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都城的街道很热闹,叫买叫卖声此起彼伏,街市上摆列的东西玲琅满目。三男一女在街市上闲逛,虽然并没有多少东西能够让三名少年看得上眼,但小舞却如一只闯进乐园的小雀,欢快地来回穿梭,尤其是见到一些漂亮的女性饰品,小舞都会忍不住驻足,试来试去。
“闪开!”一队侍卫骑着骏马在闹市中疾驰而过,躲闪的慢的百姓不免被撞到在地。侍卫对此不理不睬,头也不回,只留下身后哀号的伤者。
小舞一见之下气愤难平,就要出手教训一下那队侍卫,一名好心的百姓赶紧拉住她,劝她不要生事,将军府不好惹。小舞挣脱那名百姓,刚要跳出去拦截,却又被孙策拽住。眼见侍卫跑远,小舞大急,呵斥孙策胆小。
孙策又何尝不想替百姓出气,但自己只能管得了一时,等到自己走后,遭殃的还是那名伤者,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为了杜绝这种事一再发生,他需要白灵帮忙。
小舞气鼓鼓地闭口不言,没有了再转悠的心思,转身朝客栈走去。
眼看已是正午,回到客栈,孙策随便点了些吃食,小舞心中怨气未消,拿着筷子不断地插着米饭,似乎米饭跟她有仇一般。三个少年很有默契地都不理会,埋头吃饭。
每到吃饭的时候,客栈总会进来一些卖唱的艺人。在满是有钱人的客栈中卖艺,艺人每日的收入很可观,客栈的老板同样很乐意一些长得好看唱歌好听的女子到此卖唱,无论美色还是歌喉都会为客栈招揽大把的生意。
一曲终了,貌美的女艺人端着木盘走到各个桌前收取打赏,唯有中央一张大桌,女艺人远远地避开。
大桌之上,几名衣着华丽的少年不断叫嚷着女艺人的名字,尽显轻浮调戏的味道。女艺人装作没有听见,默默地来到孙策四人的桌前,显然她经常受到这种骚扰。
“小妞儿,今天晚上陪我们浩哥睡上一晚,这袋铜币全部给你!”大桌上一名少年嬉皮笑脸地调戏道。
听到少年无礼之词,楼上一名大汉拳头紧紧握起,显然十分愤怒。
女艺人在此地卖唱也快一年,虽然多次受到骚扰,但这么露骨的话还是第一次听到,咬着下唇忍住不让眼泪流下来。
看到女艺人依旧不回应,大桌上一名貌似很有威信的少年再次掏出一袋铜币重重地摔在桌上,比先前那袋还要大上两倍,至少也有千枚,足够一户普通人家几年的花销,就连经常到此吃饭的食客都忍不住惊叹出声。
看到女艺人楚楚可怜的模样,小舞不禁同情,伸手一招,孙策怀中的一袋铜币直接落到她的手中。小舞直接将钱袋扔进木盘,还不忘扬起下巴挑衅一桌少年的威严。
“哇!”
周围的食客还是头一次看到出手如此阔绰的主儿,忍不住站起身来,探着头确认,如果不看清楚,他们肯定会认为自己是在做梦。
这些铜币是孙文给孙策四人的全部花销,足够四人一个月的吃喝,按照秦国的物价,这一袋铜币足够买下一座小型的宅院。
女艺人同样不敢相信,颤抖着手解开系绳确认,见到这满满一袋的铜币,心中震撼非常,但女艺人心善,不忍心看小舞为了自己得罪将军府,犹豫一下,还是将钱币递回,低声告诉小舞少年的身份,九将军白岩之子,白浩。
“拿着吧!”孙策随意说道。
女艺人虽不知孙策身份,怕是孙策没有听清自己的话,再次提醒。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有本姑奶奶在,一群杂鱼还能翻出什么浪花?”小舞不耐烦地道。
小舞自然不知道孙策这一袋铜币价值几何,她只是觉得这个袋子比那白浩扔到桌上的钱袋还要大出许多,完全是按照袋子的大小判断价值。
白浩初见四人穿着便知道孙策等人出身大富之家,不想多生是非。事情闹得大了,免不了受到三伯父一顿责罚。听到小舞的话,白浩白皙的脸顿时有些发紫,桌前几名性急的少年起身就要使用武力。白浩制止几人,他不相信在秦国除了王室还有比他将军府更有钱的人,炫富,他绝不可能输了。犹豫一下,再次将手伸入怀中,虽然很是不舍,还是将手中一枚银币放在桌上。
“切!”小舞见到那一枚小小的银币,一脸不屑,与自己扔出的这一袋铜币相比,一枚银币实在太小了。
孙策莞尔,修行界的人对于世俗并不了解,甚至不想去了解,小舞的表现多少有些滑稽。在秦国,一共有三种钱币,金币、银币和铜币,普通人家,一生都难以接触到银币,所以其他弱小的国家,比如楚国只会铸造一种通用的钱币,数量巨大的交易一般会用黄金白银代替。唯独秦国这种大国才会有完善的钱币结构。少年拿出的一枚银币,抵得上一万铜币,所以即便孙策的钱袋再大一倍,也难以及得上白浩一枚银币的价值。
对于白浩的跋扈,孙策也看不上眼,不就是比富吗?钱币对于孙策根本没有什么价值,“倾家荡产”孙策一点也不在乎,他可不信白浩也不在乎。
孙策同样掏出一枚银币,随手扔进了木盘,一点儿也不觉得可惜,光是这种风度,白浩已经输得体无完肤了。
孙策觉得很庆幸,起初白灵给他银币的时候,他还有意拒绝,若不是白灵高出孙策一个辈分,孙策绝对不会收下,现在正好用上。用将军府的钱打将军府的脸,这比试本就是一场闹剧。
到了现在,即便想要保持风度的白浩也实在忍受不住,但在大秦的都城他显然也惧怕着什么,不会亲自动手,看似无意地将一只茶杯碰落在地。随着茶杯碎裂之声响起,一名中年汉子如鬼魅般出现在客栈之中。
“李靖?哼!”楼上那名壮汉不屑地轻哼一声,放下几枚铜币,起身出了客栈。
孙策见到汉子李靖模样,心道冤家路窄。几个月前在孙家镇正是因为此人护着白莹,才使得孙策险些丢了性命,那个时候孙策也他已经实力相当,现在孙策已是真人,李靖却止步未前。
再见孙策,李靖也是诧异,不过这份诧异不光是因为他没有想到孙策会在秦国出现,更是因为孙策给他带来的压力,他明白现在的自己在孙策面前毫无胜算,转身便离开了客栈。
白浩见到李靖怪异的举止,也没心情在留在客栈,愤然地挥手带着几名少年离开。
孙策也懒得理会,继续吃饭,小舞轻哼一声,烦闷的心情总算恢复了一些,看向孙策的眼神也不再那么冰凉。
今日的客栈老板心中捏了一把冷汗,此时见到风波平息,心中稍安,对着女艺人使了个眼色,女艺人微微点头,就要继续卖唱。
突然,一队侍卫冲进客栈,食客们皆是心中害怕,停下了吃喝。
白灵当先冲了进来,眼神朝着女艺人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见她没事方才放心下来。先前那名离开的壮汉也是不解,按照白浩的脾气怎么可能善罢甘休?看着白灵疑惑的眼神,他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
孙策不知道白灵为何会突然带兵前来,想来不知因为自己。察觉到白灵的异样,孙策隐隐猜到了什么,似乎这个卖唱的女子身份并不简单。
白灵如今已经三十出头,但一直未娶,只因为在他的心中有一名女子的存在,大秦国王室公主,晚清公主。但是两人年龄相差十岁,秦国王室一直反对。
五年前,秦后暗中使用奸诈手段陷害晚清生母巩妃,秦王一怒将巩妃处死,就连晚清公主都受到牵连。白灵倾尽手段,偷偷地将晚清公主接出了王宫,保住了她一命,但晚清公主身份特殊,怕是连累到白灵,一直不肯过多的与白灵接触。白灵不想强求,只能暗中派人保护。尤其是晚清公主到客栈卖唱之后,尽管她样貌已经变了不少,白灵还是担心她被人认出。
今天的风波让白灵心中一紧,毫不考虑后果地带人前来,为了一个卖唱的女艺人大动干戈不免被人怀疑,白灵心中忐忑,好在他一眼看到孙策,灵机一动,赶紧上前,十分热情地嘘寒问暖,在座的食客不禁揣摩着孙策的身份,就连女艺人晚清公主都不知道白灵为何会对一个不满十岁的少年如此关切。
孙策无奈,白灵做得有些过头了,这不明显着把自己出卖了吗?现在自己想不引起别人的注意都不可能了,看来这里自己待不长了。
“伯父,我拜托你查的地点有线索了吗?”
白灵也知道这番表现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但为了晚清公主的安危,他也只能这样做,转移别人的视线,虽然会让孙策为难,至少不会带来危险。
听到孙策问话,白灵知道孙策打算离开,靠近孙策悄悄说了几句,随后将自己的一枚玉牌递给他,或许会有帮助。
孙策接过玉牌,道声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