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虬髯大汉周陵见虎豹兽终于失血过多晕死了过去,脸上浮现出一丝厌恶的表情,朝着它吐了口唾沫,恶狠狠地骂道:“他娘的这畜生还想咬老子,要不是你还值几个钱,老子真恨不得立马一刀剁了你!”
站在一旁的周炀一边用鞋底擦拭着朴刀上的血迹,一边微笑着说道:“二弟何需与这畜生一般见识?换了谁离它那么近它都会咬的。”
周狂也笑嘻嘻地插嘴道:“二叔,你不去落草当土匪真是太可惜了,瞧你那凶神恶煞满脸匪气的样子。”旋即他用手中长剑指了指那昏死过去的虎豹兽,“难道只许你打它却不许人家还手么?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哼!”周陵冷哼一声,脸上蜈蚣般的伤疤抖了抖,偏头望着侄子,却是笑骂道:“臭小子,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大,连二叔也敢说教了?老子告诉你,即便是被余长老收作了弟子,以后学得了通天的本事,我要揍你你也只得乖乖把脸伸过来!”
周狂听罢,却是缩了缩脖子,望着二叔不敢再言语。
这时周炀颇具威严的声音响起,只听他道:“好了,你们俩别吵了,此处并非善地,不宜久留,赶紧把这畜生绑起来运去斗兽场才是,免得又横生什么事端。狂儿去把捆兽索拿来。”
“是!”周狂连忙应了一声,将长剑倒插在地上,转身去拿捆兽索去了。
旋即周炀又吩咐道:“二弟过来搭把手。”
周陵点点头,却是与他一道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白玉瓶子,拿在手中一起向着虎豹兽走去。
虽然这凶兽已经昏死了过去,两人此刻却仍旧不敢有丝毫大意,右手倒提着朴刀,左手握着那小白玉瓶子,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朝着虎豹兽靠近着。
韩渊不知他俩要做什么,只是静静看着。
当他们走到虎豹兽身旁的时候,见它仍旧没有反应,悬着的心这才算是彻底放了下来,对他们这样的经验老道的猎户来讲,显然对妖兽那狡诈阴险的手段有几分提防。
这时只听“啵、啵”的两声轻响,两人纷纷拔开了瓶口的封塞,轻抖着手腕将瓶中的东西对着虎豹兽两腹间的伤口轻轻倒了出来。
只见凶兽身上的伤口一接触到这些白色粉末状的东西之后,原本还汩汩而出的鲜血立马就减缓了下来,不消片刻便彻底止住了血。
原来这小玉瓶中装的竟是药效极好的止血药,看来他们是担心这虎豹兽支撑不到斗兽场,于是这才不得不先用药粉止住它鲜血直流的伤口。
显然这种药粉颇为珍贵,不然他们也不会露出这样一副肉痛的表情。不过若是与这凶兽丰厚的回报相比的话,倒也是算不得什么了,倒是万一因失血过多中途死了,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周炀两人见这止血药粉起来作用,心中顿时舒了口气。
将几处较大的伤口止住了血以后,两人便收起了小玉瓶,显然他们只要保证这虎豹兽能坚持到斗兽场,那就足够了,他们才不愿多浪费这珍贵的药粉。
忙活完之后,这时周狂正好把捆兽索拿了来,两人麻利得将这头凶兽给五花大绑了起来,尤其是它的血盆大口更是结结实实地缠绕了好几圈捆兽索,保证万无一失。
周陵拍拍手,嘴角一咧,露出一抹笑意,不过脸上那道蜈蚣般的伤疤却像是活过来一般活动了起来,显得分外恐怖,只听他雄浑的声音响起,却是自嘲道:“想不到这样一头畜生竟然能卖到一百五十块灵晶,真他娘的有时候觉得自己活得还不如一头畜生!”
周炀显然也是心情极好,那日为了给周狂“买”一个进入清乐坊的资格,他已是将周家这么多年的积蓄一大半都用在了余长老的身上,虽然只够让周狂做一个记名弟子。
所以此刻能捕到一头凶兽对他而言无疑是久旱逢甘露,他如何能不高兴?
只见他也忍不住打趣道:“那你下辈子投胎时记得长点心,千万别再投错了。”
周狂只在一旁捂着嘴偷笑,却是不敢插话。
隐藏在树影之中的吴刚望着眼前这一幕,眼中精光闪闪,知道这几人此刻正是最松懈的时候,一想到之前父亲险些因他们而丧命,心中的仇恨之火顿时烧上了脑袋,于是再也按捺不住,双脚猛地一踏地面,宛如一头出击的猎豹闪电般向着三人袭去!
看来这吴刚心性上还是差了些历练,鲁莽了一些,这就沉不住气了。
韩渊暗道一声“糟糕”,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吴刚的身影早已射出了几米开外,想阻拦却已经是来之不及,旋即苦笑一声,只得现身。
以韩渊如今的修为来讲,他倒是完全不惧这些人,虽然还未学得任何灵技,但光是凭借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和气旋之中的灵力加持,恐怕这三人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
他只是怕吴刚吃亏。
吴刚将目标选作了周炀。
手中朴刀如同毒蛇的獠牙,在炽烈阳光下闪烁着森冷光芒,向着周炀闪电般的刺去。空气中响起凌冽的尖锐啸声,那是厚背朴刀划破空气的声音。
这把朴刀是韩渊的,他那把早已断成了两截,两人之前交换了一下武器。
不愧是成熟老练的猎手,原本韩渊还以为吴刚的这能够给周炀造成一点麻烦——他从没有认为吴刚一刀就能把他解决了——想不到周炀虽然此刻看似神情松懈,不过暗中却仍然留着一丝心神注意着四周,所以吴刚在刚刚踏出那一步的时候,其实他心中就隐隐有些察觉,已经警惕了起来。
果然是一只老狐狸。
“有情况!”
急促而低沉的呼喊刚刚结束,耳边就陡然响起一阵尖锐的空气嘶鸣之声,周炀心中顿时警兆大生,背后的寒毛竖起。好在他的武器一直未曾离手,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猛地一扭蛮腰,接着手臂后摆的力道,朴刀已是向着后方快速刺去。
叮!
只听一声清脆的精铁交鸣之音响起,周炀只感觉手臂猛地一麻,一股大力顿时从朴刀之上传来过来,即便是他经验老道,可是在这仓促应付间力量上哪是吴刚的对手,手中一个不稳,朴刀竟向着旁边跌落开去。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不过吴刚还来不及乘胜追击,周陵已是率先反应了过来,就在周炀朴刀脱手之际他的朴刀已然朝着吴刚劈了过来,刚好把填补了周炀背后的空档,这时吴刚若是执意要继续进攻的话,就一定会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吴刚当然不愿意做这桩买卖,虽然此刻他看似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不过理智却仍旧十分清醒,旋即一咬牙,刀锋陡然向着侧面翻转,朴刀宽大的刀面顿时护住了胸前的要害,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周陵这刁钻的一击却正好劈在了刀面上。
借着刀上的反震之力,吴刚身体一轻,如同飘落的树叶一般向着身后跌飞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