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安听了对黄鑫偷偷的使了一个脸色,接着说:“这就对了嘛,现在生活富裕了,应该提高一下生活档次嘛。”
斗坤燃上了烟对小店的老板说:“老板,给我来包精装黄鹤楼吧。”
老板正欲起身,黄安用手按住了老板的肩膀说:“别别别,先别买下次再买吧,今天就抽我这包,还是送给你吧。”说完就把那包烟硬塞给斗坤。
斗坤刚要推辞,黄鑫说:“哎呀,哥,我喊你出来的时候,你好像在用热得快烧水吧。”
黄安一听说:“哎呀,妈呀,我都忘记这回事了,可别烧干起火了呀”接着兄弟二人兔子似的跑了。斗坤手里的烟还没接稳掉在了地上,眼睛却看着消失的哥俩。
店老板欠身捡起烟,递给斗坤说:“拿着吧,人都走了,难得人家盛情,不抽白不抽。”
斗坤接过烟,心里觉得又欠了他们一份人情。
就这样斗坤又抽上了黄鑫送的精装黄鹤楼,顿时斗坤觉得精神头又来了,不由得在自家的卡拉OK厅里放声高歌,小丽听到声音了,她在想这天还没有黑呢,这么早就有人来唱歌了,可是仔细一听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她听出来了是斗坤的声音,看到斗坤这几天一直很颓废,今天怎么这么有兴致呀,她向歌厅走去,想去看看。
斗坤看到小丽走了过来,立刻拦住她的小蛮腰,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把嘴凑在一起,话筒也对准了两个嘴巴中间,想来一曲合唱,小丽也很识相,她含情脉脉的配合着唱完一曲。两个人干柴烈火般交织在一起。已经好多日子没有这样的激情了。
完事以后,斗坤坐在床头又燃起了一支烟,小丽坐在床头的梳妆台前盘着自己的发髻,偶然的一个斜视她从镜子里看到台子上的烟盒,她发现斗坤居然还抽上了好烟,不由得鄙夷的看着斗坤说:“你现在倒是很大手了,连烟都上了档次了。也不见你给我也上一下档次。”
斗坤说:“这烟不是我自己买的,是黄鑫他们请我的,白送给我抽的。”听到说是别人送的,小丽也没有多纠缠。
不一会,幺妹收工回来做晚饭了,她老远就听见哥哥嫂子唱歌的歌声了,看到哥哥这么好的精神,她想让哥哥帮自己洗一下菜。
看到哥哥走出了房间,幺妹大声喊道:“哥哥,我知道你又活了,你快过来帮我一下吧。”
斗坤哼着小调走进了厨房,在厨房里斗坤依然显得很兴奋,他的嘴一边唱着,脚也一边闪着节奏,手里还在忙着洗菜切菜,把本已很喜气的幺妹更加带动起来了。吃饭的时候父母也被斗坤的快乐情绪感染了。
大丫子说:“前几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像一个遭霜打的茄子一样,整个人都是焉的,这下又活了。”
快乐的情绪只维持了两三天,三天以后,斗坤又变得魂不守舍,哈欠连天,奇怪的是斗坤自己买的精装黄鹤楼怎么都抽不上口,他觉得是小店的老板卖了假烟,于是他跑到小店那里问老板:“老板你的精装黄鹤楼是从哪里进的?怎么和黄鑫他们抽的黄鹤楼不一样呢?你是不是进了假烟啦?”
老板一脸不快的说:“瞎说,我的烟都是一律由烟草公司下面的人配送的,不可能有假,要么是黄鑫他们的烟是假的。”
斗坤说:“怎么会呢?人家的烟比你这个要冲一些,也呛口一些,后劲也很足的,抽得特别爽,你家卖的这个烟寡淡无力的。”
老板说:“卖假烟这个话你可不能乱讲,别坏了我的生意,要是你信不过我这个店,那你就上别的地方买去吧。”
疲惫的斗坤向更远的商店走去……
几天下来黄鹤楼的烟买了不下十次,可是这浑身难受的劲怎么就缓不过来。
看着床头码放成山尚未抽完的烟盒和满屋子的烟头,再想想斗坤的状态,小丽隐隐的感觉到了,斗坤的烟瘾没有这么简单,自己以前也在夜场做过,因为抽烟染上毒瘾的同事比比皆是,自己要不是那场要命的意外动了一次手术拖垮了身体,不适合做那行,不适合饮酒和抽烟的话,可能自己到如今也还没有脱离那个夜场呢!难道斗坤染上的真是毒品吗?如果是的,那以后自己的路该如何走呢?小丽不免为自己的将来考虑着。
烟瘾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斗坤,他想去找黄安黄鑫问问他们的烟还有没有,到哪里才能买到这样烟。他拐过了一条巷子,来到了黄安黄鑫联手开的安鑫卡拉OK厅。黄安和黄鑫正在惬意的看着电视磕着瓜子。斗坤推门走了进去,黄安热情地迎接着斗坤的到来,黄鑫也给斗坤开茶递烟。
斗坤看到了递过来的烟,主动拿起茶几上的打火机,迫不及待的抽上了,等深深的地吸了一口之后,斗坤开口问:“你知道你这烟哪里买得到吗?”
黄安卖乖的说:“精装黄鹤楼哪里都买得到啊。”
斗坤急切地说:“不可能呀,我买了十几个地方了,怎么都不是你这个味呢?”
黄安略带狡诈的说:“伙计,你终于尝到味了啊,尝到味就对了,尝不到味是不正常的。”
斗坤心里一紧,觉得这话里有话,他结巴了一下说:“不不不是,哥们,你这话时什么意思?”斗坤疑惑的看着黄安。
黄安扬着头,诡异的笑着说:“我的意思是说客人丢下的烟,谁知道加了什么料。”
斗坤更加着急得问:“加料?加了什么料?那你们有没有尝到味呢?”
黄安和黄鑫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里面精彩的球赛,还起了烘,根本就不接斗坤得话茬。
斗坤站了起来,走到了电视机和他们中间,又问:“我问你们,你们听到没有啊,你们有没有抽这种烟?”
黄安爱搭不理的说:“抽啊,我们哥俩都抽啊。”
斗坤说:“那你们有没有上瘾?”
黄安心不在焉得说:“上啊,烟瘾谁没有啊。”
斗坤问道:“那你们从哪里买到这种真烟的?”
一看斗坤对买烟这么感兴趣,两哥们也来劲了,又变得很热情起来。其实刚才的冷漠是他们故意装出来的,他们一早就设了圈套就等着斗坤一步步走进来,现在已经走进来的,他们没有理由冷漠。他们那只是在钓斗坤的胃口。
黄安果断的关掉电视,热情的来到斗坤身边说:“哥们不好意思,看球赛都入魔了。哥们,你看我们哥俩也是抽的这个烟,这烟才叫真烟,外面的都是水货,你以后要是还想抽这种好货,就包在哥们我们身上好了。”
斗坤疑惑的说:“那你刚才还说加了料的,吓死我了。”
黄安说:“我说加了料了吗?那是我逗你玩呢,看把你吓的。”斗坤听了这话,释然的笑了。
黄安顿了顿接着说:“不过呢,咱们有言在先,这烟千真万确是真货,不过是走私过来的,所以拿货很大的风险,要比外面贵一点,你小子要想清楚,别到时候说我们吭你的钱。”
斗坤说:“钱不是问题,只要是真烟就行。”
黄安说:“今天正好还有一包现货,你要不要买,你不买的话,我们自己就抽了喔。”
就这样斗坤如鱼得水的花了三倍于外面的价钱买了一包烟回去。
等斗坤走出了门外,兄弟俩疯狂的拍着手说:“欧也,大鱼上钩了。”
天真地斗坤哪里料到这看似哥们义气,机缘巧合的相遇,其实是别人精心策划的一场阴谋,就等着他一头扎进去呢!斗坤染上的不是什么名烟瘾而是毒品海烙因,只可惜他还蒙在鼓里,一步步滑向了痛苦的深渊……
斗坤抽上了从黄安他们那里买来的烟,精神又好了很多,只是抽着抽着烟瘾就慢慢变大了,以前一天抽半盒到一盒,现在变成了一天抽两盒,而且一天到晚总是想抽烟,不抽就不舒服,渐渐的变成烟不离手,手不离烟,更糟糕的是有时黄安他们根本就拿不到烟,斗坤越发的难受起来。这一点,和他朝夕相处的小丽最清楚不过了,她更加确定斗坤每日抽的烟一定是黄安他们做了手脚,但是她没有将这个现象告诉斗坤的父母,而是私下谋划着自己的打算。大丫子和小四川忙于大棚里活根本就没有多少精力去过问斗坤的事情。
看到斗坤难受的样子,这时黄安看准了斗坤的毒瘾用烟已经无法满足了,于是向他推荐了一种东西:****。
当黄安拿着****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斗坤吓得后退了两步,连忙摇手说:“哥们,我不沾这个,我平时只是有点烟瘾而已。”
黄安一改以前和和气气,称兄道弟的熟悉表情,脸露凶相得意地说:“哥们,你已经抽了半年这个了。现在还蒙在鼓里吧。”
斗坤听了,脸色大变,结结巴巴的说:“你们想害我,你们的烟果然有问题。”
黄安说:“哥们,你把话说清楚,谁想害你呀,我们这可是好意,这叫有福同享,不信你今天就尝尝这个,保证比烟要过瘾。”说完还拿出一个象旱烟嘴一样的东西,接着把那包****倒在烟壶里。
斗坤说什么也不接黄安递过来的烟壶,黄安硬是连推带拽的把他按在沙发上,当黄安拿着火机正要点燃的时候,斗坤奋力的站起身飞快的跑了出去,逃似的离开了安鑫卡拉OK厅。
看得出来斗坤的骨子里是非常抗拒毒品的。
他跑回家把自己关在房里,躺在床上用被子把头蒙起来,想象着自己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一觉醒来什么也没有发生多好啊,可是浑身难受的让他无法好好的躺下来。他在床上辗转着反侧。接着他又起床冲进了洗澡间,想用冷水冲洗醒自己,想让寒意把自己给解脱出来。可是他还是觉得自己的身上就像许多许多的蚂蚁在同时蚕食着自己,怎么洗都洗不去,简直比死还难受。怎么呢?真的再去吸毒吗?那可是一个无底洞啊,自己家的这点产业迟早会毁在毒品上。要是父母知道了他们会怎么想呢?不行,我已经走错了,不能再错了,斗坤心里仅存的一点正气告诫自己一定要让父母知道自己的处境。
斗坤踉跄着跑到自己家的地里,他有气无力地喊着妈妈,大丫子看见儿子气色不太对,好像很痛苦的样子,见状她赶快跑了过来,问儿子是不是病了,斗坤摇摇头,有点站立不住,顺势在田里坐了下来,这下可吓坏大丫子了,她急忙叫来丈夫小四川,和幺妹,大家都来了,都急着问斗坤怎么啦,斗坤用颤抖的声音慢慢的说:“我染上毒品了,我的毒瘾发作了。”
大丫子一天犹如五雷轰顶,她不肯接受这个现实,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她说:“怎么会呢?”
小四川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是他看见斗坤痛苦的样子,双手不停的颤抖,嘴唇也乌黑的颤抖着,这时明显的毒瘾发作的样子。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只有在电视上看到的画面会出现在儿子身上,他一直都觉得自己离毒品很远很远,可是不成想,却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还把自己年轻的儿子拖下了水。这可怎么办呢?他也六神无主起来,仿佛上帝抽走了自己的主心骨般无助。
斗坤继续用颤抖的声音说:“是黄安和黄鑫,他们想害我,在烟里做了手脚。让我抽上瘾的。”
这时他们恍然大悟,难怪斗坤总是去找他们玩,还从他们那里买来走私烟来抽,原来这烟是有毒品的。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呢?
小四川一脸焦急的说:“先把人弄回去再说吧。”
他们几人把斗坤搀扶着回家去了,原本走习惯的田间小路,此刻也觉得布满了荆棘,走得高一脚矮一脚。本来没有几步路,他们却花了很长的时间。
到家以后,斗坤越发的难受起来,象发狂一样的,他一再要求父母用绳子把自己给捆起来,小丽在房间里偷偷从门缝里看着客厅里的一切,对于毒瘾发作,小丽再熟悉不过了,这个东西一旦染上想要戒下来比登天还要难。她见过很多人戒了很多次但终究还是抵抗不了诱惑又复吸起来,最终倾家荡产家破人亡。怎么办呢?跟着这样一个瘾君子,自己还有未来吗?如其跟着一起受苦还不如一走了之,反正自己和他吸毒一点关系也沾不上。搞得不好以后跟着一起染上了毒品或者艾滋病之类的自己岂不是很惨,想到这里,小丽的后背一阵阵发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仿佛看到一条毒蛇正朝自己爬了过来。于是她悄悄地收好自己的东西,准备乘黑夜溜走。
小四川真的找来了一根绳索,艰难的,笨拙的,一圈又一圈的,把儿子和他所坐的凳子一起捆绑着,他目光斜视着,不敢正面看到儿子痛苦的表情。
大丫子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心疼的泪流满面。曾经那个乖巧懂事的孩子,那个体格健壮满身正气的小伙子,那个对父母家人关怀备至,对女朋友呵护有加的男子汉,现在成了被毒品侵蚀的瘾君子,作为母亲,她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她的心再次碎了,她不知道自己成天这么忙碌到底是为了什么?她觉得天旋地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