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卿平生,不必拘礼。”皇上说完,靴子便踏下了龙撵,皇后也在宫女的搀扶下紧跟着下了凤撵,怜妃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一脸挑衅的看了一眼皇后,随后便得意的将玉手搭在皇上的大掌上,让之扶下龙撵,并与他并排前行。
“皇上、皇后娘娘、怜妃娘娘请上座。”手持白色拂尘的太监忙上前领路,摊开手指向正前方最上方的龙、凤椅、和妃椅。
众人也都开始走向了自己的位置,待到皇上坐好,与一旁的太监对视一眼,那太监便立即扯着嗓子轻喊一声,“开始奏乐,上歌舞。”
紧接着,四周便传来了管弦悠悠,丝竹声响,一群面带笑容着装艳丽的舞姬伴着音乐声,从台下一直轻舞到台上,罗裙一掀一扬,轻舞翩然,婀娜多姿,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在悠扬的歌舞声中,太子举起白玉盏杯,率众皇子公主们恭贺道:“今日是父皇的寿辰,皇儿率众兄妹恭贺父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国泰安康。”说完,将手中美酒一饮而尽,台下众人立即举杯附和道:“祝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国泰安康。”
“今日不分君臣,大家不必拘礼。”皇上显然很高兴,举杯道:“同乐便可。”
“是。”众人见皇上举杯示意,也都纷纷举杯相和,一时之间御花园内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这时候,陆陆续续便有一些别国的贵宾、使节过来向皇上和皇后敬酒,说着一些吉祥讨喜的话,并送上了贺礼。
可这一切在她看来,却是如此的无聊,她感兴趣的自始至终只有一样东西而已,那就是坐在她不远处方正楠的项上人头,埋头一杯杯地喝着面前味道有些甘甜的酒。
“我不喜欢贪杯的女子。”凌允浩冷冷的话音从耳边传来,他按住了她正要倒酒的手。
“你喜不喜欢与我何关?”她冷笑,然后甩开了他的手,“放心,我会有分寸的,不会给您丢人现眼。”
他收回了注视她的目光,话锋一转,语气冷到了冰点,“知道就好。”
她冷哼一声,又继续开始喝起来。
就在这时候,音乐声突然换了异域的音乐,舞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可容纳一人的大圆球,随着另一群舞姬的上场,一阵不算太大的爆炸声响起顿时引起在场人的恐慌,紧接着大圆球像花朵绽放一样打开,伴随着片片的花瓣,一道婀娜的身影从中飞出。
此女子容貌不俗,身着一身水粉色蚕丝衫,水裙在半空中摇曳晃荡,盘云髻上系了一条粉红色的长长丝带随风飞舞,一双光着的白嫩脚丫在空中俏皮的转了一圈,即落向地面,开始随着众舞姬跟着音乐扭动起来。
她娇媚地笑着,灵活地做着各种高难度的动作,风情万种,即便是在混在众舞姬中跳,也能吸引在座男子的目光。
“那不是******的霜雪吗?她怎么来了?还是御前献舞?”方芊陌嫉妒的看着舞台上正舞得起劲的霜雪,问着坐在一旁的柳媚儿。
“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柳媚儿故作平静道。
听到身后的对话,尹芊雪带着一身的酒气笑着对一旁的凌允浩道:“原来她就是你近日看上的女人啊,不错,舞美,”顿了顿,继续道:“人、更美。”
他看着她,然后面无表情道:“你醉了。”
“笑话,喝酒的又不是你,醉不醉你又如何知道?”她说完,又径自拿起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
霜雪的舞技不仅得到了满堂喝彩,更让皇上龙颜大悦,在跳完准备退场的时候,皇上居然将她唤上前来,准备打赏她,岂料她却什么都不要,只是笑着走到了尹芊雪的面前。
“皇上,民女听闻七皇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霜雪可有福气与其比试一场画艺?”她看着尹芊雪,脸上虽挂着暖人心脾的笑,眼神却挑衅十足。
“比试画艺?”皇上愣了一下,转而笑着问道:“老七家的,你可愿意与她比试?”
尹芊雪起身,盈盈浅笑,清眸中波光潋滟,“皇上,霜雪姑娘说儿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真是折煞儿媳了,儿媳愚笨,琴棋书画没有哪个是学得好的,若不是皇上垂爱,怕是芊雪也没这个福气坐上七皇妃的位置。”她又向霜雪看去,淡淡笑道:“传闻亦虚亦实,许是姑娘听错了吧,俗话说得好,百闻不如见面,今日一见,霜雪姑娘自然也就知道我与传闻中的七皇妃正好相反,京城众女子中若论才艺的话,七皇子的侧皇妃称第二就没人敢称这第一。”
听到有人夸奖自己,方芊陌忙直了直身子,昂首挺胸,故意用手摆弄着发髻上的凤头钗,深怕别人看不到她。
“儿媳虽不如侧皇妃多才多艺,但也直率、坦诚,甚得朕心,霜雪姑娘不如你就和侧皇妃比试一下吧。”
没有哪个公公会希望自己有个无能的儿媳妇,更别说是这皇上了,尹芊雪原以为皇上会数落她一番,可没想到他非但没有数落,还说她的好,看来这皇上心肠也还是好的。
霜雪眼底闪过一抹冷意,遂又淡笑道:“是。”皇上都发话了,她也只能认了,这次能进皇宫表演,她可是费了好些银子,动用了好些人脉,目的就是想让眼前这个女人当众出丑,却不料让她蒙混了过去,倒是这方芊陌好不得意,还没开始比试,就俨然像极了一只斗胜的公鸡。
太监们在皇上的示意下,拿来了笔墨纸砚,搬来了两面雪白的屏风。
一盏茶的功夫,两人皆画好了,霜雪画的是富贵牡丹,方芊陌画得则是傲雪寒梅,风格各异的屏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单从画功上就可看出两人是不分伯仲的,不过方芊陌毕竟是方家的人,又是七皇子的侧皇妃,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了她,就算霜雪和她不分伯仲,众大臣也皆偏向于方芊陌,夸她的傲雪寒梅如何如何的好。
“傲雪寒梅是好,牡丹雍容华贵就不好了么?”坐在一旁的怜妃突然开口道。
“爱妃说得极是,众皇儿你们觉得呢?”皇上意味深长的看着在座的皇子公主。
“儿臣认为霜雪姑娘的富贵牡丹与侧皇妃的傲雪寒梅不分上下,可以说是各有千秋。”太子起身,恭敬回答道。
“不分上下,那不就是平手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凌允清发话道。
“这……”太子被他这么一问,顿时语塞起来。
“这事说难也不难,不分上下那就只能看她俩的画谁更能以假乱真些了。”皇后突然也插上一句。
就在众人琢磨着如何以假乱真的时候,花丛那边突然飞过来了几只蝴蝶,在空中晃悠了一会儿便停在了霜雪画得富贵牡丹上,那场景可真真的让不少人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皇上,胜负已分。”皇后笑道。
“虽然霜雪姑娘和侧皇妃画功和风格不分上下,但霜雪姑娘的画却能逼真的吸引来蝴蝶,着实了得,故此次比试显然是霜雪姑娘略胜一筹些,众爱卿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