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莫要看着只是随意转身就走,但是修炼到刘胜之这般境界,一举一动之中,都充满玄妙。修为境界差的,如何能够跟上刘胜之,找上门来?
下一刻,那和尚也都已经出现在海船之上:“那位高人窥探贫僧?”
这胡僧说的居然是字正腔圆的汉话。
“咦,你这和尚哪里来的?中土话说的不错,居然还是洛阳正音!”许平讶异问道。
要知道,从夏至清朝中后期,洛阳读书音,也就是所谓的洛阳正音一直为标准音。
东西两汉时代国语为“洛语”,洛语承袭先秦时代的雅言。
在晋代五胡乱华、衣冠南渡以后,中原雅音南移,江左门阀士子,都要以洛阳正音为标准。
像是那大名鼎鼎的谢安,最出名的就是一口标准的洛阳正音,而且最喜欢的就是用着洛阳正音来朗诵,风骚一片……
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在背后说他是老妇人腔调……因为,洛阳正音鼻音比较重。
东晋、南北朝以来,汉人回迁,中原洛阳又称为通用官方语言。
隋朝以金陵雅音和洛阳读书音为基础正音,南北朝官音融合形成长安官音,名为秦音。
唐朝延续,同样以洛阳雅音为标准音。
宋代国语称“正音”、“雅音”,仍以洛阳读书音为标准。
元代法定蒙古语为国语,不过就主要为蒙人使用了。后来又以元大都汉语语音,北平音为标准音,称为天下通语。
明朝号称重开大宋之天,一切都要复古。建国之初,不论是建筑服装,典籍制度都要模仿唐宋时代。
因此也以中原雅音为正,明前中原地区经多个北方民族融入,江淮地区的中原之音相对纯正,官话遂以南京官话为基础,南京官话为标准音。
清代早期,南京官话仍为汉语主流标准语。到清代中后期,北京官话逐渐取代南京官话取得国语的地位。
一直要到1909年清正式设立国语编审委员会,此即清末的国语……
再然后就是北平话和广东话的普通话之争了!
总之,这般时代也都有着“标准普通话”的。
而现在,这么一个碧眼胡僧,说的一口洛阳正音,居然比刘胜之都还要标准的多。
“贫僧早有意入震旦传法,因此学了一些震旦话。两位莫非也是震旦的修行者么?贫僧乃是般若多尊者……”
“慢着,”刘胜之淡淡的说了一句:“谁准许你去中土传道的?”
所谓震旦,就是古代天竺对中土的称呼。
这胡僧张口就说要到中土传道,自然惹得刘胜之不快。
“就是,尔等秃驴,到哪里都说自己是正法,别人都是外道。如今让你跑去中土传法,岂不是日后我等仙人,又被你们当成外道了么?”许平冷笑着说道。
这和尚平静的说道:“我佛慈悲,度化众生。震旦百姓不幸,补得聆听佛法,超脱于苦海之外。贫僧远来,就有意拯救震旦苍生!”
许平大怒:“拯救中土苍生?我先把你送到你家苦海之中去吧!”
这许家营可不是普通的散仙势力,那位许真君绝对是神仙以上的真正高手。
尤其是麾下的许家营,更像是一个教派,而非是那种聚集起来的散仙势力。
甚至在另外一个时空轨迹之中,都传下西山净明这般的道统来,一直延续到现代。
其传法,斩妖,度人等等,却非是那些只管自家逍遥的散仙了。
因此,那许平面对这和尚,更加忍耐不得,一时大怒,就要动手。
“我佛传法,常遇魔障。贫僧东来,也是如此……”这胡僧悲苦的叹息一声,还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那许平已经动手。
一张符箓射出,咔嚓一声,就有着一个浑身如同琉璃光芒的神将,手拿钢鞭,已经跨步而出,当头向着和尚打了下来。
如同惊雷响过,这一鞭就打在那和尚头顶。
那和尚顶上不过放出微微寸许的金光,就已经把铁鞭给挡住。
许平大怒,手中掐诀,指挥神将狂风暴雨一样的向着和尚鞭打过去。
这等道法刘胜之并不陌生,当初许家营也是送了他这样三张符箓,才让他逃过三次大劫。
不过,刘胜之那时候法力低微,还在锻炼五脏五神。又没有修行过许家营的道法,因此那符箓使出,就算是请出神将,也发挥不出全部威力。
而许平是许家营之人,修炼的又是许氏道法。这神将在他手中,力量不知道强大多少倍。
这等铁鞭若是一个控制不好,打在船上,这整个海船都要完蛋。
但是,那和尚却不闪不避,只是低头微微念佛,任凭钢鞭不断落在他的身上。却只见着和尚挨打之处,闪现一片片金光,如同莲花一般好看耀眼。
除此之外,那和尚尽然是毫发未伤!
就连刘胜之也都讶异起来,这和尚好生厉害。居然同样修行成了法域……
不过其法域不同,似乎用来护身了的。
“咔嚓……”随着神将憋屈的一声大喝,钢鞭全力砸出。刚刚砸到那和尚头顶,钢鞭居然寸寸粉碎开来。
接着,那神将发出不甘心的叹息来,身上也一点点的化为粉碎,飘散开来。
却是符箓的力量耗尽,这神将的投影自然就消散开来。
一时间,许平面色铁青。甚至心中更带着几分恐惧,心慌。有着快要怀疑人生的意思……
任谁拿出拿手本事,往一个不躲不挡的人身上打半天,却是没有奈何得别人。也都会受到巨大的心理冲击!
“我佛慈悲度人,一切世间皆为不实诸虚妄灭。施主可知,世间一切,唯识所造!”
这和尚说着,手中猛然间摊开,就生出一个神将来,只有三寸许长短,却是和许平刚刚御使的神将是一模一样。
此刻,那神将就在和尚的手中栩栩如生的活动了起来,甚至开始跳舞。
然后,那神将就飞到了半空,变得大了,跳起胡腾舞来。跟着,却是一变,又化为飞天,再次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