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什么东西？”我忍不住好奇问道。
胖子用手电照着船尾，道：“这他娘谁知道，这暗河里还指不定有什么玩意！你们看，那边也有……”
我将强力手电的光圈挑大，顺着胖子目光看过去，发现爪痕不止一处，几乎整个船侧全是。我们不由倒抽口冷气，就连小背篓面色也凝重几分。
船头船尾并行，挨得很近，几乎触手就能碰到。等到船尾追上来，并头齐驶时，小背篓突然说了一声：“往里看！”，宋小兮紧张的拽住我胳膊，我发现她的异样，忙低声问：“怎么了？”
宋小兮脸色有点苍白，喃喃道：“里面有好多东西！”，一听她和小背篓都开口了，我就有种不祥的预感，忙顺着渐渐靠近的瞭望口往里看，这一下就不得了。对面的船舱里，竟然摆着一个个瓦罐，和我们在底舱看到的差不多，只是瓦罐口的封漆没有刮掉，乍一看就像一罐罐储藏的猴头烧。但仔细那么一看，立即就能发现，那一个个瓦罐的封漆正被顶起来，好像有东西在罐子里挣扎，正要破封而出。
“****，那破罐子里面是什么玩意儿？！”胖子讶然：“这他娘也太多了吧。”
这情境不由得让我想起初到长白山地下时，在那些人尸上破皮而出的鬼脸虫。无论谁看到这种画面，都会忍不住头皮发麻。
老吴咽了口唾沫，哆嗦道：“没，没事，一会儿，船，船就过去咧。”
我心里非常疑惑，要说是巧合，没理由几百年没变我们一出现就见怪事，好像是在故意等我们出现似的。我不由得想起了二柴子，这****的八成是对那些瓦罐做了什么。而且，我们脚下底舱也有这种破罐子，只是里面什么都没有，肯定是在古船沉没时，把底舱的瓦罐全弄破了，里面的东西也跑出来了。古船从开始沉没到流入地下河期间肯定遭受过剧烈撞击，不然没理由会变成两半截。难道我们这半截船，比对面的撞击要猛烈？
不管怎么说，等船尾一过去，就没我们什么事儿了。可倒霉就倒霉在这儿！老吴刚说完，我们就感觉整个船身咣震动了一下，我们险些站不稳。胖子感觉很不妙，连忙探出头向外张望，倒抬头一看，就骂道：“他娘的，上面桅杆搭在一起了！”
对面的瓦罐陆陆续续破开，强光照射下，能看到一个个带着黏液而正破开封漆的利爪。无论怎么看，瓦罐里的东西，都不算是善类。船头船尾相隔粗此之近，就算是露JJ的小屁孩也能爬过来。
“快上甲板。”小背篓说道。我们连忙向楼梯口跑，打亮灯光顺着楼梯爬上去，上去之后，用手电一照，照到船尾后方的折而未断的桅杆正好搭在船头连起来了。
“妈的，上楼顶把桅杆挪开！小靴子跟我来。”胖子大叫招呼一声，我们两个就忙向船后跑去。这楼船建筑格局要比沿海的楼船和宝船要小的多，更像是个舫。上面是两层木叠屋，桅杆就挂在屋顶上，要想把桅杆挪开，必须得登上屋顶才行。可屋顶不比甲板和船舱，上面的木板要比后者要脆弱的多。我刚顺着阁楼的楼梯爬到半中央，胖子就一脚踩塌掉了下去，荡起一阵烟尘。
我暗骂一声，用手电往下一照，胖子在碎木板中挣扎着，我忙问：“死胖子，你怎么样？”，胖子呻吟两声，叫道：“胖爷，没，没事，你他娘快上去，一会我接应你。”
“那你小心点！”有了他的前车之鉴，我心里着急却走的异常小心，等爬到屋顶时，就有点傻眼了。这桅杆太粗了，而且离我位置还有一段距离，这中间我必须踩上烂透的木板上才行。
甲板上的小背篓正在分配任务，为防万一，必须得守住甲板两侧和楼梯口。我向下看了一眼，船尾的瞭望口影影绰绰露出几个脑袋，速度很快，一转眼就跳了出来。
赌一把！我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踩上木板，嘎吱吱的呻吟，让我后背发凉。等我走到桅杆两米外时，衣服几乎要湿透了。
“小靴子，你快点！”胖子好不容易爬上来，冲我就催促。我脚下一抖，咔嚓一声一条腿踩空下去，整个人就趴在了顶上。
“笨到家了！”胖子捶胸顿足。我心道：要不是老子能掉踩空？大腿根火辣辣的疼，似乎有流血了。我暗骂一声爬起来，像蜥蜴一样四肢贴地向桅杆挪过去，一挪到桅杆附近，连忙抓住碗口粗的木杆往上抬。
但我脚上根本不敢使劲，一用力脚底下木板就咔嚓响，试了几次都不行。这时候，我才知道这压根就是个馊主意。胖子在后面催促着，我没理他，顺着桅杆往船尾看，发现桅杆根折的很彻底，只要能爬过去用刀子一割开应该就能割开。我向下看了一眼，一个个诡异的影子正在黑黝黝的对面的船舱里闪动，用不了多久，它们就会发现甲板上的小背篓和宋小兮，到时候……
这样做值不值得，我衡量了两三秒，一咬牙就把狼眼挂在身上，顺着桅杆往前跑去。胖子立即就发现了我的异样，连忙大叫道：“小靴子，你他娘干啥？！”
“你快下去帮他们！”我回头大喊了一声，之后头也不会往前跑。
这一路上，都是小背篓和胖子在以身犯险，照顾我们几个。老子好歹也是一个身强体壮的青年，怎么遭也得做点什么。这样做看似危险，实则安全，只要把握好时间，在砍断桅杆之后，能跳过来就可以了。
但面对幽暗一片的古老木船，我打心底还是充满恐惧。我爬的很小心，到了中央时，我向下看了一眼，发现真的很高，至少有七八米的高度。如果不小心摔下去撞在暗礁上，肯定会摔成一坨稀巴烂。
这时候，水底传来一阵摩擦声，船体突然震动起来，桅杆也剧烈摇晃，我连忙死死抱住桅杆不敢乱动。我知道暗河底部一定有堆积物或者突起的岩石碰到了古船所产生的反应。
“小靴子！！看前面！！快过来！！”胖子忽然冲我大叫，用狼眼不停晃过来。我连忙回头一看，浑身就打了一个激灵。他娘的不会这么倒霉吧？！
暗河到了前面十几米的位置，突然变得狭窄起来，就像一只变径管边缘一样，而暗河顶部压的很低，垂下的一大块类似钟乳般的黑色岩石，如果直接撞过去，不但是我，就连胖子也要遭殃。
我吓的浑身一哆嗦，连忙寻找合适的地方跳，可除了七八米下的暗河水，我似乎别无去路！两个半截船之间的缝隙仅有一米左右，一旦计算失误，或者中途绊在甲板边缘，肯定要摔骨折。
两船的速度不快，但十几米的距离几乎转眼便到，胖子已经从屋顶顺着楼梯跑了下去，拎着绳子向我跑过来，但时间上根本来不及。眼看着就要撞上去的时候，船身突兀的震荡起来，这次震荡非常激烈，几乎要把船撞散了一样，而那一刹那的恍惚，我脑门一下磕在桅杆上，这一撞都把我撞懵了，迷迷糊糊就像下坠去，这一掉我就清醒了，背后瞬间起了一层白毛汗。幸运的是我从缝隙上掉下去，没碰到甲板，但我还没来得及高兴，眼前突然一花，从船尾聊让孔里就跳出来一个黑影，一下子撞在我鼻子上，我顿时感觉鼻子一酸，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知道那玩意多半就是瓦罐里的玩意儿，就在入水的一瞬间，我连忙抬脚就向它踹过去。比冷刺骨的暗河水灌进我衣服里，浑身瞬间冰冷，我打了个哆嗦看也不看就踩水上浮向后游去，打算从船体断口爬上去。
身上的背包一泡水，就变得异常沉重，我边游边犹豫要不要把它脱掉时，突然脚上就被什么东西拽住向下拖去。我立刻就慌了，但多年的游泳经验让我在入水前狠狠吸了一口空气，一钻进水中，我就用狼眼向下照去，一下子就看到模糊的水底下，有一只像猴子一样的东西，正死死抱着我的腿。再一看他的脸，我差点就把嘴里的空气吐出来。
黑黢黢的水中，一张狰狞可怖的面孔，冲我龇牙咧嘴吼叫，我一眼就看出来，这玩意原本是个人，就和之前的鬼主差不多。估计刚从沉睡中醒来，或者被我掉下来时砸懵了，此时就抱着我的腿，尚且没有攻击。它对光很敏感，手电一照，就嘶吼。借着强光，我突然发现这形似鬼猴的玩意，竟然也是白眼球！我不知道它是翻了白眼，还是和二柴子一样，黑眼仁淡化了。但在地下暗河冷冰并的水里，突然看到这样诡异的眼神，我瞬间感觉头皮发炸。
我一手拎着手电，另一只手就去摸腰后的伞兵刀，打算趁它来不及反应时给它一刀，可这时候，水里猛地就响起一声巨大的闷响，仿佛船搁浅了似的，而我脚下一松，那只鬼东西竟然撒手跑了！
四周的一起涌起极强的暗流，瞬间把我推向一边，接着晃过来的灯光，我看到水面下的船体正朝我撞过来……
