”覃霓乖巧的笑道,“我晚上要去陪客户吃饭,和大公子一起,都不在家吃饭了。”
一听是公事,两个女人也没撤,只是笑笑,李纨有些心疼的说,“外面还在下着雪呢,地面上积了好厚一层雪。”
瞿宅建立在半山腰,虽说路面有人负责清理,可到底是雪天呢。
“下雪不更好?有一个好的气氛,公事也就没那么枯燥了。”覃霓也不和她们多说,换了鞋子就走了。
“让李乾送你哦,记得。”枚姨在后面喊道。
“知道了。”覃霓头也不回的穿过花廊,走进了雪地里。
一上车,覃霓还是不忍心,他之所以这么年轻患了这么严重的胃病,不仅仅和他拿酒当水喝有关,更因为他的臭脾气,肝气犯胃。
覃霓拿了手机给瞿郁桀发短信,“老公,不要生气。我会早点回来。晚上你要乖乖吃饭。”
不一会,手机震动了,瞿郁桀回了短信,却是吝啬的很,“不吃!”
覃霓挑着眉,仿佛看到手机荧屏上都在闪着火光。她回了五字,“老公,我爱你。”
覃霓到公司的时候,正赶上下班时间。
前一段她杀人潜逃,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后来又突然的风卷残云一般,负面消息全都销声匿迹。
让人不得不感慨,权利两个字的魔力。
都以为,又是瞿郁桀替她摆平了这一切。
接踵而至的却是瞿氏掌门人易主的确凿消息,虽然没有公开,可是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够瞒得住?
尤其,瞿总裁突然不上班了,每天喝的醉醺醺,一副落魄潦倒的神态,尤其有敬业的狗仔,在酒吧里偷拍到郁少那双颓败的眼睛,忧郁,受伤到让人心绞痛急性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