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正着急着,又听见家仆来报:“老爷老爷……郭公子找到了,他正在花厅呢。”
赵刚气的胡子一颤一颤的,那个老匹夫真是生了个好儿子,才刚听人禀报说不见了,这会儿自己又出来了,这玩的是哪出啊,果然有病!
赵刚带着一干人,赶到花厅,花厅里有五个人,两个坐着,三个站着,站着的自然是侍从,但是全都不认识,也没有看到郭承安。
坐着的两个年轻公子,均是衣着光鲜华贵,年纪稍长的着墨绿衣袍的男子容貌俊美,唇角带笑,悠然品茶,清贵儒雅的气质掩盖了所有人的光芒,顿时让简洁的花厅蓬荜生辉。
稍小点的蓝衫公子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看上去还带着少年稚气未脱的青涩,坐着喝茶说话带着小心翼翼的谦逊,拘谨很多。
赵刚站在花厅外打量了片刻,家丁适时解惑,那个年纪稍长的是麒麟山庄二公子南宫脩。
他这才走进去,双手抱拳,笑呵呵道:“哎呀,麒麟山庄的南宫二公子大驾光临,让寒舍蓬荜生辉啊,无奈,今天老夫实在太忙,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南宫脩放下茶碗,抬头浅笑道:“赵老爷客气,是在下贸然来访打扰了,还望海涵。”
旁边的小公子却连忙起身,鞠躬施礼道:“晚辈郭承安见过表姨舅,来的路上有事耽搁了,还望表姨舅莫怪,晚辈在这儿给你赔礼了。”
赵刚错愕,却也没有在面上表现出太多情绪,疑惑问道:“你是……”
“晚辈郭承安,是锡城郭家的独子,我爹是郭庆生。自十年前锡城一别,两家人已经太久没有见面了,哦,对了,蝉儿表妹现在可好?”
郭承安见赵刚一脸疑惑,以为是太久没有见,不认识也属正常,于是再次出声解释。
赵刚心思急转,似才回过神一般,“啊哦,蝉儿她很好很好,贤侄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到现在才来,为何不见令尊?”
“家父身体抱恙,所以,遣我带上厚礼前来祝贺,只是礼金全都被人抢走了,还落地如此地步。”郭承安愤然将事情简单的讲了一下。
他在来的路上遇到劫匪,打晕了他跟书童婢女,抢了祝贺的礼物跟一些细软衣物就跑了。不曾想邀请的请帖混在其中,弄丢了,这才没办法进来。
还好,在门口遇上南宫公子,这才做个见证,进得门来。
赵员外脸上青红紫白,好一顿难堪,道:“原来如此,贤侄带的礼物可是南海红珊瑚制成的四君子屏风?”
“正是!表姨舅是如何知道的?”郭承安惊讶。
“这么说来,刚才在诗会上的人是假冒的,想必也是那人冒充劫匪抢了贤侄的礼物混进来,真是太可恶了!一别十年,也是老夫眼拙没能认出贤侄,可恨啊……”
郭承安一听,怒从心起,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竟如此大胆,一定要找出来送官!”
最好在送官之前,痛扁一顿才能解气,想他堂堂锡城首富公子,千人宠万人疼的,何曾受到过像今天这般待遇,这般难堪,传出去,他郭家大少爷的颜面何在?
赵刚点头应和着,眼角扫到旁边悠然品茶的南宫脩。
南宫脩姿态闲适随意又贵气优雅,唇角的笑若隐若现,一副不予置评的姿态,让他老脸一红,才惊觉怠慢了贵客。
忙道:“贤侄,这事要从长计议,既然人已经安全来府上,就安心住下,至于那人现在不知所踪,我先命人去打探一番,有了消息再说。”
然后又冲南宫脩赔笑道:“真是怠慢了,让南宫公子见笑,如不嫌弃,老夫备下酒菜,我们边吃边聊可好?”
南宫脩淡笑,随意挥了挥手道:“无妨,在下还有要事,坐坐就走,至于吃酒,以后有的是机会。”
“那,敢问南宫公子今日来敝庄,所谓何事?”
“我听说,赵老爷家的安保药堂年前进了一批货,里面有一样草药是在下一直在寻找的,不知赵老爷能否割爱?”
“南宫公子谦虚了,安保堂比起南宫世家的济和堂差太多了,连南宫家的济和堂都没有的药,那一定是世间稀有之物,只是不知南宫公子要的是哪味药?”
南宫世家以医药起家闻名天下,麒麟山庄更是在几年前一跃成为天下第一庄,其产业跟生意遍布天下,涉及各行各业,无人能及。
而这位二公子便是现任当家的,所以,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这也是为什么郭承安这个傲娇的公子哥一听说是南宫二公子便拘谨恭敬的原因。
“确实是世间稀有,我寻的这位草药名叫“幽忧草’,传闻只有无忧谷的忘忧坛才有,莫说找不到无忧谷的具体位置,就算去了无忧谷的忘忧坛也不一定能找到此草。但在下听闻,赵老爷这里有一株,是否能给个薄面,卖给在下?当然,价钱随你开。”
赵刚面露难色,他实在不想得罪麒麟山庄,但是他要的东西又不是他一个小小员外能做的了主,说给就能给的。
于是开口道:“实不相瞒,老夫年前确实得到过幽忧草,只是这是受人所托,暂时放在老夫这里保管的,而且,昨天已经有人买了去了。”
“哦?”南宫脩听说有人买走了,还这么巧,是昨天买走的,挑眉问道:“赵老爷可否告诉在下,是谁买走的?”
“这……”赵刚为难的擦了擦额角渗出的冷汗,眼神乱飘。
南宫脩见此,淡淡一笑,起身道:“既然如此,在下便不打扰,先告辞了。”
“这……老夫亲自送南宫公子吧。”赵刚十分小心。
“也好,赵老爷请。”
“请。”
郭承安也跟在两人后面,一路沉默。
直到送走了南宫脩,才出声道:“表姨舅,我看南宫公子不会善罢甘休的,为何表姨舅不肯将东西卖给他呢?”
赵刚忽然冷下脸,呵斥:“你懂什么?”
郭承安自觉失言,唯诺道:“晚辈失言,表姨舅莫怪。”
“唉!贤侄才来,不知道这里面的缘由也不能怪你,你且下去梳洗一番,好好休息,晚点我再详细说与你听。”赵刚压下心里的不快,语重心长的说道。
“是。”郭承安谦逊应下,只是低垂的眼睑隐去眸中的阴狠与不屑。
方艾伊一行人找了个还算干净整洁的小客栈入住,然后就去市集上采买一些必需品,原本左微让她休息,她却坚持要自己去挑需要的东西,于是左微左肆左伍就成了帮忙拎东西的小跟班。
回到客栈,方艾伊让他们把几大袋东西全部放到她的房间去,她则没事的人一样,在一旁逗弄小雪,小雪依旧趴着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