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他,让我想起了十年前,我爸爸生意失败,倾家荡产,一夜间散尽家财,妈妈的离家出走,带走了爸爸对世间最后一丝留恋。我站在花园里看见爸爸一步一步登上了天台,是薛子阳的爸爸带着一张支票将爸爸从天台上解救了下来,从那以后爸爸就留在了薛氏集团为薛伯父鞍前马后。为了感谢薛伯父的再造之恩,他将我的姓氏改姓薛,就是为了慰藉薛伯父的思女之情。因为薛子阳同父异母的姐姐薛子琪从小随母亲定居加拿大,数年不得一见。我因此事耿耿于怀很久,爸爸说欠人家的,就要用一生一世的回报来还,但我实在不想用我的姓氏来还。后来薛伯父干脆让我们入住薛家,我进薛家的第一天,薛子阳就这样站在庭院里,仰望着天空。
我拎着两个硕大的行李箱和薛子阳来到了曾经我和爸爸屈身的那栋小房子,一栋小公寓,只有一张床,没有其他家具。薛子阳显然无法适应这里的环境,呆呆的站在门口,不肯挪动脚步,我轻轻的拉起他的手腕,将他拉进来。
“子阳,你睡一会儿,我给你弄点吃的!”
他像木偶一样被我摁到床上,然后将被子盖在他的身上,他木讷的躺在那里,不停的眨着眼睛。我径直的走向厨房,满地的尘埃和落魄让我的心突然纠结起来,但我没有哭,我告诉自己不能哭。
“子阳,我煮了面,你起来吃一点!”
薛子阳没有动,也没有回答,我知道他没有睡着,只是不想回答。于是把面放在了床边,把被子给他向上拽了拽。
“那你等一下起来吃,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
我逃也般的冲出那栋发了霉的小公寓,尽管那里已经一片狼藉,但那里到处都充斥着我和爸爸曾经生活的影子,我怕有一个瞬间控制不住我会泣不成声。而且薛子阳的样子让我窒息,同样遭受了生命的重创,凭什么只有他有资格崩溃,他有资格低迷,我却不能?凭什么?我擦擦眼角的泪,在冷风里奔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