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挠了挠头,道:“娘,其实,我们也经常在一起切磋技艺呢。”
“哦,既然如此,”任缗道:“也可以互相切磋,但是要注意保护自己。”
这天晚上,杜康经历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失眠。
月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洒落在简陋而又干净的小屋里,远方偶尔有清脆的鸟鸣传来。屋子里的摆设简单干净,杜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两行眼泪竟然悄无声息的滑落到枕头上。
原来,自己的身世竟然如此坎坷,天地不仁,为何窃国者侯?天理何在?
杜康看了看放在旁边的松木桌子上的《天官宝书》,思忖道:“在这乱世之中,弱肉强食,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要想生存下去,必须勤学苦练,才能有一身真本事,成为乱世中的强者!”
根据《天官宝书》上面所写的内容,太极丹道与一般的修道之术有显着不同,融武学、丹道、修真于一体,注重以武演道,以武入道,采天地之精华,以求天人合一,由动入静,由浅入深,大道至简,顺其自然;不像寻常的修道那样一入门就以打坐为主,令人觉得枯燥乏味。
但是,杜康也深知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根据太极丹道的理论,凡人需要经历炼体筑基,炼精化炁,炼炁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五大过程,才能成为传说中的神仙,达到“我命在我不由天”的境界。
而据母亲所讲,即便是神功盖世的大禹先祖,也只是成为了等级在大神之下,仙人之上的真人,道号为紫庭真人。
不过,杜康对于能否成为神仙并不在意,他只想报了国仇家恨,还天下黎民一个太平世界!当然,这不是容易的事,以后,杜康需要走的路,还很长
青州,沂山百丈崖下。巨石林立,峭壑阴森。
此时,正值夏末秋初,却已是寒气袭骨,阴风习习,天地间一片肃杀之气。
残阳如血,与不远处的村落里的火光交相辉映。随处可见饥饿的乌鸦在空中焦躁的盘旋,它们的目光贪婪的盯着地上的无数尸体,但是,它们却始终不敢靠近,即便偶尔有几只胆大的乌鸦飞下去扑食,也最终被一种人的杀气吓退。
因为,此刻,这里已经成为了修罗场!
东夷各部族的盟主寒浞御驾亲征,刚刚率军血洗了附近的斟寻城,作为夏朝仅存的势力,他们被东夷官兵一路追杀到了这里,全城的将士几乎死伤殆尽,剩下的只有一群年轻女子作为奴隶被掠走。
东夷官兵驱使着这群年轻女子向东走去,女子的尖叫声不时响起。如果哪个女子走得慢了,就会招来“啪啪”的鞭打和辱骂,身上就会立刻多出一道鞭痕,由于正处夏季,女子们本就穿的不多,难免被鞭打得衣衫不整,露出寸寸肌肤,反而更加激起了东夷士兵的兽欲,若不是仍在行军途中,慑于长官们的威严,只怕早就按捺不住了。
女子们低声抽泣,目光呆滞,虽然对抽过来的鞭子下意识地躲闪,但东夷军的威已经让她们屈服,她们知道等待她们的命运将是被奴役和污辱,但也只能因为生存的本能而屈辱的活着。
寒浞身披黑色战甲,魁梧肥胖,面阔口方,一脸络腮胡子。他威严的扫视了一番四周,眼神深邃莫测,给人一种冷酷无情的感觉。
“吼”寒浞的坐骑“独角狰”突然张开血盆大口,怒吼一声,竟惊得无数乌鸦振翅飞走。这“独角狰”看起来像是一头豹子,但却身躯庞大,浑身赤红,面目狰狞,头顶长有一只锐利的尖角,身后更是有五条粗长的尾巴。
这怪兽生性残暴,素喜食人,如今早已按捺不住,意欲择人而噬。那些年轻的女子们全都被吓得花容失色,浑身颤抖。
寒浞骑着独角狰缓缓而行,他一边色迷迷的扫视着这些女人的姿色,一边漫不经心的问身边的嬴烁:“徐侯,你协助我追剿夏国残匪也有些日子了,如今,我们已经消灭了夏国最后一个强大的部落,下一步,你怎么看?”
徐国是当时东夷族的诸侯国之一,臣服于寒浞,徐国的君主被封为“徐侯”,正是嬴烁,他是当年大禹治水时的助手嬴伯益的后人。嬴烁细眉长目,颔下有一缕短须,博学多识,能懂鸟语,向来被寒浞视为智囊。
嬴烁沉吟片刻,恭声道:“启禀大王,臣昨夜观天象,发现紫微星忽明忽暗于东南。以臣所见,这预示着东南方恐有变乱产生。”
“东南方?”寒浞眉头一皱,沉吟片刻,自言自语道:“莫非是峄山的九黎族那边?”
嬴烁略显忐忑地说道:“大王,自从当年蚩尤被黄帝击败之后,九黎族一蹶不振,一部分逃到了南方蛮夷之地,与三苗逐渐同化;一部分来到了兖州东南边的峄山,这部九黎族近几年却是越来越兴旺,据说,他们藏有当年魔神蚩尤遗留下来的一些宝贝,非比寻常。”
寒浞想了想,道:“九黎族人自古彪悍善战,如此说来,还真是不可不防啊。”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一旦他们坐大,将来必定对我东夷构成巨大的威胁。”
嬴烁附和道:“大王英明。”
其实,这是正中嬴烁的下怀,因为九黎族离徐国很近,而九黎族的崛起,自然不是嬴烁所愿意看到的。
寒浞乃是一代奸雄,岂能不知嬴烁的心机?
寒浞捋了捋胡须,心生一计,说道:“你们徐国乃是我东夷各部里最强大的诸侯国,而且与峄山的九黎族最近。你回去之后,尽快调遣精兵强将,择日去讨伐九黎族,免得养虎为患。”
寒浞的想法,是打算让徐国与九黎族拼个两败俱伤,自己即可从中渔利。
“这个老狐狸,果然奸诈之极。”嬴烁心中暗骂道:“我就是死,也要拉你个垫背的,你那孽子不是有本事吗?我就拉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