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卫瞳转身就要走,她不敢再留,怕自己会心软。
“等一下。”小简伸出手,只来得擦过她的衣角,转眼间,那人已在十步之外,再眨一下眼睛,已经没了踪影。
小简看着她消失的方向,良久,忽然他蹲下身,抱着手臂失声痛哭,“混蛋,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卫瞳其实并没有走远,她说重了话,怕他想不开,故而在暗地里看着他。
看他一个人在那哭,她也不好受,但是没办法,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卫瞳正要离开,察觉有人靠近,又停住了。
来人由远及近,高大挺拔,面容俊朗,步履匆忙,有一种急欲心上人的欣喜,却是苍吉去而复返。
听得小简的哭声,苍吉脚步一顿,而后飞快来到小简身边,也跟着他一起蹲下,急忙问道:“境儿,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小简转过头,继续哭,“不关你的事,你走开。”
苍吉却不肯走,也转到他另一边,对着他的脸,一脸殷切道:“你告诉,是谁把你惹哭的,我给你出气去。”
小简哭声一顿,随即闷声道:“没谁惹我,是我自己心理不顺。”
苍吉无语,知道小简是不愿与他分享,他也不生气,反倒笑嘻嘻道:“小简,我说个让你高兴的事儿吧!你不是讨厌你姐姐么,你不让我杀她,我就打了她一顿,给你出出气。”
苍吉以为他听了会高兴,没想,他只是呆呆的,眼泪在眼眶里静静地淌。苍吉急了,劝又劝不住,见他双手环膝,默默地流眼泪,看起来脆弱又可怜,便尝试性地伸出手,轻轻地抱住他。
小简居然没有反对,苍吉大喜,手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你要哭就哭吧,我肩膀借你靠靠,什么也不问。”
原处的卫瞳看见这一幕,叹了口气,默默离去了。
有个人陪在他身边,转移注意力,他总归不会那么伤心了吧!
就在她离开后不久,小简哭够了,一把推开苍吉,吸了吸鼻子道:“我只是借你肩膀靠靠,没别的意思的。”
苍吉得了好处,自然满口应承,这是个很好的开始不是……
而在另一处,小简所说的那个族姐名为简菱,正靠在树下幽幽哭泣,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别提有多惨了。
她心里真是委屈不甘,又疑惑不解,此前,她虽然没讨得苍吉的喜欢,因着巧言令色,好歹也相安无事,哪想,他今天来找自己,二话不说地就把自己揍了一顿。险些没把她的牙给打下来,疼死她了。
一定是小简那贱人撺掇的,她要是能攀上这么个大妖,何惧那个贱人。她自认美貌技艺样样不输小简,为什么就没个厉害人物看上她呢,她真的很不甘心,凭什么处处要被那小贱人压一头。
忽然,耳畔响起一个陌生的男子嗓音,“哭什么呢?”
明明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这声音却似在耳畔想起,简菱吓了一跳,后腿几步,猛的回头,却一下子呆住了。
站在眼前的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啊!
一袭黑色衣袍将他衬得高大挺拔,五官宛若精雕细琢,组合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完美。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唇,红艳得仿若涂了鲜血,却并不让人觉得血腥,反倒是绝艳。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高贵优雅,却又魔魅非常。除了皮肤太过白皙,眼瞳黑的发红,这真是她所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男人了。
此刻,他正微眯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明明没有过多的表情,但那眼底得幽光,比她这个狐媚还要勾人。
简菱吞了吞口气,小心翼翼地开口,“你是谁?”
男子眉头微挑,嘴角的笑容,能颠倒众生,“我叫涅!”
简菱觉得很幸福,自从邂逅了这个充满魅力的美丽男子,虽说他情绪很淡,但只要一被那双魔魅的眼睛注视着,她便不知今夕何夕了。
她想,她对这个魔魅的男子,一见钟情。
只要能待在他的身边,叫她做什么都愿意。
而这几天,他也如愿以偿地陪伴着她,这神仙般的日子,叫她连之前的苦大仇深,也忘记了。
涅大多是沉默着,似是思考,即便是蹙眉的小动作,她也觉得魅力非凡。偶尔,他和她说话,那时候,她便高兴得不行。这个人,连声音都这样完美啊!
他似乎对天狐族很感兴趣,亦如此刻,他问到了一个本该销声匿迹的人。
“你可知道天狐玖魅?”
简菱愣了一愣,好半响,才想起来,“你说的可是三千年前那位天狐族少主,玖魅?”说到底,她应该称呼那人一声姑姑,但已经失踪了三千年的人,除了从长辈口中听到只言片语,对她们这些连面都没见过的后辈,还真是没什么意义。
涅眼中闪过一丝幽光,“正是她,她在哪里?”
“她在哪儿我怎么知道,这都已经失踪三千年了。”小简无奈地说道,见他蹙眉,似是不愉,简菱便小心地开口,“怎么,涅找她有事?”
涅点点头,脸上阴郁散去,又恢复成魔魅的淡淡笑容,“她拿了我祖先一样东西,如今我有急用,便要找到她。”
“族中的前辈对她的评价很高,说她要不是为了一个男人甘愿放弃族长之位,我天狐族定然不是今天这模样。没想到,她竟然也做出夺人物件的丑事来。我要是知道她在哪儿,一定帮你找出来。”
涅嘴角一勾,“她毕竟是天狐族人,又回了妖界,只要她还活着,定然会有蛛丝马迹。难得,你身边便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不管是妖怪还是道门,总是对宗门族类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便如那些老祖,鄙视隐居,平素不轻易出手,关键时刻,却也不会不顾宗门死活,这就不得不与宗门保持联系。这玖魅既然在妖界,必然也是关注着狐族的,就不信,诺大的天狐族,还真没一个人知道她的下落了。即便是掘地三尺,他也要将那人给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