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和姬崇开对望了一眼,目光中都有些惊异之色,却又在意料之中,由各路豪杰拼凑成的中军果然缺乏统一的指挥,最终酿成了惨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败了,看来,寒浇的军队果然不能小看。
杜康又问那个传令兵,道:“你可知道,盟军之中,究竟是谁的人马逃向我们这边了?”
那个传令兵答道:“好像是什么宾大人亲自率领的一部人马。”
杜康闻言一怔,失声惊呼道:“是他”这让他难免有些担心,如果是宾圉,那么嬴若冰郡主很有可能也在他的军中,东夷官兵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会一路追击,也就是说,宾圉反而可能把寒浇的部队引到这里来。
姬崇开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性,道:“主公,我们必须采取行动,依我看,不妨去接应一下友军,这样既可以避免他们被寒浇的军队全歼,又有可能两军汇合,合力击退寒浇的人马,而且,这也可以让你的名声更加传遍天下。”
杜康点了点头,道:“崇开兄说得对,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不能袖手旁观,一旦宾圉落到了寒浇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杜康是对于嬴若冰更加关心,虽然尚不知道嬴若冰是否在宾圉的军中,但必须防范未然。
杜康站起身来,断然道:“传令下去,我们不能够等着寒浇追兵追上友军,那时友军就可能全军覆没,我们必须急行军,与寒浇的队伍决一死战!”
旋即,杜康率全军向徐国的方向挺进,由刚刚归降的东夷官兵骑兵作为先锋,东夷步兵紧随其后,这么做,也是为了防止这些降卒再次叛变。而老弱病残及伤兵则继续留在黄桑峪,隐蔽起来养伤。
芒砀山,这里是豫州平原上罕见的山群,平地突起,如蛟龙腾跃,虽不高峻,却孤峰屹立,是进入中原的天然屏障,自古即兵家必争之地。由于正值春天,漫山遍野的杏花和梨花,山花烂漫,令人心旷神怡。
不过,在山下,却到处弥漫着杀气,一万名东夷官兵把两千名中原盟军的士兵团团围困,激战不已,而在地上,已经遍地是双方阵亡的士兵,残缺的旗帜,丢弃的兵刃,战场上充满了血腥的味道。
而在被困的一方阵容里,宾圉和嬴若冰并肩而立,看着眼前这众寡悬殊的战局,目光中充满了忧虑,而此刻身穿戎装的嬴若冰的眼神中,似乎隐隐带有一丝绝望。本来,宾圉并不赞成嬴若冰随军出征,毕竟她只是个女流之辈,而嬴若冰却执意参战,因为她是徐侯的女儿,这次出征的目的就是解救徐侯,她又怎么可以袖手旁观?
可是,令嬴若冰出乎预料的是,如果论中原盟军的兵力,并不少于东夷军队,甚至由方雷鸣的先锋军取得了首战的胜利,大快人心,然而,由于中军的各路豪杰各自为战,遭到了寒浇主力军团的各个击破,最终全线溃败。
寒浇亲率主力追击方雷鸣的军团,而鹿椒则率领一万精兵对于宾圉穷追不舍,由于嬴若冰身穿盔甲,鹿椒起初并不知道她在里面,但此刻,中原盟军的士兵已经死伤了很多,嬴若冰被围在其中,自然无法遁形。
鹿椒的修为不算高超,但以他现在的视力,坐在战车之上,足以认出嬴若冰,这让他惊喜之极,他没想到居然能够在这里遇到嬴若冰,而且,她很快就要成为自己的阶下囚了。
鹿椒色迷迷地看着那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心中暗忖道:“真是天上掉馅饼,这么个天下第一美女今天落到我的手里了,千万不能放过她,等到抓到她之后,好好玩几天再把她献给寒浇。”想到这里,他的嘴角显出一丝猥琐的笑容。
这时,忽听一阵喊杀声传来,鹿椒循声望去,只见尘烟四起,一队由数千人组成的骑兵杀了过来,这让鹿椒不由得大惊失色,这是谁的队伍坏了他的好事?不过,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迎战,但这样一来,鹿椒的人马就是腹背受敌了,这是鹿椒不愿意看到的。
由东夷降卒组成的骑兵由潘仲义和富金带领,面对昔日的战友,这些人本来心中惭愧不已,并没有足够的战意,但杜康的几乎两万大军就在后方,而对面的鹿椒军只有一万人左右,他们深知,如果倒向鹿椒,会是什么后果,于是,他们只能一往无前,硬着头皮上!
潘仲义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挥舞战斧,率先冲入了鹿椒的阵中,硬生生地杀出了一条血路,他手起斧落,转眼间便把几个东夷兵砍到在地,血肉飞溅,惨叫声声,潘仲义的身上都溅上了敌人的血,看起来非常狰狞,吓得东夷兵纷纷躲避,就连鹿椒也不由得震惊不已,这样悍不畏死的猛将确实罕见。
这些骑兵与鹿椒的队伍交战了许久,各有伤亡,双方都是疲劳之师,但在这种平原地形,骑兵本就是有着天然的优势,相比之下,还是鹿椒的队伍死伤更加惨重。一直到杜康的大部队赶来,鹿椒的队伍也没占到任何便宜。
杜康本来并不认识鹿椒,但门弘健的降卒之中却有人认识鹿椒,便告诉了杜康,杜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个人曾经带兵血洗自己的故乡,是个十恶不赦的刽子手,想不到,居然在此狭路相逢,正好可以报仇雪恨!
杜康暗自催动体内真气,大喊道:“鹿椒,你们已经无路可逃了,还不给本侯爷下马受缚?我可以饶你一命”
鹿椒虽然相隔很远仍然听的清清楚楚,顿时心中一惊,暗忖道:“这是什么人?年纪轻轻的,竟敢自称为侯爷,好大的口气。”
当鹿椒看到杜康之时,禁不住大惊失色,只觉得不远处的杜康依稀有几分眼熟,这一身戎装的样子竟然让他想起了大夏的先帝,片刻之后,他这才恍然大悟,这不是当初曾经见过的少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