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靠近商务大楼的街区中,哀正一手拿着望远镜,一手滑动着手机的屏幕。虽然现在已经无法与外界联网,但是哀的手机里还是有着许多有用的软件。正是因为严谨的性格,他才能一个人活到现在。
远处,那辆改装的吉普车缓缓的向她驶来,女人从窗口探出脑袋,脸色显得十分疲惫,满头大汗的看着哀。
“你要给我安排的工作都已经做完了,要不要去检查一下?”
女人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尊敬,甚至就连看着哀的眼神,也和最初遇到的时候有着极大的不同。
“不需要。该做的我都给你标记好了,如果你连这些事都做不好,那还是趁早放弃罢了。”哀说着,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你说话还是这么伤人呢!”女人看着哀,并没有因为哀的话而动怒,反而是面带着微笑,在她的眼中,哀就像是一个口不对心,傲气的孩子。
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哀说的话,就是本意。
“有什么伤人的,要救的又不是我的孩子,我根本就不需要用上百分之百的努力。只要你那边不出差错,是不可能出现问题的。”
“好了,好了。看来我向你问这种事情是自找没趣。那么我们现在还需要做什么?”
“回去做饭。我突然觉得我的报酬对你来说有点太高了,对一顿饭来说实在是太奢侈了。”
“那么两顿饭就够了吗?”女人对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点打趣的意思。
“哼——!”哀将头转去一边,不再对和女人说话。
两人又回到了之前的避难点,哀一下车就返回了那间摆满了图纸的屋子,开始在里面确认起自己的计划。
女人盯着哀的背影看了一会,然后准备去食堂做饭。
“明明嘴里说着不再需要检查,但不还是开始确定起自己的计划了吗?这个孩子,什么时候能够坦率一点。”
屋子里,哀仔细的拿着尺子在图纸上上边比对,又时而靠在墙边沉思。不知过了多久,女人端着一人份饭菜走了进来。
哀看着她端着的饭,眉头皱了一下。
“你不吃吗?”
女人耸了耸肩,对着哀说道:“呵呵,看了一下食堂剩下的食材之后,才发现只能做一人份的饭了。仔细想想,这场灾难,也已经开始了好几天了。”
女人说着,将饭放在了桌子上,在旁边摆齐筷子。自己则坐到了另一边。
“那么我现在需要做什么吗?”她看着哀,继续的问道。
“有,吃掉这顿饭。”哀说着,昂头示意女人动筷。
“不,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女人摇头,坚定的拒绝道。
“不是说听我的命令吗?”听到女人的回答,哀露出了愤怒的视线,他瞪着女人,严厉的说道:“你以为我是不好意思吗?别开玩笑了。我的这个计划可是以你为中心的,计划开始时你身体的状态良好与否决定着这场计划的成败。我可不是出于好意,是你必须为接下来的计划做好打算,这种情况,就算是屎你也得给我吃。”
“真是的,用得着说的这么过分吗?你这孩子,明明不说话的时候很可爱的。”
女人一边抱怨着,一边不情愿的举起了筷子,却又再次对哀说道:“要不我们一人一半吧,我再去拿支筷子。”
“不需要!”哀说着,向着一边摆放着的背包走去:“我早就准备好了好几天份的食物了。”不一会,他从里面掏出一包压缩饼干。
“你看!你也有吃的,那么让我吃饼干,你来吃饭吧。”
“谁都不能动我的东西。”女人的话,却引来哀的怒视,哀攥着压缩饼干,对着女人狠狠的喊道。
“嗯,你别生气。”
觉得哀可能是真的动怒了,女人只好埋头吃起饭来。眼睛却不时的偷瞄着啃着饼干的哀。那股视线,令哀感到很不自在。
哀心里很是郁闷,原本便没有什么味道的压缩饼干,似乎也变得更加难吃。他不理解为什么这个女人这么多话,也不理解为什么自己骂她她也依然一副笑眯眯的表情。
哀最害怕的便是无知,因为不知道的话,也不懂如何去应对。自己怎样骂这个女人,她都会笑眯眯的粘着自己,还总是会趁机抚摸自己的脑袋。
那种带着温暖的目光,令哀感到不解,感到恐惧。
但是他真正感到害怕的是,女人为何这样温柔的对待自己,也许自己只不过是假装不知道罢了。
哀看着灰白的太花板,脸色变得深沉。
似乎在记忆中,也曾有着一个女人如此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脑袋。但是——
“不——!”突然意识到自己想到了不该回想的事情,哀一手捏碎了压缩饼干。他剧烈的喘着粗气,然而抬起头,才发现女人正在自己的面前盯着自己。
哀又是一惊,急忙往后退,但背后却已经是墙壁。看着女人靠近的脸,他大叫一声,将女人推翻在地。
“离——!离我远点!”
女人不顾疼痛,而是从地面上翻起身,关切的看着哀:“你没事吧?我看你好像魂不守舍的样子。如果困了就去睡一会吧。”
“喝~!难道我真的累了吗?”哀说着,从地面上站起,向着桌子上看去。
“饭已经吃饭了?我发呆发了很久?”
“是的,那么我现在要做什么?”
哀咂了下嘴,不耐烦的转过身。
“去睡觉!”
“什么?难道准备工作已经都做完了吗?那么我可以随时开始。”
“别开玩笑了,你自己什么样子,你难道清楚吗?白天做了那么多需要体力的事情,就打算马上拼命了吗?你这样做,只会让我们的计划功亏一篑。我说过了,计划开始时你的状态决定着成败。”
“是吗?不好意思。”
“已经半夜了,我们有五个小时的睡眠时间,明天六点,就是计划开始的时候。”
哀说着,看向了女人的手臂,在她的胳膊上,包扎着一圈纱布。
“我最后确认一下,你的那处伤没问题吗?”
“嗯,小事。今天白天也没有太过疼痛。”女人另一只手捂着伤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太自然。
当然,她的表情也被哀看在眼里。
“哼,我倒是我所谓,反正到时候危险的人又不是我。”
哀说着,转身向着一旁的寝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