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坐上去的时候,禾梵还因为觉得很新奇而兴奋的小脸发红,可是没多久就因为马车颠的太厉害而变的苍白。
李大娘看她脸色不对,赶忙问她是不是没有坐过马车,所以不适应,禾梵虚弱的点点头,李大娘忧心的看着她,说道:“这可怎么办啊?这才刚刚出了暮城,离京城可还有一大段的路呢。”
禾梵忍着胃里的不舒服,软弱无力的说道:“大娘,我没事的。”“怎么会没事,你看看你,不仅脸色苍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李大娘连忙撩起车帘,对车夫说道:“张叔,麻烦你驾车驾慢一点吧,她有些不舒服。”
“可是夫人,慢的话我们就进不了城了,现在天已经不早了,我们要是在不赶一赶,城门就要关了。我们走的是小道,要是现在赶不上进城,这荒山野地的可是没有住宿的地方啊。”
禾梵听到后,拉了拉李大娘的袖子说:“大娘,我真的没事,还是赶路要紧。”李大娘知道她在逞强,但也没有办法,问车夫还有多远,车夫告诉她说,其实也没有太远的路了,以这速度大约还要一个时辰,应该是能恰好赶上城门关闭的时间。
李大娘只好无奈的对禾梵说:“那你就先忍忍吧,要不先躺着睡一下,睡着了可能就会好一点了。”
禾梵知道自己这种情况下肯定睡不着,但为了不让李大娘担心,还是点了点头。
李大娘给禾梵递了个包袱,让她枕着,禾梵接过来,侧着躺下了。她闭着眼睛,想要强迫自己睡着,可是从胃里翻上来的的一阵阵恶心感,让她无法平静下来。
为了不想让李大娘继续担心,她只好硬憋。她咬紧牙关,紧闭着双眼。李大娘看她没什么动静,以为她是睡着了,放下心来。心中想着:要是这样,她就得重新合计一下路程了。
本是想着早点赶回去,所以才和车夫商量走了小道,况且原想着是白天赶路,只要抓紧一些,至少每天能够过两个城,比走官道要快得多。所以也就没有选择走官道。
可是现如今,禾梵这个样子,肯定是不能太赶了,路上走走停停是避免不了的,再走这样的小道,一是不安全,二是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这样看来,还是得要走官道了。
就这样想着想着,猛地听到车夫喊了一声“驭”,到了,禾梵一直紧绷的神经总算是平静了下来,只是胃里还是很不舒服。还没等李大娘叫她,她坐起身来,小声的问道:“到了吗?大娘。”
“恩,快下去吧。”禾梵便晃晃悠悠的下了马车,李大娘随她一块下去,给三个人分别要了房间。
车夫张叔听到后,对着李大娘说:“夫人,你不用为我破费的,我在车上将就一晚就行。”
“张叔你就不用推辞了,今晚你就好好的休息一下吧,等会我还要和你重新商量一下往后几天的路程呢,你看禾梵这个样子,应该是不能按原定计划了,估计以后几天得要你多劳累一下了。”
“夫人,你真是太客气了,这本就是我该做的。”李大娘笑了笑,没有搭话。
对着店小二说:“小二哥,麻烦随便给我们上几个菜吧。”“哎,好咧,您请先找个地方坐坐,我这就去给您们准备一下。”
三人就随便找了个地先坐下了,李大娘趁着这回功夫,对着张叔说道:“张叔,我的意思是,从明天起我们就像上次你的提议一样走管道吧,也可以走慢点,路上想歇息了,也有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张叔说:“夫人你说怎样就怎样吧。”“嗯,那就先这么定吧,往后几天就麻烦你了。”“诶,诶,好咧。”
就这样两人又说了说路上可能会遇到的状况,菜就慢慢的上桌了,两人看到菜上了也就不约而同的住了嘴,开始吃饭。
吃了会,李大娘发现禾梵吃的非常少就问道:“禾梵,你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没有的,大娘,我已经好多了,只是不太饿,而且我感觉有些累了,我想先回房去躺一下可以吗?”
“嗯,也好,那你就好好的休息一下吧。”禾梵放下了筷子,对着张叔和李大娘说了声:“抱歉。”就上楼了。
其实她并不是因为累了,而是因为胃里的恶心感还没有消失,所以没有胃口,总之她就是不想让李大娘担心才这么说的。
而这一晚上,禾梵并没有打算睡,他想让自己累一些,这样明天到马车上就可以睡得着了,也应该能像李大娘说的那样,会稍微舒服一点。
所以到了第二天,三个人都是一大早就起来了。李大娘和张叔都十分有精神的下了楼,只有禾梵没精打采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李大娘看到后心疼地说:“你看看你,才赶了一天的路,就成这样了,往后几天可怎么办啊,昨晚上应是没睡好吧,等会吃了饭,上车在好好休息一下吧。”禾梵点点头应下了,三人吃过早饭出发了。
这一回,张叔驾车就比较平稳了,虽然还是很颠,但相比昨天已经好很多了。而禾梵因为昨晚一晚上没睡早就累的不行了,一上车,眼睛就因为太过疲劳而有些张不开了。
禾梵也顾不上礼貌问题,索性也就闭上了眼睛,李大娘知道她确实比较累,也就没太在意,任她去了。而这一天的路程,禾梵总算是平安的渡过了。
禾梵觉得似乎这样能够坚持到最后,这之后的几天便一直这样,每天晚上不睡觉,但又不想闲着,便点着蜡烛练刺绣,到了马车上再睡。
起初几天,李大娘觉得她可能是没出过远门加上又是第一次坐马车,所以才会这样不适应,可是一连好几天,她不但一直这样,精神状况也越来越差。
李大娘总觉得不对,却又说不上来,问她有没有事,她都是回答没事。可是看着禾梵越来越憔悴的脸色,李大娘心里总是不放心。
直到有一天夜里,李大娘因为实在睡不着,觉得房里太闷想要出去透透气,在经过禾梵的房间时,发现里面有亮光,李大娘觉得奇怪,就敲了敲门。
禾梵因为注意力全在手中的绣品上,所以随口就问了句:“谁啊?”李大娘一听是禾梵的声音,说道:“禾梵,你还没睡吗?都这么晚了。早些休息吧。”
禾梵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大娘吗?我……我正准备睡呢。你也快些休息吧。”李大娘听了觉得奇怪,现在大概已经丑时了,她怎么才准备睡呢。兴许是口误,也没太在意。
而到了第二天,禾梵晃晃悠悠的走出房门,李大娘看到她这个样子吓了一跳,赶忙走上前去扶住了她,看她有没有事,这一看更是把她吓一跳,她发现禾梵眼睛完全是红的,一下子就想到了昨晚上的事。
连忙问道,“禾梵,你老实告诉大娘,昨晚上你是不是根本就没睡,或者说,其实你这几天晚上就没睡过?”虽说是问,但李大娘的语气却已有几分肯定的意味。
禾梵一听知是瞒不下去了,只能老实的点点头。李大娘赶忙关心的说道,“是不是这几天赶路你不适应才会这样的,要不今天我们就不走了,休息两天吧。”
禾梵连忙摆手说道:“不用的,大娘,我这几天在车上睡,也挺好的。”
李大娘听了,十分生气的说道“好什么好,你看看自己,小小年纪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妹妹是这样,你也是,你看看自己的眼睛,都红成什么了,你是要当绣娘的,连眼睛都保护不好,你要怎么当!总之我说我们今天不走了,你现在马上回房休息,我去和张叔说一声,听到了没有?”
禾梵听到李大娘这么生气的和她说话,明白是自己做过了,没敢再和李大娘争辩,只是快速的点了点头。
其实她也确实觉得今天身体确实有些不舒服。昨晚上,大娘突然的出现,吓了她一大跳,后来也就没敢在继续下去,就回到床上躺着了,没想到就那么睡了,估计是因为一直想着赶路的事情,虽然睡了,可还是早早就醒了。
不过这一起来,禾梵就一直觉得头重脚轻的,这会其实大娘让她回房休息也算刚好。
她就自己一个人慢慢的往楼上走,结果还没走两步,她就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刻,她发现李大娘坐在床边,还有一位陌生人站在窗子旁边,说是陌生人吧,却有觉得在哪见过,可是就是想不起来。
李大娘看她醒了,赶忙说到:“你醒了,还有没有感觉哪不舒服啊?”“我没事的,大娘,我这是怎么了?”
“还说呢,你可是把大娘我吓坏了,我刚转身准备去找张叔,你就晕倒了,幸亏有这位方公子帮忙把你抱回房间,还帮你找了大夫,大夫说你是劳累过度才会昏倒,你说要大娘怎么说你,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为什么那么多天不休息?出门前,你姐姐交代我好好照顾你,你要是有点什么事,我要怎么给她交代啊?”
禾梵知道自己必须要和大娘说清楚了,否则大娘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她就把原因全告诉大娘,李大娘怜惜的看着她,轻声责骂到:“傻孩子,你怎么不和大娘说呢,大不了我们走一天休息一天就是。你看看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了。”
禾梵自知理亏,只好低下头不说话。忽然就听到旁边传来一句:“大娘,你们是去京城吧,如若不嫌弃,那就和在下同行吧。”
“在下与妹妹出来游玩已有数日,也准备归家了,碰巧家在京城,况且方才听闻姑娘不适应马车的颠簸,在下的妹妹也是如此,所以我们的马车有专门为她改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