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的时间,六十天,一年的六分之一——终于结束了。所以,徐离音可以理直气壮的独享自己的单人公寓,对陆则浦下一声逐客令了。可是用什么办法下这道逐客令呢,直说?拐弯抹角的说?但从徐离音的口才一向不如陆则浦这点来看,似乎怎么说都不太奏效。
于是,这天下班后,徐离音去了花店,买了几盆白色风信子、买了几盆白玫瑰。花儿啊花儿,真是好东西,既能装扮一下家里的环境,又能让某人自觉地从家里离开。
她回忆了一下,除了求婚和结婚这两件事之外,陆则浦就没有再送过花给她了。有一次在家里闲聊时,听陆母说起过,陆则浦小时候学校组织在植树节去花园植树,他因为花粉过敏,就那样晕倒了,把老师吓的不轻。当时徐离音听的一愣一愣的,陆BOSS的糗事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说。
搭电梯上楼的时候,徐离音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花,不知道陆则浦一会儿回来时会不会晕倒?她摇摇头,虽然她买了好几盆花,但求婚时陆则浦捧着玫瑰不是也没什么大事吗。给家里摆花这招直戳陆则浦的软肋,话说,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
把花都摆好,喷了水,大功告成。徐离音戴着一只耳机,在厨房准备晚餐,没有注意外间的动静。直到听到咣当一声,她疑惑的扫了一眼门口时,看到躺着一个人,那个人貌似姓陆。
“陆则浦,”徐离音俯身用手指戳戳他,没反应。
不会吧?“你是装的,我知道。”徐离音凑近了一些,看到他脸色发青,一动不动。别……吓人啊。“醒醒,陆则浦。”为什么会一直没有呼吸,徐离音愣了一下,推推他,“你快醒来,怎么回事?”
陆BOSS好像,确实,真的,晕过去了。
“则浦,”徐离音想扶着他起来,可又没那么大力气,“则浦……”她吸了一下鼻子,慌忙的从围裙口袋里拿手机出来。
地上的人忽然咳嗽了一声,然后睁开眼睛,站起来,向门外走去,对着徐离音勾勾手指,“出来说话,里边有花香味,我受不了。”
徐离音看着他一气呵成的动作,哪有半分即将晕倒的样子?奸商真是越来越会演戏了。她解下围裙狠狠的砸向他,“陆则浦,你玩什么不好,要玩装死?!”
陆则浦笑的温柔,“装死了才能知道你原来还挺关心我。”
“我什么时候关心你了?”
“哦?那刚刚取手机准备给医院打电话的人是谁?”
“我给医院打电话是叫他们来给你收尸!”
“那看来我刚刚应该等到医院的人来了之后再诈尸,既然演戏不妨就演的更精彩一点。”
“你真应该认真考虑一下要不要试一下演艺圈这摊生意。”徐离音说完,转身准备回家,可这才发现刚刚出门的时候,家门被她习惯性的关上了,她又一次意识到了习惯这东西有多么可怕。
“钥匙,”她冲陆则浦伸出手,“我知道你那里有。”
“有是有,不过我不想给你。”陆则浦淡定的摇头。
“凭什么!这里是我家。”
“徐离音,你觉得你刚刚的行为对吗?”
“我……”徐离音抬头,觉得陆则浦的脸色真的很难看。虽然他装死,可刚刚躺在地上时那发青的脸色却不是能装的出来的。徐离音皱眉,好像她又变成理亏的一方了?“你没事吧?”
“嗯。”
嗯是什么意思?徐离音嘟囔了一句,“我是不应该拿这件事开玩笑,那,大不了我改天请你吃饭。”
“好,就今天。”陆则浦满意的收起钥匙,牵着她的手向电梯走去。
等等,徐离音看着还穿着米白色拖鞋的自己,谁能来告诉她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还没有换拖鞋,怎么出去?别闹了。”徐离音看着电梯里逐渐下降的数字,懊恼的皱眉。
“大不了我背着你,又不是多重。”陆则浦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御禾酒店的蛋糕做的不错,我记得你很喜欢,我们就去那里吃晚餐吧。”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坐在车里时,陆则浦拨了一个电话,然后说道,“我四十分钟后过去,顶楼今天不要对外开放。”
好吧,反正是你华宇注资的酒店,爱怎么折腾随便你好了。徐离音靠着车窗,继续戴着一只耳机,不打算再搭理他。
拒绝了陆则浦背自己的提议,徐离音看着酒店里光洁的大理石地板,光着脚丫儿走过去会是什么感觉?她转头看了看陆则浦,后者正带着笑意挑眉看着她。徐离音原地转了一个圈,连衣裙的裙角飘飘然旋转又落下。她想,若是沈如静在此,一定会狠戳几下她的脑门喝一声,“你这年龄,小学生都该管你叫阿姨了,还穿什么长裙扮什么少女。”
好吧,徐离音皱眉,汗颜,欲哭无泪啊无语望天。
很快有人迎了上来,是酒店的大堂经理丘露,“陆总,陆、陆太太。”
徐离音看着自己一身居家服的装扮,很识趣的咳嗽一声,笑着点头,然后四处看看,尽量装作自然的模样。
陆则浦指了指徐离音光着的脚丫,丘露会意,“好的,我这就去办。”
徐离音瞪了他一眼,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陆则浦打横抱了起来,他垂眸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大步向电梯走去。
“陆则浦,你省省吧,我心领了。”徐离音捶他,“放我下来,别人都在看我。”
陆则浦不为所动,“他们看的不是你,是我。”
好吧,是你。你习惯了万众瞩目,所以不怕了。徐离音发誓,今后再不会利用陆则浦花粉过敏的软肋来捉弄他了。
晚餐就在这样的背景下开始了。刚刚吃了几口,就看到丘露走过来,递过一双白色的高跟鞋,款式很配她穿着的白色裙子。丘露笑道,“刚刚去买的,陆太太试试看合适吗?”
“谢谢。”徐离音礼貌道谢,待人走了之后,她继续低头奋斗蛋糕。
“怎么不穿上?”陆则浦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敲了一下,知道她是在赌气,“其实你不穿也很好看,白色长裙加上光着脚丫,别有一番风情。”他的眼睛眯了起来,紧抿的唇角微微上扬,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徐离音不理他,蛋糕可比和他拌嘴要有营养的多了。可有些人总能有办法让你无法忽视他的存在,比如说陆则浦。
“对了,你刚刚在家里摆给我看的花是风信子和白玫瑰是吗?”陆则浦抿着玻璃杯中的酒淡笑道,“风信子的花语是‘不敢表露的爱’,而白玫瑰的话语是‘你是我的’。我知道了,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话。”
徐离音真想把蛋糕上的奶油狠狠的拍到陆则浦那张俊脸上,让他做一回圣诞老人。
晚餐之后,陆则浦不由分说的揽着她打开一间套房的门,“今晚住这里。”
“好。”徐离音爽快的答应,爽快的都有点不符合她别扭的性格了。
陆则浦转身走进了浴室,花洒的水声哗哗啦啦响起来时,徐离音起身向门口走去。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对吧。可她的手还没有挨到门把,就被人从身后揽了回去。
“以你的智商能想到的诡计,我会想不到?”陆则浦的声音响了起来。
“切,”徐离音丢给他一个白眼,“不要把自己说的和神似的。”
“神也好鬼也好,都是你老公。”
“是前夫。”
徐离音发现这个称呼让陆则浦眸中的神色瞬间黯淡了下去,她摇摇头,笑的没心没肺,“你这个人怎么不敢直视现实。”
陆则浦忽然没边际的来了一句,“我忽然发现,你的眼睛真的很大很漂亮。”
“……”这人不是精神分裂就是脑袋短路。
陆则浦抱起她,轻放到床上,不等她开始嚷嚷着拒绝,就俯身堵住了她的嘴巴。舌尖相触,徐离音无意识的嘤咛一声,竟似火苗一般,把这一夜彻底的点亮,哦不对,应该是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