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把荷包拿过来,取出几颗珠子,亮给众人看,苏芷鸢的脸色惨白,道:“那……那不是我的,不是……分明是有人栽赃嫁祸,肯定不是我的!”
苏惜沫冷笑着道:“不是你的?我想祖母应该不会对这珠串陌生吧?三妹妹的贴身之物,怎能有错?这荷包里还有串珠子的红线呢,一……二……三……不多不少,十一颗,加上母亲手上的那颗,正好是三妹妹你手串上黑曜石珠子的数量!”
苏芷鸢脸色苍白地步步后退,一直摇头,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三妹妹自个儿的东西,难道也能弄错,这上面也是和你身上一样的百合香,你怎么抵赖?”苏惜沫质问,脸色也跟着严厉起来。
苏芷鸢大吼道:“你故意诬陷我,我刚刚已经把珠子藏在了演武场外面的花盆里面!”
一句话,苏惜沫已经轻笑出声,柳氏的脸色刹那间就变得怒气满盈,等着苏芷鸢,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王氏气愤地道:“你自己承认了?说明你的确做贼心虚,才要把珠子藏起来吧?真是个心机歹毒的丫头,就算你与沫儿不和,但是雪安却和你朝夕相处,你怎么忍心害她,若是一不小心,可就是一条性命,你也狠得下心来!”
苏惜沫的眼神一冷,不仅是苏芷鸢狠得下心,那位二妹妹苏雪安更加狠心,苏芷鸢虽然推了她一把,但是她当时收剑及时,已经避开了她的身体,可是她却故意用肩膀蹭过来,才会受伤!
这丫头的心机和城府之深,恐怕就连苏芷鸢和柳氏都不清楚吧?只是再高明的伪装也有露馅儿的时候,只是她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会说出口,就姑且让她继续假扮无辜吧!她倒是想看看苏雪安是不是真的和苏芷鸢真的是一条心,还是想坐山观虎斗,然后坐收渔利!
崔氏和谢轻岚母女俩对视一眼,谢轻岚总算平了心口的怒气,嘲讽道:“现在该承认了吧?强词夺理,还想害人,卑鄙无耻!”
苏芷鸢的眼神怨毒地射向苏惜沫,道:“哼,你别得意,这一次算你走运,不过你也好不到哪里去,竟然让人把黑曜石找到,故意塞给紫菱,你也很卑鄙!”
苏惜沫巧笑盈盈地道:“我不过是让墨痕跟着你,谁知道你这么沉不住气,将黑曜石藏了起来,以为我找不到你的黑曜石,你就可以瞒天过海了,其实你的破绽还不止这个。雪安明明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你偏偏要拉她去靠近我的地方,因为你看过岚表姐演练的剑法,所以知道什么时候我会转身刺剑,你找准时间抛出黑曜石,让我脚下打滑!”
苏惜沫顿了一下,突然走向苏雪安,道:“你趁着我失控的时候,把雪安推过来,可是你太紧张了,没发现自己进演武场的时候摸过那些兵器,上面有灰尘,你的手脏了,又因为紧张而出汗,所以雪安的背上还有你留下的手印,她穿的是月白色的衣服,所以即便很浅的印子,也能看得清楚!”
“我推她是因为要让她避开你的剑而已!”苏芷鸢还在狡辩。
苏惜沫冷笑着道:“你在雪安的左侧,要推,也是往旁边推,那么按照情急之下人的反应,你应该是横着手,推开雪安的肩膀或者手臂,而不是背,因为推背是把人向前推,而不是向旁边推!”
柳氏气恼地看向苏芷鸢,一个耳刮子打下去,恨恨地道:“没想到你这丫头竟然如此歹毒,雪安是你的姐姐!”
柳氏对苏雪安和苏芷鸢是同样宠爱的,毕竟都是自己嫡亲的孙女,她本以为真是苏惜沫不小心刺伤了苏雪安,而苏芷鸢不过是想顺水推舟,让苏惜沫一力承当这个罪过,那她自然乐得推波助澜,可是没想到苏芷鸢真的要致苏雪安于死地,这就是她不允许的事儿了。
在柳氏看来,她们姐妹二人应该一致对外,联合起来和苏惜沫斗,而不是起内讧,互相争斗,毕竟她只有这两个嫡亲的孙女,将来和其他大家族联姻,自然是多一个更好,庶女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自然没有嫡女重要了!
如果损失了苏雪安和苏芷鸢俩任何一个,都是对她不利的,她必须要让自己的两个儿子都有更强的姻亲关系当后盾,这样才能和有王谢两家支持的苏阳相抗衡!
苏芷鸢捂着自己的脸,眼泪瞬间就流下来了,这还是柳氏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面教训她,还打了她,这让一直很受宠的苏芷鸢难以接受。
柳氏接着道:“哼,你给我仔细这些,待回府之后再作论处,这样狠毒的事儿也能做得出,看你爹娘还如何宠着你,丢人现眼!”
柳氏看着苏惜沫冷眼旁观的样子,心里就一股无名火冒出来,气呼呼地又拧了一把苏芷鸢的胳膊,苏芷鸢疼的嗷嗷叫。
柳氏暗恨苏芷鸢的不济事,既然下了狠心要陷害苏惜沫,怎么还能让人这么轻松就摘清了罪名,反而搭上了自己,真是愚不可及!
王氏在一旁冷笑道:“母亲,雪安既然醒了,又出了这样的事儿,总不能还留在舅公家,舅公今日可是大寿,雪安受了伤,总有些冲撞,还是让人送回去吧!”
她可不想给苏芷鸢再出头的机会,这样的宴会,她还想继续留下来拓宽自己的圈子,门也没有!赶回家去,让她好好地禁足吧,半年之后,谁还记得苏家有这么个三小姐呢!
柳氏看了看崔氏的脸色,希望她能帮忙说句话,她之所以带上两个孙女,还不是希望她们能在国公府上多结识几个身份贵重的朋友,今日的宾客身份尊贵的可不少,除了侯爵国公,甚至连王爷郡主都有来给诚国公贺寿,毕竟诚国公可是两朝元老,威望很高。
可哪想到这两个这么不争气,一个伤了,一个获罪,想一想柳氏就恨不得把苏芷鸢给一巴掌打死了。
柳氏勉强道:“可是……让她二人独自回去,有些不好吧?毕竟雪安还受着伤呢!”
“这有什么,咱们家的马车宽敞舒适,又不颠簸,雪安和芷鸢都各自有婆子丫头守着,再派几个可靠的家丁护着,国公府离苏府又不远,这青天白日的怕什么?”王氏似笑非笑地道。
崔氏也不好说话,虽然她是比较希望苏雪安和苏芷鸢走,但是毕竟身为主家不能开口赶客人,但是让她挽留也是不可能的!这二人在自家公公大寿之日闹出这样的事儿,实在可恶!
柳氏没理会王氏,转而对崔氏道:“这……谢大夫人……能否让雪安多休养一会儿再走,毕竟她刚刚醒来,身子还虚着呢!”
崔氏正不知怎么回答,就听谢轻岚道:“苏老夫人,这恐怕不妥吧?我祖父今日大寿,待会儿吉时到的时候,可是要焚香祷告的,留个受伤之人在家里,到底不吉利,您想必不会强人所难的吧?”
谢轻岚可不喜欢苏雪安和苏芷鸢再留下来,看着就来气,那苏雪安像是柔柔弱弱的,但是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赶走了省得她闹心!
柳氏听了这话,自然不能再说什么,本来她就不受谢家人的欢迎,也不能脸皮太厚,反而惹恼了崔氏,只好道:“岚姐儿说的有理,是我糊涂了,我这就让人将她二人送回去!”
王氏喊道:“慢着!”
柳氏以为她要说什么,就没急着出去叫人,停下里看向王氏,只听王氏道:“雪安送回去养伤,而三丫头嘛就直接先去祠堂罚跪吧,待我们回府再做处罚,做错了事情,就该付出代价,否则怎么向二弟和二弟妹交代呢?”
苏芷鸢恨恨地看向王氏,道:“二伯和二伯母又没说话,大伯母缘何要插手?”
“这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规矩也学不好,在外面只会丢人现眼,你诬陷长姐,陷害二姐,这罪名还要仔细理论,若再不学乖,就怪不得别人了!”王氏疾言厉色地训斥道。
柳氏知道王氏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苏芷鸢,只恨现在她也帮不了苏芷鸢,只好道:“是该好好地罚她,让她长长记性,文娘,此事你就不必操心了,自然由我来做主!”
她先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到时候怎么罚也是她一句话的事儿,打轻了打重了,禁足多久,也是她来说,王氏不插手,什么都好办!
王氏却笑着道:“是,想来母亲一定会秉公处理,严格按照家法处置,不会徇私的,媳妇儿就没什么可操心的!”
换句话说,她若徇私,她自有话说。王氏笑得很和善温顺,丝毫没有威胁的意思,却让柳氏气的心都要疼起来。
别家的媳妇儿哪个不要看婆母的脸色,只王氏仗着自己家族势力,又得了谢家的撑腰,才敢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简直可恶至极!柳氏暗暗发誓,迟早要将大房逼到走投无路,然后跟她摇尾乞怜!
面儿上柳氏还是道:“这是自然,文娘你有了身子,心思还是不要太重,免得累及腹中的孩子!”
说完就扭头去吩咐下人将苏雪安和苏芷鸢带走,谢轻岚冲苏惜沫眨了眨眼睛,带着一丝鼓励和赞赏,这一次她对苏惜沫是彻底喜欢上了,觉得过去病怏怏又有些骄纵的苏惜沫,长大些倒是越发有主意,也变得沉稳和聪慧很多!
苏惜沫朝她露出俏皮的笑容,两人之间倒是有了一种默契,自此之后,苏惜沫便有了她的第一个知交好友。
处理完了这里的事儿,崔氏道:“岚儿,你带沫儿去后园里玩儿,各家小姐们都在那块儿呢,别再耍那些刀枪棍棒,即便不伤了别人,也难保不伤了自己!”
谢轻岚知道这件事自己也有责任,吐吐舌头,道:“知道了,娘,我保证……嘿嘿……那我带沫儿去了!”
说着就牵起苏惜沫的手,一溜烟儿跑了,她是不想再听崔氏唠叨。崔氏摇摇头,无奈地叹息道:“我家这假小子,也不知何时才能懂事,成天跟个野小子一样,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