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苏晴就被秦姨叫醒,营地开拔了,他们要出发去往另一个受难城镇,去安抚民心。
这些天,去一个地方先安好营地,再就派粮,他们都是早出晚归的,苏晴都没怎么看到天琅和章磊的人影。而朱祺璟那边,天琅下令只准秦姨一个人去探视,二十四小时有人看守。
转眼深秋了,草原添了一份沧凉,不见了当初的绿茵漫地,到处都是那种颓败,枯黄!
苏晴天刚亮就得去小河边浣洗衣赏,营地女人少,秦姨一个人忙不过来,苏晴别的忙也帮不上,只有自告奋勇的提出衣服我来洗。
苏晴看着那一大堆的衣服,苦着张小脸,要是有台洗衣机那真是幸福得不要不要的。
“唉,苏晴你就认命吧!你就是一个小奴隶。”
苏晴嘀嘀咕咕的说着。
河水都开始结冰了,手放在水里钻心的痛,原本那双青葱玉指早已没了当初的模样,粗糙,红肿,由其到了晚上,一双手痒得睡不着觉。
才洗了几天啊,就这个样子了,以后还让人活吗?
苏晴你一定要逃,逃离那个讨厌鬼!
“哼,让我洗衣服,让我洗衣服!”
苏晴用木棒用力拍打着一件纯白的丝制长衫。
“没事穿什么白衣服?不知道白色最难洗了?我让你穿!我让你穿!”
苏晴你一定要想想怎么早日逃出去才对,她知道,天琅虽没怎么干涉她的自由,但也暗中派人看着她的。
苏晴经常感觉有双眼睛暗地里盯着她。可转过身来什么也没发现。
苏晴用木棒挑起衣服放入水中,由于昨晚下了场雨,水流比较急,转眼间衣服就冲到了河流中间去了。
苏晴本想用手捞上来,可不想一个趔趄,脚下一滑,摔入河中,刺骨的河水漫过头顶,苏晴奋力划向岸边,手里紧紧抓着那件白衫。
一阵风吹来,苏晴颤抖的身体像是僵硬了,她双臂环抱着自己,一步一步迈向营帐。
“苏姑娘,这是怎么了?”
秦姨见苏晴全身湿透,急忙把她迎入帐内。
“秦姨,我掉河里了。”苏晴可怜兮兮的坐在碳火边。伸出冻僵了的小手。
“快,烤烤火。”
“啊啾!”
“这么冷的天,你可得当心点。掉河里会冻死人的!”
说着拿起床上的棉被披在她的肩上。
“还好我会游泳。”
“啊啾!”
“秦姨,你这有生姜吗?拿生姜切丝煮水可以驱寒。”
“那你等等,我这就去。”
夜晚,天琅帐内。
天琅和章磊正在商量着什么,一名侍卫前来通报。
“禀王爷,今日清晨苏姑娘在浣洗衣服时,失足掉进河里。”
“可有大碍?”章磊急迫的追问。
“属下不知,后没见她出来。”
“退去吧。”
天琅把目光转向章磊。
“你很关心她?”说着眼睛危险的眯起。
“属下,属下只是觉得苏姑娘人不错。”
“人不错?她这么快就把我的副将征服了?她可真有本事!”
“属下是真的觉得苏姑娘不是坏人。”
“她是不是坏人我自有评断!不用你来告诉本王!”
“属下不敢!”
“不敢?这就是你说的不敢?”
天琅想起章磊为她擦试嘴角,与她说话的语气,神情,还有刚才一听她落水那担心的样子,心里就有种抓狂的窝火。而偏偏那蠢女人却正眼都不瞧他一下。
章磊也确实冤枉,这王爷是怎么了,跟了他这么多年,从没见王爷为这点小事与自己置气的。他们可是生死之交!
“你先退下吧。”
“是,属下告退。”
天琅步出帐外,眼睛看着旁边那个帐蓬,里面已经没有灯光了,想必她睡下了吧。
天琅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目光总喜欢跟随她,在人群中,他能第一眼找到她,她就像是他黑暗生命里突然出现的一盏明灯。
他见不得她与别人走得亲近,就连秦姨也包括在内。
天琅径直走到床前,静静的看着熟睡的人儿,忍不住伸手拨开落在耳际的青丝,手碰触到她滚烫的脸蛋,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糊涂蛋不会又发烧了吧?
天琅点起一盏油灯,用冷水浸过的帕子,轻轻的一遍又一遍的擦试苏晴的额头。
这个蠢女人,会照顾别人怎么就不会爱惜自己呢?
睡梦中的女人好像睡得并不安稳,秀眉微皱,嘴里喃喃呓语。
天琅侧耳也听不清她说些什么,突然,苏晴伸手朝空中乱抓,像是溺水之人在寻找最后的希望。天琅伸手一把握住那只小手,在她耳边低语。
“不怕,不怕,有本王在!”
天琅小心冀翼的神情,像是在守护件奇珍异宝。
天琅握着那只小手,情不自禁的放在唇边亲吻,发现她的手肿得都像水发过了的猪蹄,上面有好多处已经开始烂了。
她的手都这样了,还去洗什么衣服,听侍卫说她上来的时候还抱着他的那件白衫,这个女人该是有多蠢啊,一件衣服而已,范得着搭上她这条小命吗?
“蠢女人,不许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