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叫第一遍桃桃就醒来了。对于嗜睡的她来说,这是很不正常的,通常她不睡到日上三竿是绝对不会起身的。可是,当这一切扯上吃,一切都合理了。是的,她是被饿醒的。
昨夜经过了那么大阵仗的劳动,腹中的食物早已急剧消耗了,现在饿了也实属正常。可是想到昨天师父说罚她三天不能吃饭,她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三天诶!她一定会成为第一个饿死的魔而载入魔史。
她熟门熟路地摸进厨房。还没有进入,她就闻到一阵食物的香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听到旁边传来一个羞怯而疑惑的声音:“师叔,你怎么到这里了?”
她疑惑地转过头,在升腾的水汽中,她看到了一个大男孩。他穿着灰色的道袍,脸孔看起来很是稚嫩,皮肤倒是少有的白皙,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脸上隐隐有一些红晕。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一个上清派弟子,不过是谁门下的尚不清楚。
虽然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他的师叔,当毕竟年纪相仿。她就这样直勾勾地眯眼打量,她脸上的笑容让她整个人变得更为可爱。想到这里,他脸上的红晕更深了一层。
虽然不知道这个小师侄为什么发呆,但是机不可失!如同闪电一般,她的手伸向最近的一块糕点。却没有想到的是,那个还在发呆中的小弟子一下子挡在她面前,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说:“掌门吩咐过,师叔你要禁食三天。”
本来以她的速度这小弟子完全是不能阻拦的,更何况她现在比以往更厉害一些。可是坏就坏在这里,若是她真的一点修为也没有,也便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罢了;可是她现在初堪魔道,身上亦有那么一点上清正宗的修为,自然为玄清的威压禁制所制肘。
悔不当初啊悔不当初,都是她贪食惹的祸!心下这样哀叹着,可是面上却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瞅着那小弟子。她这招可是跟魅鬼学的,记得魅鬼说过,大凡生灵或多或少都是有感情的,而那些正是他们的弱点。
看着她漾着水意的大眼睛,那个小弟子当下便动了恻隐之心。他的身子震动了一下,眼神产生了游移,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放水。
这些桃桃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可是那小弟子后来说出的话却让她失望透了:“师叔,我还是不能放水。但是,在方诸山后山往东大约半里路的小树林,似乎有不少野味。要不然正午时分,我帮你做点食物。”
他倒是一副豁出去的坚毅神。可是,等到正午十分,她桃桃估计早就饿死了。她学着凡间戏本子的样子,对那个小弟子拱拱手,说:“如此这般就谢过了!吃食这事不敢麻烦小兄弟,为兄自行前去便罢!”
这样文绉绉却不伦不类的话让这个小弟子愣在哪里,就在这个空档之处,桃桃已经蹿得很远了。没有一会,她又跑回来,说了一句“我叫桃桃”,就如同一阵风一般又消失不见了。只余下他一个人,在这清晨的冷风之中,石化……
良久,他温和无害的脸上出现了一抹邪恶的笑容。“看样子这些年上清教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趣得多!桃桃么,看样子玄清那孩子也长进了,收了一只魔做徒弟,着实有前途。”这一番话虽然听不出褒贬,可是放在上清教的一个小弟子身上,也着实够诡异了。
清晨的方诸山显得格外的幽静。天色并不大亮,丛林中偶尔传来一两声鸟叫,连着树林也在晨间显得格外美好。桃桃深吸了一口气,还没有来得及吐出来,就听到来自腹中的咕咕叫声。
美景果然不足以果腹,还是找点食物来祭五脏庙来得正经。她叹了一口气,随手摘下一个野果塞进嘴里。酸甜可口的汁液顺着喉咙滑下,一股舒畅的灵气升腾起来。
这种舒适感没有维持多久,很快体内的魔气开始躁动起来。不过还好这些灵气和体内残余的灵气很快混合起来,那种躁动不安才被平息了下来。第一次她感觉到自己入错了行,或许她修仙道更能有所大成吧!
有了这个教训,桃桃再也不敢随便吃这些野果。几只鸟儿扑棱着翅膀从树林飞过,她忽然之间灵机一动,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很快出现在她的手上。石头在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伴随着风声这块带着煞气的石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袭向傻傻飞行的小鸟。
小鸟一如意料之中一头栽了下来,甚至惊飞了草丛中一只肥大的锦鸡。只见粉红色的身影一跃,锦鸡被桃桃抓住了脖子,只能不甘地挣扎着。
“咯咯咯……”这锦鸡虽然没有修炼成精,但是在灵气的滋养下那身羽毛愈加艳丽,性情上也多了几分狡黠。这次被人抓住了,它也能料到自己的后果,惊惧加上不甘使得它挣扎得更加厉害了。
桃桃一把抓住了它的翅膀,奸笑着说:“别挣扎了,再挣扎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乖乖认命地被我吃掉吧!这么方诸山也算灵气充沛,不知道养出来的野鸡滋味如何!”垂涎加扭曲的笑容,此刻她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还的确有一点点狰狞,恩,她终于有一点像魔的地方了。
因为收获颇丰而得意的人儿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自己无意加注在石子上的煞气惊动了山上的护山灵兽,只当那野兽的嘶鸣是山中寻常的现象。倒是正在打坐修炼的玄清被那声吼叫给打扰了,可是那时候已经太晚了,一闪而过的煞气让他完全摸不到头脑。不过那方位,似乎是慕子卿没有飞升之前修炼的地方……
思绪不可避免地转到了那位有着“修道奇才”之称的师叔祖身上。天生灵根不说,修炼的速度更是让人望其项背,三百年就飞升仙道,丹药符纸傀儡之术无一不通,各类术法更是信手拈来。据说那长相也是丰神俊秀,曾为众多貌美的女修士所倾慕。不过那性子,说好听点,完全是随行所至,遵循天道;说难听点,那简直是任意妄为。
说起来,桃桃的性子倒是和他相似得很。玄清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为了那个师叔祖还是为了自己那孽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