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你当我王朝太子府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洛风亦是步步紧逼。
“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还是你至始至终都不打算放过我,所以你一直在装。”早就知道王朝太子并非等闲之人,他的顽劣,他的变化皆是无人能及,又怎会轻易放过自己。
“去冷宫。”洛风也是毫不留情。
“是孤心崖吗?”还是听不出任何语气波动。
“那倒不至于,就去蓝裳宫做一个丫鬟,扫扫那些落花枯叶并罢。”未了,又漫不经心的补充一句,“那于你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你依然做你的青鸾公主。”
“谢太子殿下!”这才转过身,微微屈膝算是行礼谢恩,脸上居然有了笑意,是呀,蓝裳宫,别人或许不了解蓝妃,可自己却是略知一二,只是他为何要惩罚自己又要让自己去那里呢?这宫中人多眼杂,难道他不知道那天发生的事?
洛风心里听了更不是滋味,相比之下,他更喜欢刚才那个不拘礼节的女子,定定的注视着面前这个淡漠的素衣女子满是怜惜,心里默默说,于你那是最安全的地方,于我,那里却是最放心地方……然而表现出来的却是无所谓,慕如辰早已习惯这样的冷漠,她确实不在乎,在她恢复的那部分记忆里,作为一个被囚禁的学士府小姐,这样的冷眼她早已受够了,即使十几年来很少有人见过她的真正容颜,关于她的存在似乎都是传说……
自那日酔蝶花海一别后,洛风如消失了一般,再也不见踪影,而洛迦自是特意避开了罢……
转眼两天很快就过去,是该去蓝裳宫了,一大早就收拾好去了蓝裳宫。然而回想一下,这两天却又发生了许多事情,宫内宫外流言四起:风月楼中闻名天下的倾城女子月云裳,被一神秘人刺伤,太子洛风亦是不顾皇家颜面日夜守护在她身边……满城的风雨,慕如辰倘如未闻,照旧在太子府花园内那凋零的君子兰旁捧着书悠闲自得的看着,品品茶,想来这太子府其实也挺好的,碍于洛风的素日的行径,无人敢冒昧打扰,所以慕如辰倒也乐得清闲,也就全然不顾宫内人的目光,平静得如一眼泉水。只是恨得香兰似乎想要夷平风月楼,要知道,前两天自家公主生病,太子可是在府内,未从离开,异常焦急,好不容易替小姐高兴了一回,现在倒好,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居然置自家公主不顾……看着慕如辰的冷静,香兰心里恨恨的怀疑,是不是以前那个木讷、胆小的小姐又回来了呢?
慕如辰心里也是知道的,那日在风月楼见到的有着不胜哀伤的弹着古琴的女子就是月云裳,那秀美如荷的容颜,和微微散发的气质却又透着可人的神态,又有几人不为之心动,一点儿也不像是青楼女子……只是看着香兰猴急的那个样,就忍不住想笑,这丫头儿,怕是永远傻到只会替自己着想了吧,但是她又有些担心,怕香兰受到不必要的伤害,不禁抬头看看在自己身后的有些委屈的香兰一眼并无话语……
“辰儿,你可还好?”关切而又温暖熟悉的声音轻轻响起。
“娘娘,您久等了。”慕如辰并不跪拜,依然只是微微屈膝算是请安。看来蓝妃是早已知道也就不必多言。
“奴婢叩见娘娘!”香兰依礼而行。
“都进来吧。”蓝妃依然是和颜悦色,望着慕如辰缓缓道。
就那样无声无息的穿过宫外的幽静小路,朝里走去,蓝妃见慕如辰与第一次相见时并无变化,依然是那么沉静,那样不沾一丝世俗,才放下心来。不仅意间又想到了当年的自己,亦是这般不想摄入所有纷争,最后却终是逃不过命运的捉弄,差点酿成大错……眼前这个女子显然也是淡漠之人,只是她难道就真的不在乎风儿吗?到底是传言中的木讷还是坦然?可那双清亮的散发着清辉的眸子让人很快就做出判断是第二个答案。真的担心她一如她的母亲那样选择离开,她的智慧与纯真怕是比她母亲还甚三分,或许是时候让她知道一些事情的了……
就在进入阁楼的那一刻,蓝妃转身,轻轻的朝着紧跟其后的香兰道,“你就先去阁楼替你家公主整理一下。”看到香兰有那么一丝犹豫的看向慕如辰,却见她不动声色的点点头,香兰这才准备离开。
蓝妃看到这情景,打趣道,“放心,我会照顾好你家公主的,呆会我就把她完完整整的交到你手上。”说完亦是微笑的望着慕如辰。
“娘娘,有话要吩咐慕如辰吧。”见到香兰离去,慕如辰才缓缓吐出这几个字,一点也不惊讶。
蓝妃坐定,语气有些沉重,“辰儿,先坐下。”
慕如辰依言。
“你可知你母亲的身份?”蓝妃直接问。
“略知一二,自从重新恢复记忆以来,我就觉得自己仿佛是另一个人,而且好像有些记忆丢失,任我怎么费力也是空白。我仅仅知道我母亲是一个异族女子。”慕如辰知道,蓝妃定是有与她有关却又不便张扬的信息给予自己,也就简略说明了一下情况。
“其实,你的母亲就是当年西域国的长公主郝羽。”说完,蓝妃竟然深嘘了一口气,似乎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得出口。
“什么,我的母亲是西域长公主!”慕如辰再是如何冷静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以前她也想过自己的母亲绝对不是普通的异域女子,却从来没想过她竟然是人人口中为之称叹的郝羽公主。虽然是新生,不过,从传言中她确实是听到了一些关于这个女子的传说:当年,因为使命,西域长公主郝羽和亲王朝,不知为何,深得皇上欢心却又是从来不受宠幸,在皇上为她而建的阁楼迷宫里消失,也有传言是最终抑郁而终……慕如辰真的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当年的长公主不是……”
“没有。”蓝妃似乎知道慕如辰心中的疑惑,“当年的长公主确实是受到皇上的喜爱,因而事事顺着她,然而,郝羽厌恶深宫,在皇上为她而建的阁楼迷宫里无故消失。其实,你母亲当年并不是消失,而是皇上不忍看着这样一个不沾世俗的女子蒙尘,才忍痛亲自将其送出宫……”
什么?皇上亲自将自己喜欢的女子送出宫,怎么越来越离谱?慕如辰还是忍不住道,“你们怎么确定我的母亲就是长公主,而我就是长公主的女儿?”
“怎会有错?你与当年的长公主简直就是一个人。”蓝妃这回平静而又微笑道。怪不得那日皇上见到自己时的表情有些怪,原来是这样……
良久,蓝裳宫内皆是一片沉寂,都可以听到夏风吹得树叶微微轻动的声音……
“辰儿,其实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并不是像世人所看到的那样,都有个中缘由,特别是……”蓝妃见到这个平静如水的女子那略微惊异的神情,令她惊讶,换作是她人,也许是高兴,而她似是在沉思,更多的怕是担心,只是究竟是担心什么,怕是只有她自己清楚了。蓝妃是聪明人,率先打破了沉寂,只是未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